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根有些茫然地看著劉子秋。高秀兒卻輕輕抓住劉子秋的手,小聲說道:“皇上,不管你是不是大牛,臣妾心中都隻有皇上一個人。”
“我知道。”劉子秋輕輕拍了拍高秀兒的手,忽然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高秀兒母子齊聲驚呼道:“另一個世界?”
“恩。”劉子秋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在另一個世界裏,我有父母,有許多師兄弟,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隻是,我再也回不去了,也永遠不會再見到他們。那時候,我妹妹應該比無垢她們大一點。所以,我一直把無垢和攬月當成自己的妹妹。”
高秀兒撇了撇嘴,輕聲說道:“隻怕她們兩個不是這麽想的。”
劉思根卻問道:“父皇,你的世界和我們一樣嗎?”
劉子秋搖頭道:“當然不一樣。就拿打仗來說吧,那邊不用拿著刀麵對麵地廝殺,而是用槍、用炮,還有可以在天上飛的飛機,在海底航行的潛艇。咱們如果要從京城到江南,乘飛機的話,兩個時辰就到了。”
劉思根吃驚道:“這麽快!”
劉子秋笑道:“這還不是最快的,還有一種宇宙飛船,可以飛到月亮上去。當然了,這些事情告sù你也沒有什麽用處。在你我有生之年,隻怕是再也不可能看見了。不過,你作為我們劉家的長孫,還是應該知道我們劉家的一些事情。”
說完,劉子秋頓了頓,神情有些黯然,也有些思念,然後便開始講起了他的父親劉振武,講起了他的母親,講起了他的妹妹劉超凡,還有大師兄李衛國,二師兄盧向東,以及其他許多年輕的師弟。
劉思根很認真地聽著,把這些名字又默念了一遍。他的記憶力很強,聽過的、看過的,都會牢牢記在腦海裏。不過,在聽完之後,他卻又說道:“父皇,兒臣還想知道你們那個世界的其他事情。”
劉子秋擺了擺手,道:“我已經說過,你知道太多也沒有什麽用處。”
他那個年代距此有一千多年。以這個年代的科技水平,即使得到一千多年後的圖紙,也不可能生產出一千多年後的東西。在劉子秋看來,還不如按照現在的水平按部就班地發展,隻要設法營造一個良好的發展環境即可。所以,他並不太想告sù劉思根太多先進的東西。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雖然知道火藥的配方以及槍支的構造和原理,卻從來沒有嚐試過去生產那些殺傷力更為強大的熱兵器。
但是劉思根卻不肯甘心,繼續請求道:“父皇,兒臣不日將要留守宮中,閑著無事,學點東西也可以打發時光。”
其實劉子秋知道,劉思根並不是想打發無聊的時光,而是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出於對這個兒子的喜愛,劉子秋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給劉思根詳細地講講他們那個世界的許多事情。這一講就持續了一整夜,直到天光大亮,拓跋千玉等人都收拾停當,準備出發。劉子秋這才伸了個懶腰,告誡道:“根兒,為父對講的這些事情,包括為父的來曆,切不可告sù第三個人知道!若是為父知道你將這些事情泄露出去,絕不饒你!”
劉思根慌忙說道:“謹遵父皇教誨,兒臣牢記在心!”
