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你衣服是怎麽回事？”
柳萱給柳徽音端水後，就坐在床尾上，靠近胖子所坐的軟凳。柳徽音正待說什麽，卻是盯住了柳萱的****。柳萱連忙低頭看，胖子也不由得看了過去。
呃，居然撕開了一個小口子？
純白色的羊絨衫，左側胸前高聳處，略偏上一些，裂開了一條一厘米長半厘米寬的口子，露出了肉色的內衣，還帶了些細碎的花紋。若是沒有花紋的話，還以為是那啥直接暴露了……
“媽媽！”柳萱給鬧了個大紅臉，趕緊抬手捂住，飛也似地逃離了房間。
都是黨徽惹的禍。
最近學校按照教育局統一部署，開展“兩學一做”教育活動。雖然沒有通知參照中層並沒有這個政治待遇，胖子也是知道這事的。黨員們胸前都佩戴著鮮亮的黨徽，也是學校一景。
柳萱這件羊絨衫，其實是外套的樣式，在家在校都穿，出門時才另套一件短大衣。黨徽的背麵有個別針，是別在衣服上的，別的位置當然也有統一要求。
當時，胖子手上沒什麽物件，也就順手扯下來用用，怎麽說這也是金屬製品。隨手扯，劈手扔，黨徽在營救柳徽音的過程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誰知道黨徽會別得那麽結實呢？
胖子出手，速度極快，瞬發力極大，柳萱隻覺得一隻胖手從眼前揮過，而後就聽到了陸青雲的慘叫，壓根就沒注意到衣服被撕扯過，更別說被撕破了。也就是說，衣服被扯破時，根本就沒來得及變形。
而此後諸人皆是忙碌紛亂，心情也緊張激動，還真沒有誰注意到這一點……
口子並不大，位置不太對啊！
“不像話。”柳徽音看著柳萱的背影，輕聲責備了一句，嘴角倒是帶著輕笑的。這才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態度――我抓你們現行……
胖子則木然地翻了個白眼。這老太太也是眼尖。合著我倆剛才在樓下幹了點什麽？時間抓得緊。
“胖胖，托了你的福，我這身體已經基本上恢複了。”柳徽音淡笑著開口，多少有些回顧崢嶸歲月的意味，“柳氏集團，在我手上發展到這個狀態，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了。如果沒有新的元素加入，此後僅僅是守成而已。”
“哦。”胖子表示認真地傾聽了。
傾聽長輩講古，也是晚輩的一項基本孝心。
我又改叫胖胖了嗎？你高興就好。
“這也算是重獲新生吧，不僅對於我，也對於整個柳氏家族。這個意義，真的很大，是改天換地的。胖胖你無法體會，生來就帶著枷鎖，跟時間賽跑，而且幾乎沒有跑贏的希望，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柳徽音很有聊興，言語間也表達了對胖子的由衷感謝。
“哦。”胖子卻真是無心體會。柳萱再沒有這個威脅，倒是極好的。
“重生之後，卸去了壓力，我才發覺我的心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外在的一切，包括整個柳氏集團，對我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柳徽音貌似是覺得天地很大，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嗯。”胖子當然也覺得外在的一切並不重要。雖然從未擁有過什麽像樣的財富。
能幫我拯救世界嗎？
好吧，能讓我齊人之福…啊不，能讓苑苑和萱萱手拉手好朋友嗎？
“我就萱萱一個女兒，萱萱也並不喜歡做這些。這一段時間，她卻一直在忙活著投資藏馬山的事情，原因你懂的。也就是經營一個小窩吧，為了她自己，更為了你。”柳徽音笑得欣慰，當然也有一些舍不得――女兒還是長大了啊！
聽至此處，胖子心裏也是暖暖的。
萱萱在忙活這些並不熱衷的事情時，心裏也是快樂的吧？
陸青雲有一句惡毒又猥瑣的話，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反正也不指著你賺錢……
