淩城不算是一個大城府,隻是因為臨海才格外的繁華,大煜在海航方麵是周遭幾個國家中最好的,也是船航行的最遠的國家。所以,但凡是臨海的地方都比較富裕,也比內陸更加的繁華。
蕭淇奧記得當今陛xià手裏有幾隻遠洋船隊,但是後來給了誰一直到他死前都沒查出來,為此,七皇子曾經氣得七竅生煙。那可是大煜最好的幾隻遠洋船隊,每次出海帶回來的財富都可以媲美一年的國庫收入。
他們會在淩城待一天的時間,讓侍衛和隨從們去雇船,收拾東西。本來,李大人是打算跟淩城的縣令見一麵,但蕭淇奧決定還是自己租船去。這趟出來本就是為了讓蕭淇奧漲經驗的,李大人對此沒有提出異議。
李大人隻當他是謹慎,但蕭淇奧知道離這不遠的暉城的知府和這次的貪汙案有些關係,雖說他沒有參與,但是其中的事情他卻知道的**不離十。
一旦他們與當地縣令有過接觸,用不了兩天暉城知府便會知道此事,那麽江南那邊的人也就會知道。他這次是希望能悄無聲息的將人全部擒獲,想到夏零傳來的消息,蕭淇奧眯了眯眼睛,也是時候讓他們鍛煉鍛煉了。
“蕭大哥,書竹說這裏的富商要給他的女兒招親,我們去看看吧。”胡離從客棧外麵跑進來,興奮的拉著蕭淇奧就要往外走,“書竹說,是拋繡球選夫君,我還沒見過呢。而且,我剛剛回來的路上,聽這裏的人說那富商的女兒長得可漂亮了。”
蕭淇奧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任由胡離嘰嘰喳喳的,胡離說了半天,發現蕭淇奧壓根沒動,疑惑不已,“蕭大哥,怎麽了?拋繡球招親有問題嗎?”
蕭淇奧搖搖頭,“沒有問題,小離要去接繡球嗎?”
胡離放開拉著蕭淇奧胳膊的手,連連擺手,“當然不是,我就是沒見過。之前看話本的時候,裏麵就有拋繡球招親,比武招親各種奇奇怪怪的招親方法。”
蕭淇奧將胡離拉進懷裏,輕輕攬著他的腰,微微側頭在他耳邊低語,“我還以為小離長大了,想要結親了……”
胡離第一次被蕭淇奧這麽攬在懷裏,後背貼在蕭淇奧的胸膛上,不同於外表看到的那麽單薄,而是寬厚有力。胡離甚至能感覺到背後堅實的胸膛給他帶來的壓迫感,他別扭的動了動身子,結果被蕭淇奧攬住腰的胳膊圈的更緊了。
“蕭……蕭大哥,你……”胡離被蕭淇奧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都結巴了,耳朵尖都微微發紅了。
“嗯?”蕭淇奧好笑的看著胡離結結巴巴,囧得臉都紅了的樣子,輕笑著將人放開,“我怎麽了?”
蕭淇奧一放開,胡離唰的一下就往後退了好幾步,看著蕭淇奧微笑地看著他,莫名的覺得臉越來越熱了。
蕭淇奧輕輕的眯起眼睛,笑得開懷。
胡離又呆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仔細的看蕭大哥的長相,原來蕭大哥長得這麽好看。而且,他是第一次見到蕭大哥笑得這樣子……這樣子……說不出來的感覺,蕭大哥的眼睛裏好像有星光一樣。
胡離呆呆的樣子取悅了蕭淇奧,蕭淇奧對自己能吸引到胡離格外的有成就感。他將胡離向前拉了一把,彎著眼睛屈指刮了刮胡離的鼻子,“好看嗎?”
“好看……啊!”胡離呆呆的點點頭,看著蕭淇奧瞬間低笑的樣子,猛然回神,驚呼一聲,“蕭大哥,你……你作弄我!我……我去找書竹帶我去看拋繡球,哼!”
胡離慌慌張張的往外跑,門沒打開都沒看見,“砰”的一聲就撞在了門扇上。胡離捂著額頭,一下子疼的生理淚水都流出來了,鼻尖紅紅的看上去好不可憐。
蕭淇奧這會兒也顧不上逗弄胡離了,趕緊過去將胡離捂著額頭的手拿開,看著額頭上通紅的一片,暗罵自己逗弄過頭了。
蕭淇奧一邊給他輕輕揉著額頭,一邊無奈的敲了敲胡離的腦袋,“走路不看路,以後還這麽毛毛躁躁嗎?”
胡離癟著嘴,抽了抽發酸的鼻子,委屈的看著蕭淇奧,“我就是一下子沒看見……也不是經常這樣……”
“好了好了,過來,我給你擦點藥膏,”蕭淇奧牽著人讓他坐在桌子旁邊,他去一邊拿了一小盒透明的藥膏,“這是出發前祖母給的,是有名的傷藥,一會兒擦上很快就不疼了。”
胡離摸了摸額頭,其實他就是碰上門扇的時候疼了一下,之後就不疼了。不過看著蕭淇奧垂眉給他輕輕擦藥的樣子,胡離就沒有說出口,甚至偷偷用靈力將額頭弄得更紅了。
“好了,很快就沒事了。”蕭淇奧看著越來也紅的額頭,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是想試試小離的反應,結果反應過大,竟然撞門扇上了!
