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血海,海麵上飄蕩著白煙,能看到白色的骨頭漂浮在血海之上,或是頭骨,或是手臂。
血海就在我腳下。
不知怎麽的就一腳踏空,頓時天旋地轉。
“不好意思,讓一讓,讓一讓。”
我處在一間華麗的餐廳裏麵,每張桌子旁都圍著很多顧客。
這裏有點熟悉。
“麻煩您讓一下。”我似乎有些急切,推著手推車,上麵放著幾個蓋著蓋子的盤子,不知道是哪位顧客的點的餐。
“新來的,你去哪裏,大廳正需要人手。”一個穿著黑白服務生衣服的男生叫住了我。
“我去給裏麵的客人送餐,廚房吩咐的。”我隨口答道。
“那你快一點。”那位男生端著盤子走了。
我穿過人群,終於走過了大廳,來到了客房區。
這是一條走廊,依次過去共四間房。
“1704……”看來是這間了。
我敲響了門。
沒有人應答。
我擰了擰門把手,哢的一聲,門開了。
“有人嗎?”我靠在門邊,“您點的餐到了,給您送進來嗎?”
周圍很安靜,沒有人回答。
我推開門,把手推車推了進去。
房間的主人沒有開窗,雖然開著壁燈,不過依舊很暗。
浴室裏有水聲,大概在洗澡。
我把菜一件一件的端下來,放在桌上。
正想出門,就看到有水漫過來了,很快就到了我的腳下。
這客人可真夠浪費的,我可處理不了這事,得去叫打掃衛生的阿姨來才行。
這樣想著,我果斷離開了這房間。
推著車到了走廊上,世界一下就變亮了。
抬腳走了幾步。
我才發現手推車似乎變重了。
“救我……救命……”我急忙扭頭,卻什麽都沒發現。
不過……
地上多了幾個血腳印和兩道血痕。
從1704房間門一直延伸到我腳下。
心裏咯噔一下。
“救我……救命……”聲音是從手推車下麵傳來!
為了遮住下麵放的餐具或者毛巾這些雜物,手推車都圍著一圈布。
“喂,你怎麽還在這兒,快來幫忙!”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冒出一個人影,正是之前那個男生。
“好,好。”我放下手推車,跑了過去。
“你的手推車不要了嗎?廚師長會找你麻煩。”男生叫住我。
我頭也不回的跟他擦肩而過。
“我急著去廁所,待會兒再拿!”跑離這個走廊,我頓時鬆了口氣。
看著大廳裏來來往往的客人,我收拾了下心情,鑽入人群中忙碌起來。
“喂。”過了一會兒,有人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扭頭,是剛才那位男生。
“你的手推車。”他指了指不遠處。
那手推車就靜靜躺在那裏,周圍人聲喧嚷,我卻覺得陰森無比。
“好的,謝謝。”我不再去看那手推車,“趕緊來幫忙。”
“救我……救命……”
聽到這聲音,我木然扭頭。
男生低著頭,我看到,他的身後,也有一串血腳印,從走廊那邊延伸過來。
“救我……救命!”男生猛地抬頭。
空洞的眼眶,正不斷的往外邊流著血!裂開的嘴巴一直拉到臉上,正吼著那句話!
我猛地驚醒。
睜開眼睛,還是在那房間裏,我躺在椅子上,醫生站在旁邊幹著什麽,我的手上打著吊針。
保安這些都還在,許強和一位我沒見過的老頭正陪在吳筌身邊,他們要出門了。
“喂……”我張了張嘴,依舊說不出話來。
“醫生,他醒了!”女助理很激動。
多虧了她,吳筌回頭了。
知道自己說不出話,我焦急的給他招手。
然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砰的一聲,門關了。
我靠……
思來想去,我覺得這個夢實在蹊蹺,17樓肯定有古怪。
“紙……”我跟醫生比劃。
“太好了,隻是皮外傷,多休息就好了。”醫生很和藹。
我很急。
身體狀態現在還不錯,跟那些上戰場的戰士比起,我這傷算個屁。
一咬牙,我把手上的東西拔了,再一把把醫生手上的本子奪了,順便把他胸前插著的筆給撈了。
“我沒事,不用管我。”我急忙寫著,遞給慌亂的醫生看。
“可是許少讓我好好照顧你……”醫生和助理都愣在原地。
我搖了搖頭,一瘸一拐的開門走了出去。
吳筌不在走廊裏了。
我靠,我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裏,現在手機又沒了,我聯係不到他。
好在我拐著走到大廳,吳筌他們還在桌子旁議論著什麽。
我拐了過去。
“這位……朋友,你不好好休息來這裏做什麽。”老頭看了看我,一臉微笑。
……
我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埋頭就寫。
‘17樓有問題’
“這……”老頭看了看我,又看向吳筌。
‘之前電梯故障,我看到了血淋淋的17樓’我把本子遞給吳筌。
他依舊沉默。
‘我做夢也看到了,還有女的在喊救命,我覺得很重要’我奮筆疾書,並且在後麵打了感歎號。
“會不會是王總的女兒!”老頭有些激動,“就是在17樓,我們找遍了也沒找到人,監控這些都沒看到。”
‘1704,送餐手推車!’我把夢裏的房間號寫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17樓的入口。”吳筌終於開口。
我愣了幾秒,那確實是碰巧看到的。
‘我跟你去找?’我寫到。
“你不行,拖後腿。”吳筌毫不留情。
“大師,要不就讓你的朋友去試試,我加派幾位保安保護他?”老頭搓了搓手。
“他們行話,你會找上我?”吳筌說話可真刻薄,對老人家都這樣,我暗自腹誹。
“是是是。”老頭一點脾氣都沒有,這我倒是詫異。
“這隻是開始,要是沒及時找到,就等著悲劇重演吧。”吳筌冷靜的喝了口茶,“兩年前的爆炸,沒有密不透風的牆。”
“你!”許強站了起來。
“給我閉嘴!”老頭好像很不喜歡許強。
“大師,不要計較小兒的魯莽,這次還要仰仗你呀。”老頭眉頭緊皺。
“董事長。”走來一位保安,他先給老頭行了個禮,然後俯身在許強耳邊說著什麽。
“行了,都這時候還說什麽悄悄話!”老頭一拍桌子,有些憤怒。
“是,”保安恭敬的站到一旁,“謝小姐,她又發狂了。”
“什麽?!”老頭一下子站了起來,“逆子!我兒媳婦又怎麽了!”
“爸……不是……是他……”許強一副委屈的樣子指著我。
“還不快去看看!”老頭子踹了許強一腳。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房間奔去。
吳筌喝了口茶,也跟了上去。
我歎了口氣。
又回到了熟悉的房間。
謝芸又醒了,她依舊提著她的那隻高跟鞋,在那裏叫喊。
“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芸兒!”老頭想要靠近,被許強拉住。
“爸,她不認得你了!”
“她是被控製了。”吳筌撇開眾人。
毫不留情,一手奪走了謝芸的高跟鞋,另一隻手就把謝芸敲暈了。
要不是保安接的及時,謝芸非倒地上不可。
我嘖嘖稱奇。
“大師,大師你去哪。”老頭顧不得心疼自己的準兒媳,看著吳筌往房門走去,隨口問了一句。
“救人。”留下這麽一句,吳筌開門走了。
沒有人跟上去。
他把謝芸的高跟鞋撿走了。
我又靠在沙發上打起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