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延接過手機掃了一眼,他的眼神閃過一瞬間的疏離。
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他的臉色倒是顯得異常平靜,直接接起了電話。
“我知道,酒店方麵我會去談,先掛了,回頭再打給你。”他語氣平靜地說完,然後掛斷了電話。
許君延麵色如常地繼續開車,可是我的心裏卻波瀾壯闊。
酒店?是說他和周菁如的結婚酒店吧?
嗬嗬,我怎麽把這一茬兒給忘了,再有一個月就是他們的婚期。
一邊跟未婚妻討論婚期,一邊跟我在床上抵死纏綿,許君延還真是雙管齊下、兩不耽誤。
最可笑的是我,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顏色就想開染坊,竟然還幻想著許君延已經跟周菁如解除婚約了呢?
mdzz,記吃不記打的白癡,我真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
我如夢初醒一般在心裏狠狠地罵著自己。
“停車!”我心裏憋得喘不過氣來,語氣冷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別鬧!”許君延眉毛一擰,像是大人哄小孩子似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說停車!”我急了。
他一副懶得搭理我的樣子繼續開車,我血氣上湧,心頭猛地躥起一股無名之火,什麽交通安全也不顧了,直接就去搶他的方向盤。
我平時真的不會這麽作,可是此時此刻我真的是氣極了。
我覺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大的sb,更準確地說,我旁邊的男人顯然是在把我當sb對待。
許君延一腳刹車停了下來,大概是覺得我剛才的行為太危險了,他一下子就生氣了,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臂,聲音也帶著幾分怒氣,“謝蓉你又抽什麽風?”
“我抽風?是我抽風還是你抽風?算了,我tmd也是自己犯賤,怨不得你!”我想了想從今天一大早許君延來找我到現在,人家根本半個字也不提他和周菁如的婚事,我純粹就是一廂情願地在幻想。
說完,我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就往回程的方向走。
剛走了兩步,許君延就一個箭步竄上來拽住了我的手臂,他的怒氣值似乎也達到了,差點兒把我拽的一個趔趄。
我身子一晃,他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的腰,我不領情地瞪了他一眼,繼續不管不顧地推他。
最後許君延煩了,直接把我扛到了肩膀上,然後塞到了車後座裏。
“許君延,你就是十足的騙子,我也是昏了頭了,你都跟周菁如商量婚禮的酒店了,我竟然還跟你上床!”我氣急敗壞地嚷嚷著,偏偏又在他的壓製下動彈不得。
“謝蓉,你能不能別那麽任性?我不過是接了周菁如的一個電話,就算我會跟她解除婚約,可是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總還能當朋友吧!”他按著我的腿,語氣帶著幾分急躁。
“你說什麽?你會跟她解除婚約?你爺爺同意了?”我驚訝不已地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甚至忘了掙紮。
許君延先是點了點頭,緊接著臉上顯出幾分無奈,“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偏偏你逼著我現在就說出來。”
驚喜?
這麽說,許君延他爺爺終於肯鬆口了?
像是頭頂的烏雲終於散去,像是心底的大石終於落地,我的心情說不出的暢快淋漓,可是想起他剛才提到酒店,忍不住又疑惑,“你們說的酒店是怎麽回事?你說你會去談……”
“小醋壇子!”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眼眸裏充盈著化不開的笑意,“是正清下個季度的新產品展會,現在正清和周氏還在合作,周菁如畢竟還擔任著傳訊部總監的職位,她跟酒店的溝通不太順暢,所以找我來幫忙去談一談!”
我捋了捋頭發,故意轉過臉躲開他戲謔的目光,“說起醋壇子,你我也不過是彼此彼此!”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戳中了心事,許君延臉色一黑,故作嚴厲地說,“少廢話,坐好!”
像是經曆了一場百轉千回的劫難,相愛的兩個人,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我轉過臉久久地凝視著許君延,他的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意,笑得讓我安心、讓我釋懷。
車開進了臨湖的一片別墅區,雖然不是古堡,可是跟莊園也差不多了,到處都是大片的綠地。
正值黃昏時分,夕陽餘暉下的歐式建築,更是顯得氣勢恢宏。
車一直開進去,英姐和張姨帶著一大群人熱情地迎了出來,男男女女齊刷刷地列了兩排,感覺還真是——跟太子選妃似的。
看得出來許老爺子是個喜歡講究排場的人,別墅的大廳和廊道的裝修風格就三個字——土豪金,入眼之處皆是金燦燦的,也不知道老爺子是不是對金色有什麽執念。
聽說遠古巨龍都挺喜歡金子的,難道老爺子是屬龍的?
