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劉子秋忽然提刀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桂海求驚呼道:“兄弟,快回來!”
他們麵對的是精於騎射的羌族騎兵,如果脫離了軍陣的掩護,隻有死路一條。
劉子秋頭也不回,淡淡地說道:“這條路線是劉某選的,劉某必須負起責任,不能讓大家白白送命!”
柳鬱忽然記起來,有人曾經告訴過他,劉子秋說自己怕死。當時柳鬱隻以為是一句笑談,並未放在心上,現在卻莫名地緊張起來,大聲說道:“劉子秋,你不許投降!”
那名羌人首領聽到柳鬱的話,猛的勒回馬,看了劉子秋一眼,哈哈笑道:“漢人有句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這條大漢若是肯降,我便叫你做奴隸的頭兒。”
和突厥、鮮卑一樣,羌人也處在奴隸社會階段,對外戰爭除了搶劫財物還需要掠奪奴隸。眼前這兩百名隋軍士兵,個個身強力壯,在那個首領眼中就是最好的奴隸。
“在劉某的字典裏沒有投降兩個字!”劉子秋冷笑一聲,說道,“劉某是來和你賭賽的。你我都不要人相幫,決鬥一場。若是我勝了,你便放我這些弟兄們過去。若是你勝了,我們任你處置!”
雖然沒有人知道字典是什麽東西,但劉子秋的意思卻很清楚,那羌人首領臉上不由現出嘲諷之色,昂起頭,冷笑道:“你們的生死都捏在我手裏,有什麽資格和我賭……”
“賽”字還沒說出口,他便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一股勁風撲麵而來。羌人首領的身手卻也矯健,往旁邊一側,竟躥下馬來。忽聽一聲悲鳴,他坐下駿馬已經被劉子秋一刀斬為兩段,內髒、血汙濺了他一身。
剛才,劉子秋和這羌人首領說話時,彼此相距在十幾步開外。也不知道劉子秋使了什麽法術,轉瞬間便到了他麵前。但是他已經來不及細想,因為劉子秋手中的陌刀裹挾著一陣血雨,又朝他劈了過來。
那首領就地一滾,狼狽至極,堪堪躲過一刀,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便感肋下一痛,陌刀的刀鑽不知何時已經伸了過來,叫他防不勝防。
劉子秋的刀鑽點在那首領的肋下,順勢一挑。那首領淩空翻了個跟頭,跪在塵埃裏。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沉重的陌刀卻搭上了肩頭,又將他壓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轉眼間便風雲突變,兩軍士兵看得目瞪口呆,連大氣都不敢出。羌人騎兵雖然有上千支寒光閃閃的箭簇都瞄準著劉子秋,隻是首領被製,投鼠忌器,誰也不敢扣響弓弦。
劉子秋一招得手,沉聲喝道:“快,叫他們都讓開!”
那首領用羌語一通大叫,劉子秋聽不懂他在喊些什麽,隻是見他神情激憤,濺滿馬血的臉上顯得猙獰可怖。而那些羌人騎兵聽了首領的呼喊,開始向前緊逼過來。
劉子秋一伸手,那首領從地上拎了起來,擋在自己麵前,厲聲說道:“再不叫他們停下,我就活劈了你!”
“哈哈,哈哈,我的字典裏也沒有屈服兩個字!”那首領將劉子秋的話現學現用,大笑著昂起頭來,卻一眼瞥見劉子秋握著陌刀的手上戴著一串佛珠,不覺一愣,脫口問道,“你是道信大師什麽人?”
這首領既然稱道信為大師,那他對道信至少是尊重的,劉子秋何等聰明,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故意晃了晃手中的陌刀,將那串佛珠湊近羌人首領的麵前,冷冷地說道:“你先叫他們退後!”
那首領果然又盯著佛珠看了一眼,轉頭朝著那隊騎兵大喊了幾聲,正在步步緊逼的騎兵隊伍忽然便停住了,然後緩緩向後退去,手中的弓箭也垂了下來。
劉子秋直到那些羌族騎兵退到五十步之外,這才收起陌刀,淡淡地說道:“劉某和道信大師是朋友,這串佛珠便是他送給劉某的。”
其實,劉子秋與道信隻見過一麵,至今還沒弄清楚是敵是友,但手腕上的佛珠卻是道信送的,如假包換。現在情況緊急,劉子秋也不介意扯大旗做虎皮。
那首領緊繃著的臉鬆弛下來,長出了一口氣,道:“你怎麽不早說。道信大師有大恩於我們部落,你既是道信大師的朋友,那便是我們部落的朋友!”
劉子秋是第一次和這些遊牧民族打交道。過去劉子秋一直認為這些生活在馬背上的人們性情豪爽,但當這個首領拒絕了決鬥提議時,劉子秋才發現他們也有小心狡詐的一麵。此時,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沉聲問道:“你且說說,道信大師有何大恩於你們?”