不過，柳徽音講這些話，還需要特意支開萱萱嗎？
想必萱萱雖然會有些耳熱，會不樂意，但總是能聽得下去吧？
“所以，無論你高興與否，你都應該參與到柳氏集團中來。柳氏集團，畢竟早晚都是你倆的。你不能全壓在萱萱身上。”柳徽音正色道。
“嗯。”胖子還是無動於衷。
柳傳祥倒是參與到柳氏集團了，占10%的股份。還是柳氏製藥的，而非柳氏集團的。
當然，那也是一份了不得的財富。
可是這些，我真的不需要啊。
我手頭上也沒有那些人才，可以幫我助理這麽重要的事情。
“大概你還不清楚，錢是根本花不完的。擁有財富的人，考慮問題是不同的。一城一地之得失，完全無須放在心上。高瞻遠矚，運籌帷幄，布局掌控，選賢與能，這些能力才是最重要。換言之，擁有財富之後，你會站在一個從未想過的高度上，俯瞰芸芸眾生。你做出一個決定，會影響很多人的生活。這些人卻不知道這變化的原因何在，來自何方。這個社會，是有錢人的社會。無論哪個時代，都是如此。”柳徽音循循善誘，語氣間充滿了誘惑，一定要給胖胖打開一扇全新的大門。
“相對來說，愛情真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互補合作，平淡又踏實。”柳徽音給了胖子醞釀和憧憬的時間，而後才切入主題。
放棄那個小警察吧，愛情其實是假的。年輕人容易昏了頭，導致不切實際的衝動。
你跟萱萱，愛得就少些嗎？
從頭到尾，柳徽音都沒有提及郎苑的問題。雖然任一個丈母娘，這時候都會以此為第一要務。
胖子乖乖地坐在這裏，其實也是聆訓而來――挨兩句罵也是應該的……
剛聽開頭時，胖子還以為，柳徽音要談兩種神藥的開發問題。柳氏集團在她手裏，已經到了極限。要想繼續發展，當然要有革命性的東西唄。
結果卻不是。
柳氏集團是你的，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思路其實還是跟柳氏精神類疾病研究與康複中心遷至藏馬山一致。
柳徽音畢竟不凡。
雖然這也打動不了胖子。財富也好，地位也好，真的有若浮雲啊！
我就問一聲，能得長生否？
呃，財富並解決不了我的問題。
比如坎德拉斯大陸上的金幣，胖子根本就懶得彎腰去撿。
現實世界的財富，在胖子心目中，其實也不過是金幣了。
兩個世界，居然逐漸地等同起來，在胖子的潛意識裏。
“萱萱性子柔弱，想到什麽也不會說出來。受到傷害，也會微笑，替別人想很多。萱萱是個好女人，這點和我並不相同。這種性格，在社會上是很難打拚的。這就需要你的努力了。不要讓萱萱傷心失望，好嗎？”柳徽音嘴角含笑，定定地看著胖子。
胖子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
“不如你加入到柳氏集團來，既然安保工作出了差子，你就從這兒做起。等熟悉情況並穩定下來以後，就進入董事會，參與集團管理。再鍛煉一段時間，你就可以挑起整個集團的擔子來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柳徽音趁熱打鐵――簍子是你捅的，殘局當然也是你來收拾。
呃，我抓了陸青雲，回頭接他的崗？
呃，保安轉保安，倒也是專業對口，適銷對路……
依著一般的路子，此時也是窮吊絲逆襲上位，迎娶白富美，上位幹總裁。發展幾條副線，也就是再幹點兒女秘書之類的。
然後報複當年瞧不起自己的大小惡棍。這些蠢貨總是智商欠費，前仆後繼，奮不顧身地送臉上門，就跟送外賣一樣。
嗯，也有邪惡的同學會認為，此時的柳徽音不過四十出頭，風韻猶存，氣質上佳，穿了件睡衣，脖頸處傷痕，真是我見猶憐。真是沒有最汙……
胖子，當然不是一般的胖胖。
胖子一時間卻是找不到合適的借口――你難道一丁點兒都不想付出的嗎？我女兒哪裏配不上你了，我柳家哪裏對不起你了……
還真是沒有。
“媽媽！胖哥不喜歡這些，你不要勉強他！”柳萱很快就換好了衣服回來。貌似還洗漱了一番，清清爽爽的素麵朝天。
“好好好，媽媽不說！媽媽困了，你們也休息吧。”柳徽音果然躺了下去。
胖子倒是無須開口了。
