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霜月閣內的眾人,臉色皆無喜色,個個神色陰霾著,太後瞧著榻上躺著的寧貴人,眉色漸漸深邃,語氣嚴肅道,“寧貴人,你和哀家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身孕?”
寧貴人明眸微動,清冽堅定道,“回太後的話,此事姬妾根本就不知情。”,太後冷眸一轉,冷淡中透著一股警告,“寧貴人,你要清楚,你若是現在說了實話,哀家還可以網開一麵留你性命,若是等下朱太醫查出什麽,一切可都晚了。”
寧貴人側過冷眸,澤唇涼涼道,“太後,姬妾即便再糊塗,也知龗道什麽事該做,什麽是不該做。”,太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刹那間冷意翩飛,“很好,在座的也都聽好了,若是等下朱太醫若是查出什麽,隻要證據確鑿,無論是誰,此事哀家定是要嚴懲的。”
太後動了怒,四下眾人皆是緊張了幾分,齊齊應下,這時蓮貴人瞧了瞧太後的神色,略一遲疑,半帶淡然道,“真希望隻是虛驚一場,這一個月來,惠貴妃對寧貴人真乃細心嗬護,若因此事招難,可真是委屈。”
蓮貴人簡短的一句話,已經包含了一切寓意,此刻霜月閣裏坐著的都是明慧之人,自然懂得蓮貴人言外之意,擎蒼神色從容,緩緩道,“放心吧,朱太醫醫術高明,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婉妃此刻瞧著沁媛麵色淡然,隱隱中顯出一絲自信,隨後唇角定格一抹冷笑,她有一種預感,寧貴人是熬不過今夜了。
就在這時,朱太醫帶著眾位太醫緩緩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碗蓮子羹道,“皇上,微臣徹查清楚了。”,寧貴人側目望來,眉心微微皺起,她知龗道情況不妙。
擎蒼英明銳利,語氣有力道,“說!”
朱太醫隨後緩緩道,“微臣在寧貴人的蓮子羹裏發現了大劑量藥物,此藥物微臣曾隨軍出征見過,乃產自東漓,名為‘勝子母’,凡是食用者都會出現惡心、嘔吐、月信停止、自覺胎動、腹部隆起等懷孕症狀,此藥藥效來得及快,服用後一個時辰,便可有喜脈,不過此藥最多隻可堅持三月,隻要藥效一停,女子即刻便會來月信。”
擎蒼此刻麵容轉為陰冷,質問道,“寧貴人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寧貴人此刻眼裏閃過一絲慧黠的靈光,語氣萬分堅定道,“即便如此,也不能斷定這是姬妾所為,姬妾上哪裏尋得這東漓之物?再者說,朱太醫也說了,此藥效隻可堅持三月,姬妾這麽做豈不是太過冒險了?”
這時蓮貴人鄙了寧貴人一眼,裝笑道,“惠貴妃娘娘在皇上麵前許諾,你這胎若有任何閃失,惠貴妃便自行撤去貴妃,即刻打入冷宮,宮裏人人皆知你與惠貴妃娘娘不睦,你這麽做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了!”
寧貴人明眸閃出憤厲,不甘示弱道,“本貴是懷孕之後,惠貴妃才許諾於皇上的,難道本貴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嗎?再者說東漓太子都為何要幫本貴?”,蓮貴人頓時輕笑,仿佛是在嘲笑著寧貴人,“東漓太子如今看不慣薛氏,若是惠貴妃倒下了,東漓太子自然得意,他為何不會幫你呢,寧貴人,天下哪有這麽湊巧的事情,東漓太子剛剛入朝,你這就有了東漓所產的藥物,你以為眾人都是傻瓜嗎?”
蓮貴人的確是伶牙俐齒,一席話,引得擎蒼疑心更重,他此刻竟有些懷疑寧貴人是否已被東漓太子所收買,寧貴人輕咬紅唇,憤憤道,“一切不過都是朱太醫的斷言罷了,又怎能輕信?皇上,姬妾即便再恨惠貴妃娘娘,也沒必要如此冒險啊,您可以想想,若是一切都是姬妾所為,姬妾沒理由讓眾太醫前來診治吧?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擎蒼此刻目光深邃了幾分,仔細的思索著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時也是難斷此事,這時一旁的太後冷漠道,“朱太醫的話是否屬實,一試不就知龗道了?”,隨後太後對著眾太醫道,“你們先給柳姑姑把脈吧,看她是否有喜脈。”
柳姑姑這時上前伸出手臂,隨後眾太醫皆個個上前把脈,太後隨後問道,“柳姑姑脈象可有喜脈?”,眾太醫齊齊道,“沒有。”,太後隨後命令道,“柳姑姑,將那蓮子羹喝下。”,柳姑姑應下,毫不遲疑的端起蓮子羹一口喝下,太後隨後冷漠一笑,“好,那咱們就等一個時辰吧。”
眾人皆是無聲,這一個時辰,仿佛像過了一年一樣漫長,每個人的臉上皆是神色各異,待過了一個時辰,太後吩咐道,“把脈吧。”
朱太醫第一個上前撫上脈搏,瞬時,自信的笑意更深了,數位太後也緊隨其後,個個都驚訝得瞠目結舌,相互低聲道,“這怎麽可能啊,居然是喜脈。”
“就是啊,天下竟然有如此奇藥。”
“這脈象的確穩而有力,和寧貴人的很是相似。”
太後麵色陰冷,語氣高揚的幾分,“你們少嘀嘀咕咕的,到底如何!”,太後的一聲怒言,使得眾太醫皆是安靜下來,一位太醫上前道,“朱太醫所言極是,柳姑姑眼下的確是有了喜脈。”
這時蓮貴人驚呼道,“太後,這背後之人意圖可見,這分明就是衝著惠貴妃娘娘來的啊!”
