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萱,你夠了,請叫我沈太太,沈太太!”
終於按奈不住內心的怒火,葉敏氣急敗壞的朝柳如萱吼著:“我不管你是誰,我隻知道你現在是維森的老婆,請你自重。”
轉過身,葉敏拉著沈逸軒的胳膊,眼神裏充滿近似乞求的期盼:“軒,我們去別處,好嗎?”
沈逸軒臉一沉,輕輕拉下葉敏的手,眼睛不身自覺的飄在柳如萱的身上,雖然沒有說話,但眼底的那片玻璃體卻陰冷一片,似乎,不喜歡她與別的男子接觸是他的本能反應。
“我認識你?”
問的多此一舉,沈逸軒總感覺自己的記憶缺失了一塊,但身邊的一切事物和人,他都還記得,葉敏曾經安慰他說,周圍的還在,那缺失的那一塊肯定是不重要的,如果重要,那又怎麽會被忘記呢。
沈逸軒曾經一再認為,葉敏說的是對的,他有父親,有老婆,有孩子,那麽,他的生活便是完整的,缺少的那塊,他曾經一再要求自己放棄,為此,他決定跟葉敏訂婚,甚至決定下個月與等了他四年的葉敏結婚。
可是,維森來的那天晚上,他平靜下來的心再次澎湃,與葉敏之間,平平淡淡,就像平靜的湖麵上,沒一絲波瀾一般,可眼前的這個人,總能在自己平靜的內心中激起萬重浪。
明明才見過三次。
嗬,柳如萱冷笑,多諷刺的話,他在問,我認識你嗎?
柳如萱投一抹玩味的笑,把一小抹魚香肉絲放在小勺內,動作很輕柔。
“啊!嚐一下!”轉眸間,柳如萱已經將勺子放在沈逸軒的唇邊:“張嘴,啊!”
時間突然靜止,天地間定格在這一個畫麵裏,柳如萱清澈的眸子與沈逸軒清冷的眸子相視而對,彼此的眸子裏倒映著對方的身影,是那麽清晰,那麽幹淨。
“你滾開!”
葉敏猛的將柳如萱一推,眼神裏是淩厲的殺氣,柳如萱的重力不穩,差一點跌倒,沈逸軒幾乎又是本能的去扶她,可是卻慢了一拍,柳如萱被維森攔腰接住。
沈逸軒的反應讓葉敏如臨大敵,她慌了,事情已經越來越不受她的控製,她討厭這種感覺。
四年了,她一直感謝蒼天,肯定是自己的真情打動了它,才會讓沈逸軒在追柳如萱的路上失去了所有的關於她的記憶,可是這種失去,卻也像一顆沒有拉弦的地雷無時無刻不在恐嚇著她,她好害怕突然有一天沈逸軒想起了什麽,然後丟棄所有的一切飛往美國。
所有,她總是想盡一切辦法讓沈逸軒愛上自己,可是不管她怎麽努力的付出,沈逸軒就像一塊千年老冰,怎麽捂也捂不化,這四年裏,他們一直都是相敬如賓,即使是這樣,她也滿足,因為起碼,他還在身邊,可是柳如萱的出現,卻要將這種靜好打破。
“你害怕了?看到沒,偷來的東西,就算主人不在,他也不是你的。”聲音裏透著嘲弄,柳如萱臉上洋溢著輕淺無痕的譏笑,有點陰森,有點邪肆。
“我問,我們是什麽關係?”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透著無形的壓迫感,讓每一個人都不得不正視,眼中閃著寒光,這一秒,沈逸軒一瞬不瞬的望著柳如萱,其間的不耐其煩,再明顯不過,而且,維森放在她腰間有手,已經深深的刺傷了他的眼,他壓製著自己想過去拉開的衝動。
“逸軒……”
“你問我就要回答嗎?!”
柳如萱沒有絲毫畏懼,四年前是這樣,四年後亦是這樣,她有時都在想,為什麽會突然急不可待的跑回國,是因為她想沈逸軒了,還是當景辰的最後一封信,告知她沈逸軒已經和葉敏訂婚了,是因為愛,還是因為不甘心。
可當葉敏一次又一次的向沈逸軒撒嬌,一次又一次的老公老公叫個不停時,她承認,心裏的那個醋壇子已經被打翻了,原來,沈逸軒那貨在她心中還是有份量的。
沈逸軒的臉在聽到柳如萱的回答後瞬間暗了下來,記憶裏似乎除了爸爸還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葉敏也是對他言聽計從,這種說話方式,很少。
“逸軒,我們換個地方吧,她就是這麽張狂,你不要理她!”聲音很嬌嗔,與柳如萱的跋扈對比太鮮明,葉敏再一次把手放在沈逸軒的胳膊上,眼神裏的恐懼一閃而過。
“嗬。”柳如萱冷哼,望著沈逸軒的臉,有一絲涼意穿過,聲音卻是在跟維森說:“我們走吧,我突然不餓了。”
身體經過沈逸軒時,柳如萱感覺有一股入骨的寒氣從沈逸軒的身體裏衝出,讓她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突然手被狠狠的攥住,抬眸,沈逸軒的眸底正醞釀著一場海嘯,柳如萱感覺隻需要稍稍一碰,便可頃刻暴發。
“柳如萱!”聲音不大,卻能聽出裏麵的憤怒,他在努力的壓抑,努力的控製:“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
“我要偏要呢?”威脅我嗎?我什麽時候怕過。柳如萱揚眉。
“……”沈逸軒氣的咬牙切齒,氣的抓狂,氣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誰,你對我有印象嗎?”如果連印象都沒有,那愛,在我們之間,就是個虛無飄渺的東西,沒有必要再去努力爭取什麽了。
“沒有。”回答的很幹脆,沈逸軒黑著臉,冷冷的回答,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陰冷。
“那你還抓著我幹什麽!”
