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翀將那兩截梳子扔出窗外,“明天我再帶你出去買個新的。”
“沒關係麽?”
俞翀輕撫她緊皺的眉心,“沒關係,他要是真想對我們動手,也不會一直等到現在了。可能……他隻是想要來找我們敘敘舊。”
童玉青抿著唇角淺笑著,找人敘舊,哪有摔了人家梳子的道理。
成子睿這一趟過來,到底想要幹什麽……
俞翀突然把手掌貼在了她的臉上,再把他自己的額頭貼上她的。“有我在,你怕什麽?”
“不知道,心亂的厲害。”
俞翀眸中帶著不悅,捧起她的臉,強壓上她的唇,霸道的索取了一番。“這麽一會兒心就亂了?”
童玉青沒心沒肺的笑笑,也學著他的樣子捧住他的臉,湊上去親了兩口。
“二爺這是吃醋了?”
俞翀把她擁入懷中,鋪天蓋地的吻又霸道的印了下來,治得童玉青軟在了他的懷裏。她一手抓著俞翀的衣服,一手護著肚子,小臉兒嬌紅,粉唇誘人,一呼一吸間帶動胸膛的起伏,若有若無的撩動著他的身體。俞翀忍了許久,但始終情難自控,攔腰抱起她就往床榻走。
童玉青乖乖靠在他懷裏,被放到床上的時候還自覺地往裏頭挪了挪。但隨著俞翀那隻不規矩的手,她又漸漸慌了起來。
“你幹嘛?外頭都是他的人,你還想要人聽牆角不成?”
俞翀把她阻攔自己的雙手固定在她的頭頂,低頭吻上她的脖頸。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一刹那就染成了誘人的粉色,越發讓他愛不釋手。
“夫君,別……”
“青兒你自己數數,為夫我有多久沒碰你了?”
童玉青有些氣喘,“不行,會傷了孩子。”
她的話讓俞翀陡然清醒,隻得頹喪的翻身躺在旁邊。
從童玉青那一次小產她的身體確實是差了很多,能有這個孩子,已經算是幸運了。這麽幾個月他都已經忍下來了,怎麽現在又忍不住了呢。
可是,他想要啊……
俞翀翻身側躺,把臉埋到她的頸窩上。童玉青的耳邊就是他的喘息,很清楚的能聽見和感受到其中的隱忍。她幾番猶豫,還是把那小心思給忍了回去。
那隻動了好幾回又縮回去的手被俞翀穩穩抓住,童玉青像是被人戳破了心思,臉上的紅刷的一下臊到了耳根下頭。
“青兒,我好疼……”
隻聽她細如蚊聲的說:“忍不住,那你去衝個涼……”
“青兒,幫我。”
……
翌日一早,精神奕奕的俞翀就把童玉青給鬧醒了。童玉青不情不願的起來,又被不情不願的被他拉著出了門。
本以為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再來閑逛京城了,沒想到今日竟然又有了這麽一個機會。兩人大大方方的走在京城熱鬧的街市上,但凡是童玉青多看了兩眼的東西,俞翀就統統買下。好在都是小件兒的玩意兒,隨身揣著隨手拿著就可以,倒也方便。
到了京中生意最好的一家首飾鋪子前,俞翀拉著她就走了進去。夥計看見有生意來趕緊的就迎了過來,一眼看認出童玉青發髻上插著的那些小飾物隻是街邊攤販的小玩意兒。夥計心裏暗道這兩人穿得是人模人樣,男子俊美,有身孕的妻子雖蒙麵但也能看得出嬌俏,偏偏沒錢還想來這充大爺,剛剛還笑嘻嘻的臉瞬間就敷衍了下來。
童玉青當做瞧不見,俞翀也懶得去管,隻是徑直拉著童玉青往裏頭走。夥計隨後緊跟著他們,小心的不得了,生怕自己一個疏忽就讓人偷走了東西。
“夫君,這個好看。”童玉青站定在一支珠釵旁,伸手就要去拿。
夥計手快的把她麵前那一整個紅漆托盤都拿走,“對不住了,這珠釵已經有人訂下了。”
童玉青也不在意,轉身又要去拿另外一個托盤裏的手鐲。“我看這也不錯。”
夥計這回直接把人攔下,“這位夫人,這可是上等的羊脂好玉,不是什麽人都能碰的。”
“你們這門麵這麽講究?想買東西碰都不能碰,拿都不能拿的麽?”俞翀冷睨著夥計,低沉語氣帶著冰冷寒意。
鋪子裏有幾個小姐正在看,聽見這邊動靜就都看過來了。得見俞翀那副俊顏,竟都看癡了。其中一個穿紅衣的小姐喊著那小夥計:“把那羊脂好玉拿來給我瞧瞧。”
夥計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張太尉家的小姐,顛兒顛兒的抬著紅漆托盤就過去了。張家小姐把那支鐲子拿起來,看了幾眼後,突然就拿著東西過來了。
“這位公子,你是想要買這個麽?”