那首領不假思索地說道:“去年初冬,我們部落遭遇了一場大瘟疫,幸虧道信大師恰好路過,施以援手……”
“等等!”劉子秋忽然打斷他的話,說道,“劉某隻知道大師會念經,怎麽沒聽說過他還能給人治病?”
那首領咧開嘴笑了,說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是道信大師請來了一位孫神醫,才救了我的族人。”
聽到這話,劉子秋覺得事情有點可信了,卻仍然追問道:“那位孫神醫叫什麽名字?長得怎生模樣?”
羌人首領想了想,說道:“我記得他來的時候說過,他叫孫思邈,不過,我們都叫他孫神醫。孫神醫須發皆白,卻紅光滿麵,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劉子秋點了點頭,說道:“這位孫神醫是我爺爺。”
孫思邈是高秀兒的幹爺爺,劉子秋喊他一聲爺爺也是應該的,算不得冒認。隻是讓劉子秋沒有想到的是,孫思邈和道信、袁天罡三個世外高人,彼此間竟然都有聯係,而且又都和自己有了交集,也不知道自己的來曆他們猜出來沒有。
那首領看到劉子秋默默出神,忽然躬身拜道:“在下往利多雲,是黨項往利氏的族長。剛才得罪之處,還望見諒。敢問壯士高姓大名?”
“在下劉子秋!”劉子秋回味了一下這個首領的名字,不由笑了起來,說道,“你幹嘛不叫往利晴天。”
往利多雲奇道:“咦,往利晴天是我妹子的名字,你怎麽知道的?”
劉子秋沒想到真有人叫往利晴天,不禁搖了搖頭。
往利多雲似乎看出劉子秋心中所想,解釋道:“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娘親生我的時候多雲,生我妹子的時候是個大晴天,於是便有了這個名字。”
“好了,不說這些了。”劉子秋擺了擺手,道,“現在,可以叫你的人讓開,放我們過去了吧。”
往利多雲這時終於露出了遊牧民族的豪爽,放聲笑道:“那怎麽行?你爺爺救了我們全部落人的性命,你又是道信大師的朋友,既然到了這裏,總得進我們寨子裏坐一坐,讓我盡一下地方之誼吧!”
劉子秋雖然看不出往利多雲還有什麽敵意,卻不敢掉以輕心,拱手說道:“請恕劉某軍務在身,不敢從命!”
往利多雲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們百十號人,能做得什麽軍務?如果你肯去我們寨子做客,我就舉部落之力相助!”
這裏是羌人的地盤,如果有了他們的協助,可以更快地趕到泥嶺。另一方麵,他們所期待的後援卻遲遲沒有出現,憑兩百人要想守住泥嶺確實不易,如果有了這隊羌人騎兵的幫助,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劉子秋不覺有些心動,點點頭,說道:“茲事體大,劉某不敢擅自作主,需問過上官方可。”
“什麽!你竟然還有上官?”往利多雲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說道,“以你的身手,就是幾千人的統領也大可做的,又何必屈居人下?不如到我們寨子來……”
劉子秋揮了揮手,決然道:“劉某是軍人,就該牢記軍人的使命,又豈敢以一己之私而壞國家之利!”
說完,劉子秋轉身便朝自己的軍陣走去。他們兩個在中間談了這麽久,氣氛已經緩和了許多。隻是無論羌人騎兵還是隋軍步卒,誰都不敢大意,依然劍拔弩張。不過,在劉子秋離開以後,往利多雲並沒有趁機逃回自己的隊伍,而是席地坐了下來,旁邊便是被斬成兩段的戰馬,看上去十分詭異。
剛才劉子秋和往利多雲說話的聲音都很大,柳鬱在陣中聽得清清楚楚,也不禁有些心動,說道:“劉子秋,能夠逼和羌人,你是首功,何去何從,由你來定!”
劉子秋對於往利多雲終究不太放心,說道:“也罷,劉某便答應他,待戰事結束以後再去他的寨子做客。還望旅帥到時候能批劉某兩天假。”
柳鬱哈哈笑道:“那是自然。你再去和那個往利多雲說一說,看能不能提供些飲水給咱們?”
他不提飲水還好,一提起來,劉子秋也感到口渴難耐,當即點了點頭,重新走向往利多雲。往利多雲見他回來,早就從地上蹦了起來,連聲問道:“怎麽樣?他答應了嗎?”
劉子秋搖了搖頭,將剛才和柳鬱商量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好,你可要守信用!”往利多雲並沒有繼續堅持讓他現在就去寨子,卻伸手朝前方一指,說道,“想喝水容易,再走十裏便是西海。”
劉子秋一愣,說道:“西海不是鹹的嗎?”
往利多雲哈哈大笑:“你到那裏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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