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周青,具體受到了什麽樣的處罰我不清楚,也不想去問,不過從他現在這個邋遢的樣子來看,絕對不是什麽小事,派出所長濫用槍支,盡管我當時是嫌疑犯,也不應該這樣隨隨便便開槍。
至於梁俊生,在飯桌上不止一次旁敲側擊問我以後有什麽打算,想必他也知道妖域的事情,或者說是茅山的事情。
現在的茅山如日中天,曾經與之齊名的龍虎山都無法跟他們相比較,或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不想插手這些事情,但是每當他問到這類問題的時候,我總會說一些胡話給搪塞過去,對於這個組織,我是真的已經心涼了。
在我住院的時候,那麽危機的情況,關飛鵬跟段經意兩個人都沒有來看我一眼,這跟他們之前所說的似乎有不小的衝突,而且也讓我明白在這個社會上,是沒有任何人可以信得過的。
看我不想說什麽,梁俊生也不好再問,簡單的吃過飯之後,就讓周青送我回家。
一路上,周青的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看得出來他很緊張,並且這大冬天的,他額頭上還有汗水,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當車停在樓下的時候,他好像一瞬間輕鬆了不少,我知道他有話跟我說,也沒有急著下車,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等他開口。
他很焦急,不斷的搓著自己的雙手,半個小時後,他扭過頭,“對…對不起,上次的事情……”
“我已經忘了。”我盡可能讓自己露出笑容,然後拍著他的肩膀,“我理解你當時的反應,你是一個好警察,這個社會需要你這樣的警察,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如果要殺人,不會用刀,你懂我意思吧?”
在他迷茫的目光中,我推開車門,踩著厚厚的積雪推開了家門,黃永威坐在一樓的客廳陪著我兒子打街機,兩個人對於我的出現一點都不驚訝。
脫下厚厚的羽絨服之後,我坐到了他們旁邊,兩個人很默契,一點搭理我的意思都沒有,該忙活的還在忙活。
等他們打完一個回合以後,黃永威才放下手中的手柄,“你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啊。”
“跟梁俊生出去吃了個飯,說了些事情。”
“哦?”
“他好像對妖域的事情很感興趣,而且他告訴我上頭有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我的安全。”
“原話?”
“大概是這麽個意思吧。”
“那肯定啊,像你這樣的大高手,如果妖域來犯,你絕對是第一梯隊的啊,敢死隊那一類的人。”
“我不能不去麽?”
“當然不行,你是這個國家的一份子,你不去怎麽行?這不是扯淡呢麽。”
“農村戶口也行麽?不得城市戶口?官二代富二代們先上不是?”
“行了行了,扯這沒用的幹嘛,跟個鍵盤俠似的,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有一點疏忽,那可就是天大的劫難。”
“那也與我無關。”
我有些生氣,盡管我知道黃永威說的是事實,但我就是忍不住生氣,撇開他們兩個之後我來到三樓,熟悉的味道讓我嘴角勾勒起一絲回味的笑容。
坐在沙發上,我雙手放在兩邊的扶手,看著外麵白茫茫的一天,那叫一個舒服。
不過身體到底還是沒有完全康複,剛喝了酒現在感覺肚子裏老是怪怪的。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鍾,我突然覺得很乏,就躺到沙發上睡了起來,一覺醒來已經是半夜,我打了個哈欠,跑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
我兒子正撅著屁股趴在那睡大覺,我躺在他旁邊,不過這一次,我沒有馬上睡著,因為睡了一下午了,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個,讓我明白那個殺人的凶手,確實是我。
我故意閉上眼睛,大概是兩三點鍾的時候,他從我身邊爬了起來,盤著腿坐在那裏念著經文,然後我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兩隻小手摁到了我的太陽穴上,然後我就感覺到兩股怪異的東西進入了我的腦袋。
我聽到一個聲音:殺了那些不法分子,殺了那些社會的渣滓。
並且這種聲音越來越大,而且我腦子裏麵也越來越亂。
當我撐不住的時候,我突然睜開眼睛,他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嚇得都跳了起來從床上跌倒了床下麵。
我黑著一張臉從床上坐起來,“你催眠我去殺人?”
“爸爸,我……”
“不要叫我,告訴我是不是你催眠我讓我去殺的人?”
“是。”
“為什麽?”
“因為他們都該死,我親眼看到他們做壞事,他們強.奸。”
“他犯法有警察去約束他,而不是我去殺了他們,你知不知道我犯了法?”
“我……”
“滾。”
我走過去提著他的胳膊拉開門直接給丟了出去。
我一個人坐在床上,腦袋裏麵亂的不行,我說那些人不是我殺的,但是現在那些人真的是我殺的,但是自己吃自己……
突然反應過來的我才明白,這孩子繼續留在陽間說不定真的不是什麽好事,如果我沒猜錯,也是他操縱那些屍體,讓他們吞食自己,吞食另外的屍體。
想到這裏,我就恨得不行。
嘭——
我拉開門,扯著嗓門吼道,“給我滾進來。”
他委屈著一張臉從地上爬起來,進了房間。
“你準備一下,我送你會地府,你不適合陽間。”
“可不可以不送我走,我以後不會再那樣做了。”
“不可能,帶你上來就是一個錯誤。”
“我不,我要度化世人,祛除劣根,這是佛的本意。”
“佛的本意就是殺人?”
“我不下去。”
“這由不得你。”
我伸手去抓他的手臂,他身上卻突然冒出一陣黑色的佛光。
我眼皮子一跳,這黑色的佛光,這不就是跟五個多月前那個和尚的佛光一樣麽?
我心中發狠,此子留不得不然遲早要出事,但說到底都是齊舒雅肚子裏麵出來的,盡管沒有血緣關係,我也有點下不去手。
但是他的所作所為。
我無奈,抬起巴掌向他身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