…
告別了京城,劉子秋等人一路西行。這一次前往西海,劉子秋卻沒有像楊廣當年那樣護衛如雲、大張旗鼓,除了他和高秀兒等人之外,隻帶了一百名侍衛。如今的大漢王朝,四海晏平,盜賊不生,就連南來北往的商隊大多都不再配備護衛了。而正如劉子秋自己所說,以他現在的武藝,天下隻怕再無敵手。而陪伴他同行的幾位女子,除了王玉鳳和拓跋千玉的一雙兒女之外,其他人都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何況實在碰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劉子秋還可以直接調動各地的軍隊。所以,在安全方麵,他根本沒有過擔心。
經過多年的發展,從大漢東都洛陽通往各郡縣的道路都已經重新整修一新,所以這一路西來,他們行得很快。半月之後,便已經抵達了西海邊境。
西海郡是劉子秋起家的根本,也是大漢王朝的發祥之地,自然得到更多的重視。作為西海郡的中心,威定城的規模已經比過去擴大了整整三倍。居住在威定城的,有從各地遷徙過來的漢人,也有定居本地的商賈,而黨項拓跋部也生活在城裏。
原本,黨項一族都生活在更荒涼的西北方向,但自從拓跋千玉成為大漢皇妃之後,整個拓跋部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不僅拓跋木彌成為名符其實的黨項王,一統黨項八部。而且,劉子還特許拓跋部可以移居威定城中。有了這樣的便利條件,經過幾年的發展,拓跋部已經成為威定城中數一數二的大戶。拓跋部的子弟,白天讀書,晚上習武,漸漸有了一些漢家兒郎的風範。如果走在街上,幾乎分不清哪個是黨項拓跋部的人,哪個是漢人。
生活習性的日益接近,讓黨項拓跋部和當地漢人交往日益加深,關係也日益融洽,這些都是劉子秋樂意見到的。而且由於拓跋千玉的關係,曆史上曾經建立自己政權的拓跋部應該沒有理由反對大漢的統治。所以,劉子秋對於此次西海之行並沒有絲毫的擔心。
…
隊伍又行了一日,前麵已經能夠遠遠地看到西海湖畔的威定城了。忽聽馬蹄聲聲,數千騎兵風馳電掣般地直奔這邊而來。
大漢軍紀甚嚴,沒有朝廷的命令,任何人都無權調千人以上的軍隊。而且,軍隊訓練都有嚴格的規定,不可能出現在官道上,以免堵塞商路,影響百姓生計。此刻,突然出現數千騎兵,就顯得極不正常。隨行的侍衛頓時警覺起來,紛紛抽出兵刃,將劉子秋等人護在中央。
這裏是他的大本營,雖然他已經有十幾年沒有來過這裏,周圍變化很大,但劉子秋還是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所以並沒有慌張,而是慢慢取出千裏鏡,朝著那隊騎兵看去。隻見那隊騎兵衣飾各異,並非大漢軍隊專用的盔甲,旗幟也不是大漢軍旗,而是繡著一些劉子秋不認識的符號。
千裏鏡雖然依舊珍貴,但劉子秋和他的女人們都是人手一隻。拓跋千玉也拿著千裏鏡看了一會,忽然激動起來:“夫君,那是賤妾的族人。請允許賤妾和他們會上一麵!”
“且慢!”劉子秋卻沉聲道,“千玉,你的族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還是先等等,看他們究竟要幹什麽!”
自從離京之後,劉子秋和高秀兒她們之間又恢fù了往日的稱呼。這樣的稱呼,讓他感到更加親切,更像是一家人。因為是一家人,所以劉子秋才要格外謹慎。這些人或許真是拓跋千玉的族人,但是拓跋部乃至整個黨項一族,早就不再過那種逐水草而居的遊牧生活了,又怎麽會聚起這許多人馬?其中必有蹊蹺。
騎兵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就到了近前。這些人雖然都沒有配備盔甲,卻個個手掛長弓,腰懸彎刀,殺氣騰騰。
劉子秋見他們來勢甚猛,不由沉聲喝道:“來者止步,否則殺無赦!”
他說話時暗運內勁,聲音雖然不大,卻傳出很快,而且異常清晰,每個人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拓跋千玉卻是嚇了一跳,連聲道:“夫君,那是賤妾的族人,夫君為何……”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那隊騎兵亂了起來,有人勒住韁繩,有人放緩了戰馬的衝勢,有人卻拈弓搭箭,瞄準了這邊。各種反應不一而足,讓人一時也猜不透這隊騎兵究竟要有何作為。
旁邊,穆朵麗見到對方有人把弓箭摘了出來,不由大怒,也學著劉子秋的樣子大喊道:“速速收起弓箭,否則殺無赦!”
她沒有練習過內功,聲音自然不如劉子秋有穿透力。但是,她手中的神臂弓卻開始大展神威。隻聽“嘭嘭嘭”三聲弓弦響,接連十五支羽箭同時分襲對麵十五名衝這邊狂奔而來的騎兵。又吸幾聲嘶鳴,那十五名騎兵胯下的戰馬悲鳴著栽倒在地,馬上的騎士也被掀翻在地,摔得鼻青臉腫、骨斷筋折。以穆朵麗的神射術再配上這張神臂弓,若要取對麵騎士的性命,自然異如反掌。但她也聽到了拓跋千玉剛才的話,知道他們很可能是拓跋千玉的族人,所以才手下留情。
這時候,對方的弓箭射程離劉子秋他們尚有五十歲遠。這五十步對騎兵來說轉瞬即至,但衝在前麵的十五人被戰馬掀翻在地的場景還是讓其他人大吃一驚。有些人便勒住了戰馬,開始緩緩後退。而隨著騎兵隊伍衝勢稍緩,數騎首領模樣的人越眾而出,最前麵那人在馬上拱手道:“敢問來者可是皇帝陛xi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