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臥房內擎蒼靜謐的躺著,連著一日的高燒不退,使得擎蒼看起來虛弱萬分,就連呼吸都顯得艱難。
沁媛此刻擔心極了,呆呆的坐在床邊,心裏忐忑不安,眼睜睜的看著擎蒼發病,卻始終束手無策,薛將軍此刻也是一籌莫展,垂頭喪氣的連連歎氣,在極度的無奈中,時不時的向外張望,期盼著慧明大師能快點到來。
這時隻見門被人推開,薛沐晟帶著一個身著金黃袈裟的年邁和尚徐徐走進,這和尚光光的頭頂點有九顆戒疤,麵容盡是和顏悅色、慈眉善目,因為修禪學佛眼睛明亮睿智,那銀白色的胡須像流蘇似的稀稀朗朗地垂在嘴上,拂臉的白須的儀容引得倍加可敬,年歲雖高,但步伐卻矯健極了。
薛將軍看到此人萬分激動,趕忙上前迎接,“慧明大師您可來了,可讓老夫好等。”,慧明大師慈眉謙卑一笑,“老衲剛雲遊回來,寺內有些事情需要打理,所以來得晚些。”
薛將軍此刻已顧不得寒暄,趕忙說道,“慧明大師快來瞧瞧傷者吧。”,慧明大師也不著急,緩緩有近床邊,定眼瞧了瞧,隨後釋然一笑,“怪不得薛將軍如此著急,此人額上乃有真龍護體,定是皇族中人吧?”
薛將軍點了點頭道,“慧明大師真乃慧眼,此人是當今聖上。”
慧明大師隨後瞧向一旁的沁媛,眼裏顯出一絲深邃之色,隨後淡淡一笑,和手行了佛禮,沁媛也同是禮貌一笑。
慧明大師隨後撫上擎蒼脈搏,隨後釋然一笑,“放心吧,離死還遠著呢。”,隨後從囊中拿出一藥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隨後送入擎蒼口中,而後拆下擎蒼胸口紗布,隻見胸口那道傷口非但沒有愈合,而且已經開始紅腫,發白而化膿的傷口已分不清是血還是肉,看得直叫人觸目驚心,慧明大師又拿出一個藥瓶,在傷口處撒上白色藥粉,瞬即昏迷中擎蒼低沉哼著,瞬間額頭便滲出細細汗珠,好像很是疼痛的樣子。
沁媛連忙擔憂問道,“這是怎麽了?”
慧明大師笑著說,“女施主別擔心,皇上此刻若能感覺疼痛是好事,說明昏迷不深,女施主可否方便出龗去一下,老衲要與薛將軍為皇上運氣療傷。”
沁媛點了點頭,起身和薛沐晟出龗去了,臨走之前還不忘擔憂的瞧了擎蒼一眼,二人隨後來到院子石凳上坐下,酷夏的夜是悶熱的,張德海頗有眼力價的拿著玉扇,站在沁媛身後為其扇風。
沁媛時不時的望向臥房處,擔憂的神色盡顯的一覽無遺,薛沐晟寬慰道,“放心吧,慧明大師既然那麽說了,定是沒龗事的。”
“這慧明大師什麽來頭?怎麽會和父親相識?”
薛沐晟思索片刻,隨後徐徐說道,“妹妹有所不知,慈光寺本有一神農鼎,是神農昔日煉製百藥之古鼎,正因積聚千年來無數靈藥之氣,據說能煉出天界諸神亦無法輕得之曠世神藥,並隱藏其他神秘之力龗量,江湖眾人都想據為己有,父親數年前帶領軍隊回京時,途徑慈光寺的時候,碰巧遇龗見江湖劫匪為多這神農鼎而血洗慈光寺,預奪走那神農鼎,父親當下便命兵前去阻擋,慈光寺這才逃過一劫,父親由此便結識了這慧明大師,慧明大師醫術高明,也曾幫父親的千軍萬馬醫治好了瘟疫,而且最為神秘的是,沒有人知龗道慧明大師真實年齡,也不知他而今到底年歲多少。”
沁媛釋然點了點頭,“如此看來這慧明大師的確是有點本事,如今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這慧明大師身上了,希望皇上能早日醒來,薛家也可以逃過一劫。”
薛沐晟此時麵容變得柔和,“你口口聲聲埋怨父親苛待你,如今不還是念著薛家麽。”
沁媛隨之輕笑道,“父親是父親,薛家是薛家,怎能混為一談?畢竟我也是薛氏之女,自然要念著薛家的,再者說母親最掛念的是長兄你,長兄如今剛剛晉封二品武官,若因此事牽連豈不是得不償失。”
薛沐晟隨後話峰一轉道,“皇上醒來自然是不能留在府中,你隨皇上入宮後可有什麽打算?”
