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什麽悄悄話,讓我也聽一聽!”梁茁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何榛榛背後,故意拖長了語調說,“不會是姐妹齊心把婚鬧吧?”
梁茁話裏有話,許君延一臉玩味地望著我。
正尷尬間,耳畔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許總,梁總,失迎失迎!”劉良義帶著幾個黑衣‘隨從’,笑容滿麵地迎了上來。
他背後跟著一個打扮的珠光寶氣的中年婦女,身材豐滿、膀大腰圓,一臉挑剔的表情。
沒記錯的話,女人應該是劉倩倩他媽——錢紅。
十幾年不見,物是人為,錢紅的模樣改變倒是不大,尤其是嘴角的一顆媒婆痣,讓我瞬間就記起了她口沫橫飛、不依不饒地追著機械廠的老工人又打又罵的一幕。
當年錢紅是廠裏的工會主席,借著職務之便幹過不少損公肥私、魚肉工人的缺德事,人送外號——錢扒皮。
後來我媽和廠裏的其他工人一起舉報了她,廠領導一怒之下開除了她,從此以後就杳無音訊了。
“劉總客氣了,這樣的非工作場合,您不妨叫我小許吧!”許君延對著劉良義露出了迷之微笑。
小許?
我在心裏叫了一遍,莫名覺得萌萌噠,忍不住想笑。
“叫我小梁!”梁茁緊追其後。
何榛榛直接笑出了聲兒。
劉良義哈哈一笑,作出一副慈祥長輩的模樣,“二位公子都是行業翹楚,我劉某人豈敢怠慢?還是按規矩來,按規矩來!”
話雖如此,許君延和梁茁還是秉著尊重女性的原則,叫了錢紅一聲“錢阿姨!”
錢紅似乎格外中意眼前的兩位帥哥,答應的格外燦爛,隻是視線轉到我臉上時,她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這位小姐是誰?今天可是我女兒的婚禮,你打扮的這麽暴露什麽意思?”錢紅見我跟何榛榛站在一起,大概又見我眼生並不是什麽要緊的人物,頃刻間就給我扣了一頂暴露的大帽子。
我冷冷一笑,多年不見,她的性子還真是更囂張跋扈了!
我的杏色長裙不過是在肩膀處點綴了蕾絲鏤空的設計,就被她說成“暴露”,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正想出口反擊,許君延忽然輕輕把手搭在了我的背部,像是安慰似地拍了我一下。
“錢阿姨,她是我的女伴,也是我的下屬,今天這麽喜慶的日子,我當然希望我的員工能以最佳的狀態和麵貌出現在您女兒的婚禮上,”許君延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慢條斯理地說著,“如果沒猜錯的話,阿姨您今天的著裝好像是去年法國時裝展上以大膽和出位的設計特色而聞名的某個品牌?”
許君延低調而又有力的反擊讓我心裏又是感激又是佩服,不等錢紅開口,何榛榛又把搶過了話茬。
“阿姨,您果然是走在時尚的最前沿,瞧這條裙子被您穿的,嘖嘖——”何榛榛作出一副誇張的表情,一邊上下打量著錢紅一邊說,“真是凹凸有致、若隱若現呢!”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引得周圍幾個賓客也好奇地把視線聚在了錢紅身上。
錢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審美觀異於常人,今天竟然穿了一條綠油油的開叉長裙。
胸前的大片鏤空低的溝壑畢露,讓我都自歎不如,再配上她濃妝豔抹的一張臉,簡直讓人想高歌一曲“在希望的田野上”。
“你,你們……”錢紅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她剛想發作,劉良義卻麵色平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紅,你去化妝間問問倩倩還需要什麽。”
不知道劉良義平時在家裏是不是霸主地位,反正他話音一落,錢紅就老老實實地帶著助理奔向了後台。
劉良義望著錢紅的背影,對眾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和你們錢阿姨都老了,人一老,思想就跟不上,還是要多出去見見世麵、長長見識才行!”
聽劉良義這麽一說,我心裏禁不住對他生出幾分佩服,他早年也是白手起家,如今混的風水水起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換作普通人,聽許君延和何榛榛這麽一唱一和地嘲諷錢紅,恐怕早就耐不住了,他卻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反而讓人挑不出什麽毛病。
“劉總過謙了,老驥伏櫪、誌在千裏,您值得年輕人學習的地方太多了!”許君延微微一笑,語氣不卑不亢。
“哎,瞧我老糊塗,差點兒忘了!前幾天我跟你父親見麵聊了聊,他對正清和良義的合作還是非常感興趣的,我說既然大家都願意合作,不妨約個時間坐下來談一談。”劉良義話題一轉,突然提到了許君延他爸。
我心裏納悶,許君延的父母剛回來,劉良義就搭上了線,他對正清的生意還真是誌在必得。
“好,我下周一就讓秘書安排時間,到時候我們好好談一談。”出乎我的意料,許君延竟然答應的如此爽快。
可是想想也不奇怪,畢竟兒子總得聽老子的,既然許君延他爸都親自表態了,他當兒子的總不能駁了老子的麵子吧?