“走吧,不是要去看拋繡球嗎?”蕭淇奧放下藥膏,牽著胡離的手往外走。胡離掙了掙手,結果沒掙開,不好意思的抿著嘴,“蕭大哥,你快放開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蕭淇奧似笑非笑的回頭看再次開始紅了臉的胡離,“嗯,小離不是小孩子了。不過,還是我牽著吧,若是再撞到什麽東西上,可就不是紅個額頭那麽簡單了。”
被戳了痛處,胡離閉嘴不再言語,隻是看著被兩人寬大的衣袖所遮住的兩手相握的地方,不知不覺出了神。
被留在客棧書竹和赤戟麵麵相覷,書竹想伸手摸一摸赤戟的翎羽,被赤戟一下子躲開。
蠢主人竟然留下我在這裏,生氣……
書竹說的拋繡球的地方並不遠,就在一座茶樓的斜對麵,蕭淇奧不可能帶著胡離到下麵的人群中去擠來擠去,便牽著他上了茶樓的三樓。這裏視野好,既可以看得見拋繡球,又不會被繡球莫名其妙的砸中,因為這裏的窗戶為了安全,圍著一圈雕刻精致的欄杆。
“喲,你們也來看拋繡球?”
蕭淇奧剛要帶著胡離進包廂坐下,就看見李大人溜溜達達的從樓梯走上來,“老師,您來喝茶嗎?”
“不不不,我是來看拋繡球的。”李大人走進包廂,坐在窗戶邊上,指著不遠處聚集了不少人群的地方說道,“拋繡球招親的人我可是頭一次見,怎麽也要來看看,就當是增長見識了。”
胡離一聽眼睛頓時就亮了,也顧不得還被蕭淇奧牽著手,一屁股坐到李大人身邊,“對啊,我也是隻在話本上見過各種招親的,還從沒在生活中見過呢?李大人,你說繡球萬一砸到一個富商女兒不喜歡的人,那是嫁還是不嫁呢?”
李大人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胡離小了好一會兒,才解釋道:“不會的,他們一定是規定了接繡球的人的要求,到時候就算接到繡球的人那姑娘不喜歡,也不會太丟人的。隻需過幾天對外說八字不合就行了,底下那麽多人大多都是為了看了熱鬧,沒人真的會關注一個姑娘到底嫁給了誰。”
胡離撇撇嘴,看著已經從對麵閣樓裏走出來的蒙麵姑娘,嘖嘖道:“這個富商家的姑娘一定是看話本看多了,而且我猜這個姑娘一定是有什麽缺點或者隱疾,我聽說她今年都十九了,竟然還沒嫁出去!”
蕭淇奧給他倒了杯水,接口道:“難道就沒有可能是她太優秀,而找不到相配的人嗎?”
胡離咕嘟咕嘟將杯中的水喝光,擺擺手,一副少年你太天真的樣子,“怎麽可能,皇城那麽多優秀的姑娘,最後除了因為孝期那些特殊原因的,都嫁出去了。”
蕭淇奧搖搖頭,李大人也笑起來,胡離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他說的不對嗎?
“皇城的姑娘們是不愁嫁的。”蕭淇奧摸了摸胡離的腦袋,“你想,皇城那麽多達官貴族,那麽多好兒郎,姑娘們總能挑到一個滿意的夫君。”
胡離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遠處的閣樓因為那姑娘的出現人已經越聚越多。蕭淇奧隨著胡離的目光看過去,聚在那閣樓下的大多是一些看熱鬧的人,倒是閣樓上站著的那姑娘讓蕭淇奧覺得有些眼熟。
等等,他想起來了,那不是後來在蕭母身邊伺候的玲瓏嗎?她怎麽會在這,當初查到的玲瓏的身份是蕭母娘家表親家裏的姑娘,應該住在離皇城不遠的安城才對。
蕭淇奧眯起眼睛,胡離不滿的戳了戳蕭淇奧的手心,“蕭大哥,你看什麽呢?”
蕭淇奧聽著胡離發酸的語氣,笑著捏了捏他的手心,“看到一個熟人,待會兒讓下人去確認一下。”
李大人好奇的從窗戶裏往外瞅,“哪兒呢?”
蕭淇奧指了指閣樓那裏,“就在那,等找人去確認一下是不是。隻是這個時間,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才對。”
李大人對此沒多少好奇心,便不再多問。而胡離卻順著蕭淇奧手指的方向到底看,然而沒發現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你又不認識,再看也找不到。”蕭淇奧無奈的笑著,給胡離夾了一塊點心放到他嘴裏,胡離瞬間就被口中這種鮮味十足的點心轉移了注意力。
拋繡球的結果果然如李大人說的那般,那富商訂了一大長串的要求。單單是接到繡球並不算成功,接到繡球的人要年齡合適,有足夠的能力讓那姑娘過好日子,家裏還得沒有妾室……總之是一長串的要求,最後那姑娘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就仿佛是一場鬧劇一樣。
等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隨從們已經租好了船,人手也都找齊了,明天一早就能起錨離港。
蕭淇奧讓夏一去查今兒那拋繡球的姑娘,順便查一查那姑娘身邊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人出現。前世,玲瓏到底是怎麽到蕭母身邊的,還是今天那姑娘隻是長得像。
蕭淇奧怎麽也沒想到,玲瓏的身份比他想象的更加有用,尤其是她身邊的嬤嬤,更是出乎蕭淇奧的預料。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