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侍衛首領眸中露出一絲信封的光芒。
抓住楚玉凝,就意味著他們可以從忠義伯處為熹隆帝籌集大筆銀錢,而捉住朱沅宵,則可以助熹隆帝以此為契機,就此控製信武侯府和忠義伯府。
若他能成功辦成此事,這樣一來,在熹隆帝麵前,絕對是大功一件!
侍衛首領越想越覺得這個誘惑於他而言實在過於心動。
而就在他猶豫的空蕩,長寧長公主亦發覺了異常。
她猛然發現,那些護衛竟然敢不聽她的命令,而是看別人的臉色!
“怎麽,你們是要造反嗎?”長寧長公主看著那些麵色猶豫,神情躲閃的護衛,恨地咬碎了銀牙!
“你們可別忘了,這些日子是誰出銀子養著你們!”長寧長公主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道。
“繼續廝殺!務必活捉寧王世子與山茵郡主二人!”黑衣護衛首領冷冷發出指令。
這下,那些護衛們愈發不知如何是好了。
朱沅宵看了眼場中局勢,心中了然,隻怕長寧長公主與黑衣護衛首領之間發生了分歧。
而長寧長公主畢竟是熹隆帝的親妹妹,他的堂姐,他又不能真下令,把人給殺了。
“本世子今日前來,是為救人,而不是來殺人的。你們若不想活,可以盡情上來,本世子勢必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朱沅宵將楚玉凝護在身前,對著場上朗聲說道。
這樣一來,那些身先士卒的小嘍囉們,需得在心中思量一下,冒著性命這樣做,值不值得了。
若是黑衣護衛首領下令,拿下朱沅宵或是楚玉凝的頭顱,將會大大有賞,他們指不定為了那豐厚的賞賜,冒著性命也要拚一把。
然而,現下的命令,確實要活著二人,這樣一來,難度就大了。
且就算活捉了,隻怕最後也得不到什麽好處。
既如此,他們何必要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還平白無故得罪皇帝的親妹妹,當朝長公主。
因此,那些護衛在經過一番思量之後,一些人早反應過來的人,先行將手中的武器放到了地上。
其他人見到這些人這番舉動,猶豫一番,也跟著放下了武器。
隨著放下刀劍,站在原地的黑風寨護衛越來越多,長寧長公主唇角的笑紋也跟著越來越深,與之對應的是,她身旁不遠處的黑衣護衛首領,一張臉沉如鍋底,仿佛黑麵閻羅。
朱沅宵見狀則心下大喜。暗地裏朝培明使了個眼色。
培明會意,挾持著長寧站公主,在一幫人的護衛下,來到朱沅宵麵前。
“你們不要耍什麽奸詐計謀,待我們出了宅子,自然會將長寧長公主安然無恙地放了!”培明朝場中大聲說道,押著長寧長公主,跟著朱沅宵和楚玉凝,往寨口撤去。
因有暗衛在前麵探路,這一路走得還算順利。
北疆駐軍大營裏,眼瞧著楚玉凝就要被朱沅宵救出黑風寨了,薛永怡麵上的焦躁愈發強盛。
黑風寨的人實在太沒用了!她不由在心中責怪起長寧長公主等人來,原本以為是個手腕淩厲的,沒成想是個繡花枕頭!
薛永怡盯著腦海裏的輸入框,急地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大腦仿佛死機了一般,越是著急,越是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冷靜!冷靜!會想出法子的!一定會有法子的!”薛永怡用力揪著自己的頭發,告誡著自己道。
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朱沅宵與楚玉凝走出了黑風寨。
培明一把將長寧長公主推到楚玉凝跟前,“郡主,我家公子說了,該如何處置此人,但聽您吩咐。”
“你們想做什麽?我是大懿的長公主!你可想反了天不成!”長寧長公主將手上置於身前,作出防衛姿勢,一臉戒備地緊盯著楚玉凝等人。
楚玉凝右手拿著一把匕首,神色平靜地朝長寧長公主緩慢走近。
“長公主殿下或許不知道。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楚玉凝眸色淡漠地看著她,“您對我做了什麽,我定會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地報回去!”
說著,她用左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一道劃痕,“你既然用刀劃傷了我的臉頰,那我唯有回敬你一道傷疤了!”
隨著她話音落,培明手腳利落地製住長寧長公主。
“放開本宮!你們快放開本宮!”長寧長公主劇烈地掙紮起來,然而她畢竟是女子,又哪裏是培明的對手。
當楚玉凝手中握著的匕首,貼上她的臉頰時,她的眸中緩緩聚集起驚恐之色。
“且慢。”耳旁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落入長寧長公主耳裏,簡直宛如天籟。
“堂弟,放了堂姐!快放了堂姐!”長寧長公主向沅宵祈求到。
朱沅宵神情冷漠地上前,手持長劍,在空中挽出一朵漂亮的劍花。
“啊!”長寧長公主瞪大雙眼,發出尖銳的痛叫聲。
“玉凝,咱們走吧。”朱沅宵重新拉起楚玉凝的手,翻身上馬,彎腰朝她伸出一隻手。
明亮的月光下,她潔白如玉的臉頰上,一道已經結了血痂的傷痕,從眼尾一直蔓延到下巴,生生將完美無瑕的右臉頰分成了兩半。
“玉凝,我會尋常世間最好的祛疤藥,定不會使你臉上留下傷疤的。”朱沅宵不忍細看,轉開視線,語氣堅定道。
楚玉凝衝他笑了笑,搭著他的手,翻身坐上馬背。
“駕!”朱沅宵踢了踢馬肚,將楚玉凝擁在身前,策馬揚鞭而去。
這一路都有人接應,距離黑風寨越遠,他們遭遇的危險,隻會越來越少。
最終,薛永怡挫敗地仰躺在床上,將視線從腦海裏抽離,盯著黑洞洞的帳頂,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即使她有係統在手,可以隨時寫出故事的走向,然而書中的人物已有了自己的思想,他們也能根據陡生的變故,來做出相對的反應。
那些人物再不是她輕易能夠控製地了的。
然而,卻沒有人告訴她,當她麵臨事情的發展出乎自己意料時,該怎樣迅速反應,才能再次將情節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