這麽一想,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別緊張!”下車之後,許君延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大概是覺得我笑得莫名其妙,他還以為我是緊張過度了。
我趕緊收斂笑容作嚴肅狀,悄悄衝著許君延比了個ok的手勢。
我們的小動作顯然逃不過英姐的眼睛,她笑眯眯地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等會兒在老爺子麵前可要好好表現!”
聽得出來,英姐的語氣是讚同我和許君延的,我感激地朝她點了點頭。
進了正廳,頭頂的巨型水晶燈差點兒亮瞎我的狗眼,我更加堅定了老爺子是屬龍的想法,簡直是恨不得把一切亮閃閃的東西都搬回家呀!
見了老爺子寒暄了幾句,張姨就說飯擺好了,於是一群人又去了餐廳。
大概是為了照顧老爺子的口味,飯菜都是清淡養生型的,不過味道倒是可口。
偌大的餐廳裏,四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每個人的用餐姿勢都是那麽的優雅。
我雖然也明白“食不言寢不語”的道理,可是這麽悄無聲息的氣氛,我的心裏還是略感壓抑,反觀其他三個人,倒是習以為常一般。
飯後,英姐說客廳已經擺好了茶,老爺子卻大手一揮,語氣鄭重地說,“我想跟謝小姐去書房談一談,你們誰也別來打擾!”
許君延聞言似乎怔愣了幾秒,然而一瞬間他又恢複了冷靜,淡淡地點了點頭,“我讓張姨送兩杯茶過去!”
老爺子想跟我單獨談,而且是刻意避開許君延,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可是許君延的表情,似乎不是那麽情願,難道還有什麽隱情?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老爺子問什麽我答什麽就是了。
進了書房,我剛坐下,張姨就端了兩杯茶進來。
小巧的紫砂茶具,茶香濃鬱,我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
“謝小姐也喜歡喝茶?”老爺子笑眯眯地問我,語氣聽起來挺和善的,“我還以為你們年輕人都喜歡喝咖啡?”
我搖頭一笑,“也不是,現在年輕人的愛好是多樣化的,其實不管是茶還是咖啡,隻要覺得適合自己就好。”
“你覺得你適合君延嗎?”老爺子眼神銳利地掃了我一眼,他雖然還在笑,可是眼眸裏的一絲寒意卻讓我不可忽視。
薑果然是老的辣。
他不是在問許君延適不適合我,而是在問我覺得自己適不適合許君延,顯然老爺子的內心深處,對我還是心存芥蒂的。
我思索片刻,不緊不慢地說,“許老先生,在您麵前我不敢言老,可我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我跟君延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對待感情的態度一直是非常慎重的,對於一段感情來說,我覺得如果兩個人經曆了生死的考驗,那麽此時其實說適不適合已經不重要了。為事實可以證明一切,對於一個能為我付出生命的男人,我找不到不愛他的理由,而對於我來說,就算當天許叔叔帶去的人也帶著槍,我還是會陪著君延。”
老爺子突然爽朗地笑了兩聲,“一個父母雙亡的小姑娘,還是機械廠的工人子弟出身,能理解的這麽透徹倒也不容易!
聽起來老爺子似乎對我作了一番調查,對我的家庭背景好像早就了如指掌,可他這一番話,怎麽聽怎麽不舒服。
就跟大宅門裏的地主老爺突然發現手底下的長工竟然還能識幾個字似的,說是讚賞,其實倒不如說是意外。
算了,本著敬老的原則我不跟他計較。
“許家的情況,想必你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君延自從失去母親後,我就把他帶到了國外,從此他就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老爺子歎了口氣,語氣透出幾分寂寥。
說話間,他眼神飄忽,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悲傷。
其實我挺想問問老爺子當時什麽不讓許前陪著許君延,畢竟他們是父子,也許正是這麽多年的分離,兩人才形成了隔閡。
我一直覺得,人和人之間的的感情,即便是親情,有時候也並不是那麽純粹,也是需要經營、需要維護的。
可是我又不好去打斷老爺子,畢竟在他眼中我是晚輩,晚輩總不好在長輩麵前指指點點,所以我隻好靜靜地坐著,一邊腹誹一邊喝茶。
沉默了一陣子之後,我甚至都想主動跟老爺子搭搭話了,可是老爺子的一句話卻像一個炸雷一般把我炸懵了,“君延其實不是我的孫子,許前也不是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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