“新人即將入場,請賓客們盡快就坐!”司儀站在舞台中央舉起話筒。
劉良義趁機告退,臨走又特意招手叫來工作人員引著我們找座位。
湊巧的是,許君延和梁茁的座位竟然安排到了一起,於是我們四各人順其自然地坐到了同一張桌子上。
婚禮進行曲的音樂響起的一瞬間,在場的人都主動站了起來。
婚禮的入場方式是傳統的,陳建仁和劉倩倩並肩出現在眾人麵前。
隻見陳建仁一身黑色禮服,身姿筆挺,臉上帶著從容的笑意,劉倩倩一襲白色束腰款婚紗,蒙著白色花瓣式的頭紗,手捧鮮花,一臉嬌羞的樣子。
花童們托起劉倩倩長長的裙擺,無數的花瓣灑向空中,氣氛顯得甜蜜而又莊重。
此時此刻,說心如止水是假的。
畢竟是愛過的男人,今天他終於走上了紅毯,然而新娘卻不是我。
微微的酸澀感湧上心頭,深吸一口氣,我麵帶微笑地望向陳建仁。
不知道陳建仁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他竟然轉過臉朝著我的方向望過來,目光相撞的一瞬間,我明顯的感覺他眼裏閃過的一抹詫異。
更讓我想不到的是,陳建仁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一邊走一邊盯著我,臉上的笑容似乎也在漸漸褪去。
劉倩倩雖然蒙著頭紗,可是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她猛地抬起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瞪了我一眼。
兩人的行為都太明顯,前幾排的賓客們不明所以,一時間順著兩人視線的方向望了過來。
我心裏一亂,下意識地低下頭,突然覺得手心一熱,許君延竟然握住了我的手,而且他的另一隻手也像是宣誓主權一般輕輕搭在了我的腰間。
他的外形本來就英俊矚目,剪裁得體的西裝更是顯得他氣質不凡,我又正好穿了與婚紗色接近的杏色長裙,此時跟他站在一起,倒是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搭配效果。
眾人回眸,視線幾乎是齊刷刷地落到了我和許君延的身上,緊接著便是一陣低低的讚歎聲。
雖然覺得搶了劉倩倩的風頭不好,可是此時此刻,我的感覺為什麽是那麽的暢快淋漓!
像是長久憋悶的情緒終於得到了宣泄,又像是送走了陰霾沉寂的連綿雨天,心情倏然變得從未有過的美好。
尤其是對上許君延溫潤眼眸的一瞬間,腦海裏仿若閃過一副雨過天晴後的畫麵,清新而又晴朗。
入場儀式完成之後,便是劉良義的冗長講話,說是結婚致辭,倒不如說是良義的企業文化宣傳。
趁著劉良義長篇大論的工夫,我和何榛榛相約去洗手間。
“妞兒,我本來還準備了一個小節目,現在好像用不上了!”從洗手間出來以後,何榛榛拉著我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主動解開了我的疑問。
我怔住了,“榛子,什麽小節目?”
她詭譎地一笑,“我車的後備箱裏裝了兩桶黃豆醬,本來是想著婚禮快結束的時候人不知鬼不覺地潑到他們的婚車上的……”
我恍然大悟,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地抱住了她,“榛子,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不過,現在你和許君延郎情妾意、你儂我儂,還是算了吧!”她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語氣突然變得認真,“妞兒,我覺得許少好像真的喜歡你,男人的嘴巴可以騙人,可是眼睛永遠都不會騙人,他剛才望著你的眼神,簡直是……柔情萬種!”
我苦笑一聲,不知道怎麽跟何榛榛解釋,隻好胡亂點了點頭,“我和他現在是順其自然,反正走到哪步算哪步吧!”
“小姐,請問鑽石廳在哪裏?”一個陌生的男聲打斷了我和何榛榛,聲音帶著幾分滄桑和疲憊。
是一個穿著深藍色工裝的男人,背著一個雙肩書包,帽子壓得非常低,還戴著口罩,不像是賓客,倒像是酒店的修理工。
“一直走到盡頭,然後右轉第一個大門。”何榛榛秉承著她一貫的熱心腸。
“謝謝!”
男人抬起頭的瞬間,我突然覺得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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