沁媛淡漠一笑,反而帶了些許輕鬆之意,“還能有什麽打算,繼續那明爭暗鬥的日子唄,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安誕下皇嗣。”,自小到大沁媛在薛府養尊處優,如今卻要活得如此疲累,薛沐晟頓時不免有些心疼自己的親妹妹,“媛兒,長兄不在你身邊,入宮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長兄不必擔心妹妹的,長兄鎮守邊塞多年,妹妹一人不也過來了麽。”
“為兄得知宮裏有個頤貴妃照應著你,自然也就放心許多,對了,小心那個婉妃,她可不是什麽省油燈。”
沁媛笑著點了點頭,“這些妹妹自然知龗道,這次回宮妹妹是不能在手軟了,像宮裏那樣今日得意明日失意的地方,心軟是最大的弊端。”,薛沐晟眼眸深邃的看著沁媛,隨後淡淡道,“妹妹照比過去倒是成熟穩健了許多,做事也多了幾分狠厲。”
沁媛柔和一笑,“長兄是指大夫人的事嗎?”,薛沐晟微微頷首道,“長兄知龗道你是替母親抱不平,但也不至於那般對待大夫人。”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若我留下大夫人性命,等妹妹進宮後,大夫人自然懷恨在心,日後定會在父親耳邊煽風點火說妹妹和長兄你的事非,薛氏日後自然是要長兄繼承的,豈能讓她這麽一個三品官員的嫡女毀了。”
薛沐晟定眼瞧著沁媛,如此心計連他這長兄都沒想到,他突然覺得皇宮比沙場還要可怕,沙場鬥得是武技,而皇宮鬥得是人心。
這時隻見慧明大師與薛將軍從臥房緩緩走出,沁媛和薛沐晟見狀停止了聊天,皆是趕忙起身前去詢問,薛沐晟先開了口,“慧明大師,皇上情況如何?”
慧明大師柔和釋然一笑,“放心吧,皇上明日一早便會醒來。”,沁媛一時激動極了,語音高挑道,“真的嗎?”
“女施主放心吧,老衲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沁媛聽了這話,難掩一時喜悅之情,激動得竟有些不知所措,“真是有勞慧明大師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老衲該做的,女施主不必言謝。”,沁媛隨後又寒暄幾句,迫不及待的疾步進了臥房,她要守在擎蒼身邊,直至擎蒼醒來。
薛沐晟這時也對慧明大師言謝道,“慧明大師真乃神通,眾太醫治不好龗的病,慧明大師前來竟然這麽輕鬆就迎刃而解了,慧明大師的恩德慕晟自是不忘的,多日愁眉不展的妹妹,今日也好不容易言笑了。”
慧明大師繼續一副柔和之笑,望向屋內隨後對薛將軍說道,“薛將軍,那位女施主可是你的女兒?”,薛將軍隨後點了點頭道,“沒錯,正是老夫之女。”
慧明大師順卑笑道,“你這女兒頗有旺夫之相,如今又有真龍天子相伴,此生唯有兩種結局,要麽百年朝鳳而母儀天下,要麽深陷穀底而萬劫不複。”
此話一出薛將軍和薛沐晟皆是大驚至極,薛將軍趕忙問道,“慧明大師此話當真?”,慧明大師嗬嗬一笑,“出家人不打誑語,若不是看在薛將軍份上,老衲自是不會說的。”
薛將軍此刻難掩一時喜悅,沁媛若是可以母儀天下,薛將軍自然可以得到最大利益,而一旁的薛沐晟卻是略顯擔憂道,“慧明大師,怎樣才能是使在下妹妹避免後者?”,慧明大師悠然一笑道。“嗬嗬,人各有命,路在她腳下,那就要看她自己了。”
薛將軍隨後言笑著,送著慧明大師離開,薛沐晟跟在身後,不免擔憂的望著臥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