太後一時憤意怒氣,“啪!”,奮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眼中怒火中燒,高聲憤憤道,“放肆!來人,給哀家搜便霜月閣的每個角落!”
寧貴人此刻麵色驟然轉色,惶恐的坐直了身子道,“太後,您為何一直堅信是姬妾所為?這分明就是有人背後搗鬼陷害姬妾啊。”,怎知太後此刻眼裏滿是怒意,那一道狠曆的目光,仿佛要將一個人活生生的吞下一般,高聲怒吼道,“你閉嘴!寧貴人,惠貴妃因何不能再孕,你別以為哀家不知龗道!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嗎?就憑這件事,你的項上人頭早就該落地了!”
此話一出,寧貴人頓時緊閉著雙唇不再說話,自知沁媛不能再孕一事已經暴露,她已百口莫辯,擎蒼更是一驚,竟不敢相信的瞧著寧貴人,隨後目光質疑轉向沁媛,沁媛瞬即沉沉的歎了口氣,隨後微微頷首,“頤姐姐早已徹查清楚,隻是拿不出有力證據罷了。”
擎蒼頓時皺眉,一股怒火不由得從兩肋一下竄了上來了,頓時火冒三丈,高聲怒吼道,“寧貴人,朕看你是活膩了!”
這時蓮貴人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真是枉費了惠貴妃娘娘一番心意,眼下宮裏誰不知龗道惠貴妃娘娘最掛心寧貴人,寧貴人居然如此歹毒對待惠貴妃娘娘,你可還有良心可言嗎?怪不得不食惠貴妃娘娘安排的膳食,原來就是為了食用那藥物以便假孕!”
寧貴人此刻也壓製不住怒氣,怒瞪著蓮貴人道,“寧貴人,你少血口噴人,對於本貴懷孕一事,本貴可以對天起誓,此事本貴根本不知曉,本貴是被陷害的。”,蓮貴人冷笑漸深,冷言道,“哼,寧貴人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什麽用?寧貴人理解一個女子此生不能再孕的痛嗎?”
“夠了!”,從頭到尾一直沒有說話的沁媛,此刻終於開了口,此刻沁媛目光冰冷的瞧著寧貴人,語氣萬分冷漠道,“寧貴人,本宮多次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知悔改,今日/你可別怪本宮心狠。”
這時柳姑姑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紫木錦盒道,“太後,奴婢在偏殿軟榻的暗格裏搜到了這個。”,太後接過,緩緩打開,隻見裏麵一白色錦布包裹著黑紫色粉末,太後隨後問向朱太醫,“朱太醫瞧瞧這是什麽?”
朱太醫隨後接過,仔細打量,隨後捏起粉末放於鼻端聞過,隨後道,“拿壺酒來。”,宮人應下,不大一會兒便端來一壺白酒,朱太醫隨後拿起茶碗,將粉末倒入茶碗之中,將白酒倒入,隻見黑紫色粉末瞬間轉為暗紅色,隨後冒出氣泡,朱太醫隨後萬分堅定道,“沒錯,這就是‘勝子母’,此藥本無味,遇液體帶有酸澀味道,遇酒則會暴露。”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隻見擎蒼拿起茶碗狠狠摔在地上,隨著茶碗應聲墜地,暗紅液體濺在地上,擎蒼眼裏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隨後驟然起身,一把將其從///床///上拽到地上,使得寧貴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寧貴人眉頭緊蹙,頓時引來眾人不小的驚訝,就連太後此刻麵色都為之動容。
擎蒼全然不顧寧貴人死活,憤怒高聲道,“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平日裏的賢良淑德都是裝出來的!竟敢如此謀害惠貴妃,朕就是殺你一百遍也不解恨!來人啊,宣朕旨意,寧貴人肆意謀害惠貴妃,心腸歹毒,有違婦德,莊莊罪證,曆曆在目,實乃大逆不道,若不嚴懲,難以扶正,立刻滅九族,斬立決!”
此道聖旨一出,寧貴人一時癱坐在地上,麵容早已嚇得慘白,猶如掉進了冰窟一般,甚至連解釋求情都忘了。
擎蒼隨後英目驟然轉色,憤恨之極道,“哼,斬了你簡直就是便宜了你,朕要留你一條賤命,周瑞清,傳朕旨意,寧貴人即刻幽禁在霜月閣,撤去所有侍婢,無需任何用度,以冷茶淡飯相待,每日下行跪針板之刑,上行插針之刑,以此警戒後宮,朕倒要看看,日後誰還敢欺淩惠貴妃!誰若再敢欺淩惠貴妃,朕就讓誰生不如死!”
擎蒼的句句憤慨,引得眾人一時不敢吭聲,周瑞清隨後應下,便急著出龗去處理此事,聰慧的周瑞清,明日就會讓滿宮都知龗道今夜擎蒼所說的每一句話,擎蒼要的就是要滿宮妃嬪都知龗道,如今誰敢謀害沁媛,就等於是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