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媛跟著張德海來到前廳,隻見前廳裏薛將軍坐在正位,一旁站著大夫人、二夫人和朱太醫,正中央還跪著幾個人,其中就有染霜。
沁媛氣勢洶洶的入了前廳,疾步走到染霜身前命令道,“起來!”,染霜應了一聲,緩緩起了身,隻見她右側臉蛋有些微紅,看樣子應該是被人打過。
沁媛隨後眉頭深深皺起,緩緩走到大夫人身前,甩手就是一巴掌,“啪!”
大夫人根本來不及躲閃,不可思議的捂著臉,瞠目結舌的望著沁媛,一旁的薛將軍雖未說話,但麵色卻是深沉極了。
沁媛怒目瞧著大夫人,苛刻厲聲道,“不過一個無品級的夫人,居然敢動本嬪的人,真是太過放肆了!”,大夫人此刻不服氣的抿了抿嘴唇,目光不顯一絲畏懼,斬釘截鐵道,“小小宮婢出言汙蔑羞辱臣妾,難道要臣妾忍氣吞聲嗎?”
“啪!”
沁媛隨後甩手又是一巴掌,語氣強橫道,“打狗還要看住人呢!大夫人以為本嬪是吃素的嗎?”,大夫人此刻臉蛋兒被沁媛打得通紅,咬著嘴唇極其不滿的看著沁媛,沁媛隨後淡漠輕笑道,“大夫人這副樣子是在不服氣嗎?嗬,本嬪今日就讓你心服口服!”
沁媛隨後轉身坐在椅子上,麵色嚴肅極了,不苟言笑的掃視了一下眾人,威嚴的氣勢令眾人皆是不敢說話,隨後厲聲問向二夫人,“二夫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二夫人見沁媛如此氣憤,終也是有些畏懼的,輕步上前細語道,“臣妾傍晚前去小廚房備膳,碰巧看見大夫人的婢女常虹在您的藥膳裏加東西,仔細盤查過後發現居然是藏紅花。”,話到尾處,二夫人的語氣明顯變得輕緩,謹慎的瞧著沁媛,深怕沁媛會因此動怒。
沁媛隨後眉頭微皺,語氣冷漠道,“誰是常虹?”,這時隻見跪在地上的一個丫鬟,唯唯諾諾的說道,“奴婢就是。”
沁媛粗略掃了一眼,“二夫人的話可否屬實?”,常虹這時極其委屈道,“回惠貴嬪娘娘的話,奴婢是冤枉的,大夫人這幾日火氣重,所以開了些去火的方子,奴婢當時是在為大夫人煎藥,根本沒碰的您的藥罐,二夫人進來就劈頭蓋臉的就訓斥奴婢陷害您,奴婢是冤枉的啊。”,話畢,常虹眼裏閃著委屈的淚花。
二夫人此刻決絕道,“惠貴嬪娘娘,當時臣妾和習秋一起去的小廚房,習秋也瞧見了。”,這時隻見二夫人身後的丫鬟上前道,“回惠貴嬪娘娘的話,奴婢當時瞧見常虹鬼鬼祟祟的拿著一白色紙包,正往您的藥罐裏倒著,二夫人上前奪下後發現是藏紅花,已經過朱太醫堅定的了。”
這時大夫人憤憤的對二夫人說,“本夫人方才都說了,習秋是你的貼身丫鬟,自然要向著你說話了。”
二夫人冷哼道,“那對於濟安堂夥計的證詞,你該如何解釋呢?”
“那不過是你買通所為罷了,本夫人隻在濟安堂買了清熱去火藥材,根本沒買什麽藏紅花。”
“哼,大夫人,你說我買通了濟安堂的夥計,證據何在啊?如今事情敗露,大夫人自然要找理由遮掩了,大夫人因惠貴嬪潛回府邸,一定是懷恨在心!”
“二夫人,咱們說話要講天地良心,本夫人根本沒有陷害惠貴嬪,不過就是個薛府正室夫人罷了,你若想要本夫人大可讓給你,你無需這般費盡心機的加害於我!”
沁媛看著二人喋喋不休的爭吵,瞬即煩躁極了,高聲吼道,“夠了!不要再吵了,本嬪不管你們個人恩怨,既然有人要加害本嬪,本嬪自然是要查個清楚,哪個是濟安堂的夥計。”
這時跪在地上的年輕男子,朝著沁媛叩首低聲道,“草民就是。”
“將你知龗道的如實說出來,若有一句謊言,本嬪就要了你的命!”