那麽，我們去休息？
柳萱把胖子帶到了樓下的房間。這是專門為胖子重裝的，布置得溫馨舒適，比喜爾登的豪華客房也未見得差了。更難得的是，這全都是柳萱的心意，細節無一處不妥帖。衣櫃裏有成套的衣服，從各式外套到四角內褲，從領帶到襪子，也不知道她是何時采購的。
靠窗處是半壁的書架，這就是柳老師的慧心了。依著胖哥的閱讀速度，少了就不夠看……
“胖哥，好好睡，別想太多。”柳萱恬恬的一笑，就準備閃身走人。
胖子卻從背後抱住了她。
柳萱溫柔地倚在胖子懷裏，並未轉回身來。兩人就這麽抱著，緊緊地貼著，身體起伏嵌套，幾乎要融化在一起。
胖子心中，卻沒有欲望。隻是覺得，就這麽放走萱萱，是不是太過殘忍了一些。
就這麽要了萱萱，又將苑苑置於何地。想必此時，苑苑也是難眠吧。
總之，兩難。
跟郎苑在一起時，胖子頗多無賴手段，搞得郎苑隻得半推半就。
跟柳萱在一起時，卻從未如此，雖然也是先後兩次同宿一室，差一點兒就擦槍走火。
還是有所不同……
終於，胖子打橫抱起了柳萱，闊步走向大床。柳萱的拖鞋掉在了地上，頭埋在胖子的肋下，兩條緊並著團起，身體有些僵硬。
“我等你……大被同眠。”柳萱幽幽地說道，“胖哥非常人，我並沒有感到委屈的。”
“……”胖子一時無語。陸青雲那廝死不足惜，話多的。
柳萱被胖子輕輕地放在床邊上，隨後側過了身體，曲線順滑起伏，說不出的優美精致，就像一件沒有任何瑕疵的藝術品。
胖子蹲在床下，胖手托著肥腮，就那麽微笑地看著柳萱。柳萱逐漸地麵紅耳熱，目光卻也沒有躲閃，終於崛起了嘴巴，“我不想失去你嘛！誰還沒點妒忌心呢。要一半，也有一半，省得連一半都得不到……”
“是我太過分。”胖子垂下了眼瞼，實在是自辨無力，我不是東西啊！
既然無法入睡，不如聊聊天。
“媽媽說的話，你不必在意啊。那些事情，對你並不重要，對我也不重要。不過你也要聽聽啊，她畢竟是你的丈母娘呢。”柳萱也是手托著腮，就像一隻頑皮的小貓咪。
“我知道的，她說的那些話，其實也沒什麽過分之處，都合情合理的。”胖子一聲歎息，“要不然，我先到柳氏集團去幫幫忙？”
“媽媽手下，各種專業團隊都有。她讓你來的目的，並不是讓你幫忙啊。”柳萱卻並未肯定。
“總不是又養了一條狗。”胖子自嘲地說道。
“她要獨占你嘛，誘之以權勢，權勢是男人的毒藥嘛！”柳萱知母莫若女。
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一朝進入彀中，再也無法脫身。
要不然，自覺天才埋沒的陸青雲，怎麽不辭職創業去呢？眼睜睜地看著吃不完的肥肉，誰能耐煩自謀出路去啃骨頭。
不過這一條，對胖子無效就是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也無須特意地沒話找話，安靜一會兒也不會尷尬。
不過，這真是一種尷尬的狀態。
“隻有郎……警官同意了，我無所謂啊，至少你要給我一半的，否則我可不答應。另外，我柳家的女孩子，是要姓柳的。男孩子姓徐好了。”柳萱再次撅嘴，這才是小女人的模樣。
胖子忍不住摸了摸柳萱的臉頰，柔彈爽滑，手感不要太好。卻是說不出無恥的話來。
這無恥，並非是今晚就要了柳萱。
而是，你倆能手拉手好朋友嗎？
“至少我不會敵視她。畢竟她也是愛你的，你也……愛她。我又何必惹你不高興呢？”柳萱一副“我很聰明吧”的樣子。
“……”胖子再次無語，默默脫衣地上了床，把柳萱摟在懷裏。
老蹲在地上，也累。
“然後就看你的了。我還巴不得你搞不定她呢。”柳萱打了個哈欠。順便擰了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看樣子是想睡了。此時已是黎明前的黑暗。這一夜，可是折騰得不輕。
“要不然，叫她出來聊聊啊。”柳萱笑得多少帶著點壞氣兒。
胖子隻好動手教訓她。
床頭一盞昏黃的落地燈。
房間裏暖氣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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