突然,眼眸不受控製的在聽到“沒有”這兩個字的時候猛然落下,柳如萱用力的拿下沈逸軒的手,然後狠狠的推開他,眼睛全是恨和失望:“我告訴你沈逸軒,你丫的就是混蛋,從現在開始,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沈逸軒的臉極黑,心裏的那團火在看到柳如萱的眼淚時,突然消滅了,心被莫名的撕扯著,痛,很痛!柳如萱眼裏的落莫告訴他,他們之間肯定很親密。
尷尬的氣氛彌漫在包間裏,壓抑的讓人喘不過去,葉敏恨恨的握著拳,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講都是煎熬,手指扣進肉裏,卻沒有了痛,隻是在提醒她,現在的一切全是事實,柳如萱出現了,沈逸軒的心,動搖了!
突然維森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是小念念的電話手表,維森看了一眼柳如萱和沈逸軒,接通了電話:“念念。”
“爸爸,你們在哪裏啊,為什麽你和媽咪出去吃飯不帶我。”電話那邊是小念念委屈的聲音,聽著讓人心疼。
維森看了一眼柳如萱,感覺現在她和沈逸軒就是兩頭正在發怒的獅子,他很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觸到了他們的憤怒閥門,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於是斂眉低聲道:“念念乖,一會爸爸和媽咪就回去了,你要聽阿姨的話,在家乖乖的等我們。”
“真的嗎?爸爸不要騙念念。”雖然聽話了,可稚嫩的聲音裏失望太明顯,小念念不高興了。
“不會的,乖哦,麽麽。”維森正在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哄著小念念。
掛了電話後,維森一個冷不防撞進了沈逸軒的嗜血的眸子裏,沈逸軒緊握的雙拳,眼睛裏閃裏犀利的冷芒,讓維森不由的後退了一步,如果真打起來,他還真不是沈逸軒的對手,此時心裏直喊冤,老婆是你的,我一碰都沒碰,孩子是你的,給你喂的又白又胖,你現在見我,就像見到了十世仇人一般,幾個意思?!
維森不由發出感慨,回去要問一下柳如萱,他是不是比中國的竇娥還冤。
“那個,如萱。”維森小心翼翼的用無名指點著柳如萱的後背,聲音很小:“那個,念念有些著急了。”
“回家!”沒有轉身,對著沈逸軒吐出這兩個字,沈逸軒的心微微一顫。
又對視了好一會,感覺眼睛累了,柳如萱轉過身子,走在了維森的前麵。
“你有孩子了,她……”說出了聲,卻沒有勇氣堅持說下去,沈逸軒突然害怕聽到結果。
“哦,念念是你……”
“閉嘴!”柳如萱赫然對著維森叫停,真tmd的諷刺,一個問題討論了四年,現在又在問,她轉過身對上他的眸子,那眸中有一絲情傷,柳如萱嘴角揚起自嘲的弧度:“我不想說,用你通天的本事去查!”
說完,柳如萱踩著高跟鞋憤憤然的離開了,身影裏充滿太多的埋怨,沈逸軒臉黑一片,是不是自己會經常讓這個女人氣的發毛。
內心壓著一團火,走起路來特別快,維森在身後跟著,看著她七公分高跟鞋的跟如針一般細,而柳如萱卻還走的那麽快,他真擔心,那麽一用力,會突然斷掉,他有時在想,這女人穿高跟鞋,是不是天生就會的事情,會什麽,幾公分的鞋子,柳如萱都穿的像穿平底鞋一樣自如。
“那個,你走慢一點,慢一點!”
維森在身後不停的提醒,可是柳如萱卻跟沒聽見一般,她隻想快點離開這個空氣汙濁的環境。
好不容易走到門口時,突然從玻璃門上反射出的兩個人的讓她大跌眼鏡,上官儀和顧以安???
這都什麽關係,怎麽四年的時間,天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