濟安堂的夥計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聲音緊張顫抖道,“前日下午常虹來到藥店,讓草民照著紙上寫的藥材抓藥,前幾味都是些去火的藥材,可到了最龗後一味藥卻寫著藏紅花,草民特意告訴常虹,藏紅花乃有活血化瘀、涼血解毒功效,並無去火功效,常虹叫草民不必多問,隻管抓藥便可。”
沁媛隨後目光轉向朱太醫,朱太醫微微點了點頭,語氣平淡道,“微臣盤查過了,藥罐裏的確被人加了藏紅花。”
這時二夫人斜斜一笑,從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張紙條道,“方才老爺派人盤查了大夫人的臥房,搜出了這張藥單子,這筆跡的確就是大夫人的,連老爺都看不出端倪來,惠貴嬪請過目。”
沁媛接過藥單子,皺皺巴巴的紙上寫著:金銀花三兩、菊花二兩、生甘草三兩等等清熱去火草藥,而到尾處,赫然寫著藏紅花三個字,或許隻因藏紅花是今日的焦點,所以顯得格外注目。
沁媛隨後冷漠抬眼瞧向大夫人,語氣冷淡道,“大夫人,你還有什麽可解釋的?樁樁證據擺在眼前,難道還不容許本嬪侍婢替本嬪說你幾句嗎?”
大夫人冷漠淡然一笑,“臣妾前日下午去抓藥之時,根本就沒寫什麽藥單,喝下的藥都是濟安堂的夥計開的。”,這時跪在地上的夥計急切說道,“二夫人,這藥單子可是都讓朱太醫都驗過了,連朱太醫都說是準確無誤的啊,您這般誣陷草民,豈不是將草民往死路上逼嗎?”
沁媛眉頭深皺眉頭問道,“朱太醫,濟安堂的夥計說的可否屬實?”,朱太醫點了點頭,“大夫人所服的藥,除了藏紅花以外,其餘都與藥單子上的一致。”,朱太醫的一句話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沁媛一時憤怒至極,用仇恨的眼光看著大夫人,嚴肅的臉,如昆侖聳峙,鬱怒的臉,又如雷電之將作,女子的柔秀退隱,換上了壯士的蒼勁,高聲怒吼道,“大夫人,你還有什麽可解釋的!謀害皇嗣可是死罪,本嬪看你活膩了!”
大夫人氣得臉色通紅,也不罷休,語氣堅定有力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深知入了薛府,違背前夫人的遺願,惠貴嬪若想要臣妾這賤命,拿去便好,臣妾義不容辭。”
沁媛聽了這話已然怒發衝冠,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猙獰地擠成一團,麵目看起來很可怕,就連一旁的薛將軍也為之一驚,他從未見過沁媛有過如此狠曆的神情,隻聽啪的一聲,沁媛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茶杯碰瓷的聲音,足以宣誓沁媛此刻的不悅。
沁媛隨即怒吼道,“放肆!竟敢對本嬪如此無禮,既然大夫人如此決絕,本嬪便隨了你的心願!”
沁媛冷漠的望了薛將軍一眼,冷漠道,“父親,今日你沒把全家叫到此處,想必定是不想將此事鬧大,女兒如今隻想為腹中胎兒要個滿意的結果,如若不然,休怪女兒不顧薛家顏麵,將此事稟明太後處置,女兒如今壞了皇嗣,太後自然是可以插手的。”
沁媛的話再清楚不過了,薛將軍怎能聽不出是何意呢,今日薛將軍若讓大夫人繼續活著,沁媛定是不肯的,太後本就不滿大夫人,若是交給太後處置,不僅會有損薛家顏麵,而且大夫人也定是活不成的。
薛將軍此刻沉重的望著沁媛,他忽然覺得眼前的沁媛,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對自己唯命是從的女兒了,此刻薛將軍即便再舍不得大夫人,可為了薛家終也是要放棄的,隨後薛將軍語氣淡漠無奈道,“大夫人,本將軍賜你三尺白綾,你就了斷此生吧。”
此刻常虹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老爺,夫人是被冤枉的啊,您不能這麽對夫人啊,夫人對您可是一片真心啊,您這麽做可讓曹大人和曹夫人怎麽活啊,老爺……”
大夫人此刻站在原地竟無謂一笑,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淡淡的衝著薛將軍一笑,“老爺,我知龗道這是您的不得已之舉,為了薛家顏麵您不得不這麽做,我不怪您,怪隻怪命運弄人,你我相見太晚。”
大夫人眼裏飽含著溫情的淚水,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甜美笑意,隨後衝薛將軍笑著說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夫君,咱們來生再龗見。”
話音一落,大夫人便奮力衝向桌角,一頭磕在桌角上,瞬間隻見桌角上印下斑斑血跡,大夫人額頭流著鮮血,癱倒在地,逝了……
常虹見狀跪著爬到大夫人身前,悲情的哭了起來,沁媛不帶一絲憐憫,衝著張德海使了個眼神,張德海連忙會意,上前朝著常虹的頸部就是一掌,常虹立刻暈死墜地。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使得眾人皆是驚訝的瞠目結舌,一旁的二夫人嚇得臉色慘白說不出一句話,薛將軍此刻眼裏滿是悲情的望著地上的大夫人。
沁媛榮辱不驚的緩緩起身,語氣冷漠至極的對薛將軍道,“父親,看在沁玲的份上,薛家還是繼續由二夫人掌管吧,您日後還是不要再娶女子過門了,注定是命不久矣的。”
沁媛不悅的白了薛將軍一眼,起身便出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