童玉青看了俞翀一眼,好笑的退開。這種事情,從黎國都城一路南下時,幾乎每天都能遇見,她從斤斤計較到漸漸習慣,落到後頭,更是喜歡看這份熱鬧。
張家小姐看見俊美公子身邊的大肚女人自動讓開,更是欣喜又往他跟前湊了湊。
“公子是喜歡玉?”張家小姐轉身衝著最近的一個夥計喊著:“去,把你們鋪子裏最好的玉給本小姐拿來。”
這是京城最好的首飾鋪子,進進出出的都是官家小姐和富貴千金,夥計們練得各個都是人精。張家小姐這才一吩咐,這小夥計就把鋪子裏最好的公子玉都給拿了出來。扳指、玉佩、玉發束、玉牌等等,但凡是有的就都拿過來了。
退到他身後的童玉青一聲輕笑,提醒說:“二爺,我看那玉發束就挺好看,配你。”
張家小姐也覺得這個好,直接就拿了起來,含羞的遞到俞翀跟前。“我也覺得公子用這個好看,公子要不要試試,若是喜歡,我,我可以送給你。”
嗬。
俞翀不屑的輕嗤一聲,反手將童玉青抓到自己身邊來。“你覺得這種爛玉能配得上我?”
“爛玉麽?我看人家夥計當寶,以為是好玉呢。”
夥計臉上一陣難堪,“你這婦人胡說什麽?這可是上好的白玉,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要再亂說,小心我轟你出去。”
童玉青反笑,伸手把張家小姐手上的那一個玉發束拿過來把玩著。“我確實是不懂……”
原本拿的好好的玉發束突然就掉在了地上,啪嗒一聲碎成了三瓣兒。
夥計的臉當即就變了,指著童玉青大喊起來:“你!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要賠錢!”
童玉青掃了一眼碎在地上的白玉,“這東西又不是我的,幹什麽叫我賠?”
夥計氣得臉色鐵青,“怎麽就不是你的了,這難道不是你打……”
童玉青直接截了夥計的話,指著正在旁邊看戲的張家小姐說:“這玉發束……讓她賠啊。”
張家小姐一瞪眼,“你這人怎麽這樣,東西可是你打碎的,憑什麽讓我賠?”
“你剛剛不是說要送給我夫君麽?既然要送,那你把銀子付了,也算是送過了。”
張家小姐氣得眼眶都紅了,再看童玉青這等無賴做法,又突然覺得這樣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俊美公子,便又覺得自己高貴起來,素手一揮。“這東西我買了。另外,再去給我拿個一模一樣的來,我還要送給這位公子。”
大生意啊!
夥計笑得合不攏嘴,轉身就要去給張家小姐拿貨去。
俞翀劍眉一挑,擁著童玉青的手把她往自己身上又緊了緊。童玉青抿起唇角,抬手直接打翻了夥計手上的紅漆托盤,上麵擺著的玉器啪啦啦的碎了一地。
夥計臉都白透了,一方是惹不起的太尉,一方又是沒錢的窮鬼,萬一沒人賠銀子,他找誰說理去。
“你!”
張家小姐氣得不輕,無賴不過童玉青,就隻能看著俞翀憤憤道:“公子,你怎麽就娶了這麽一個不講理的女人。”
俞翀甚至都沒看她,隻是一味寵溺的看著懷中的童玉青。“我寵的。”
“不可理喻!”
張家小姐氣得直接跑了出去,連帶著鋪子裏看熱鬧那另外兩位小姐也都走了。夥計這才是真的急了,伸手就要去抓童玉青,免得再跑了一個。
突然間,夥計懷裏落下個金晃晃的東西,細細一看,竟是一錠金元寶。
“這是賞你的,一會兒讓你家掌櫃算算這碎了的東西到底值多少,爺一並給了就是。”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這才明白自己是瞎了狗眼,忙陪著笑說:“小人眼拙,不識公子貴氣。該打,該打!”
說著,這小夥計還真的就狠狠打了自己兩個耳光。又趕緊收拾了地上的碎片,掃出一條道給這兩位貴人到裏頭看貨。
鋪子裏的其他夥計這才從呆愣裏醒了神,各個都使出渾身解數,隻求能從手裏頭賣出一兩樣東西。
眼前琳琅滿目的飾品看得童玉青眼睛都花了,她都給推開,問道:“有梳子麽?我隻缺一把梳子。”
“有有有!金銀木玉統統都有。”
眨眼間,童玉青眼前就擺滿了梳子,各式各樣的應有盡有,同樣還是讓她看花了眼。
俞翀拿起一把玉梳,覺得樣式太單調又放下了,看了一圈,又拿起一把銀梳。
“就是這!將這鋪子給我圍起來!”
眾人回頭,見先前離開的張家小姐帶著一眾家丁,氣勢洶湧的圍在了鋪子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