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時的背影有些佝僂,這時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所沒有的。
其實我還是很願意相信他的,畢竟我也沒有嚐試過一些滋味,所以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同為一個體係,他總不會害我。
呼——
深深的呼吸幾口氣,我鬆開了緊握著的劍柄。
丟在床上之後,我開門走出屋子,此時外麵的濃霧竟然比之前稀薄了不少,而且隱隱能看的出濃霧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聚攏。
我連忙跑進屋裏去叫登徒子。
他看到這現象之後掐指算了算,然後讓我待在這裏別動,自己先一個人披著道袍跑了出去。
站在院子裏,外麵濃霧裏麵的動靜似乎越來越大,而且變幻無常。
“天哥。”
金澤這時候翻牆跳了過來,站在我旁邊。
“你怎麽過來了?萬魔窟的人呢?”
“他們都出去了,好像是濃霧的中心有什麽問題。”
“濃霧中心?不會是降妖譜現世了吧。”
“不知道。”
我轉身回房拿上劍之後開門就要出去,他卻一把拉住我,“天哥,要不再等等吧。”
“開玩笑呢,我來的目的就是取降妖譜,到時候被萬魔窟的人給拿走了,我來這意義何在?”
“外麵高手眾多,你出去了恐怕……”
“風險跟收獲永遠都是成正比的。”
我掙脫他的手,拔腿跑了出去,一頭紮進了濃霧裏麵。
這裏麵到處都彌漫著人的哭聲,看來怨氣並未完全消散,但是能見度卻高於兩米,這是個好的變化。
憑著之前的記憶,我往村子正中心的方向走去。
由於我沒有穿道袍,所以路上遇到幾個人萬魔窟的人,都沒有對我動手。
來到村子正中間的戲台外,這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但是濃霧聚攏的地方就是這裏,難道……
我剛反應過來,腳下的地麵就傳來轟隆隆的響聲,而且地麵也顫抖起來。
“讓開。”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才把我從恐懼中給拉出來,下意識的撲到了一旁,在我原先站著的地方,竟然開始慢慢塌陷,並且塌陷半徑還在不斷的擴大。
不敢遲疑,我連忙拔腿就跑。
跑了三四米之後,塌陷才停止下來,而且塌陷的地方似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山口一樣,濃霧不斷的往裏麵聚攏,島上的濃霧也越來越稀薄。
“這上麵肯定還有別的村莊,這麽大的一個島嶼,不可能隻有一個珊瑚村。”
“嗯?”
我回過頭,金澤陰測的笑容映入我的眼簾。
“什麽意思?”
“我懷疑珊瑚村下麵,有別的洞天,想找個探路的。”
自從他翻牆過來之後我就一直覺得他有問題,但是一直說不上來哪裏有問題,現在,我知道了,他一直想對我下手。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就感覺胸前一疼。
低下頭,他的手中攥著一把手術刀,刀刃已經完全沒入了我的胸膛中。
他雙手一推,我直接被他推進了這深坑之中。
下落的時候,我看到他身邊站著蜘蛛跟另外一個男的,還有一堆人,都是我來時遇到的人,他們全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撲通——
我感覺我全身被黑色的海水給吞沒,眼睛耳朵鼻子嘴巴裏麵湧進了大量的海水。
我伸手向掙紮,卻抓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
張開嘴巴也隻能吐出一個個的氣泡。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左臉一疼,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刺眼的陽光很煩人。
過了一會兒,我才完全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淳樸的臉。
“阿媽,他醒過來了。”
她跑過去把坐在門口的那個中年婦女給拉了過來。
“年輕人,你醒了。”中年婦女黝黑的臉蛋帶著真摯的笑容。
她的話有些像粵語,雖然聽著別扭,但勉強聽的懂,衝她笑笑,我從床上坐起來。
胸口的疼痛讓我腦袋裏麵一陣空白。
“身上有傷,先躺一會兒吧。”
“謝了,不過我不能一直呆在這。”
“你是從天外麵來的嗎?”
“天外?”
“我跟女兒在地裏幹活的時候,看到你從天上掉下來了,而且你身上還紮著一把刀。”
她說著,從我身下的床單下拿出了那柄手術刀。
我接過刀握在手中,怎麽也想不到金澤竟然會在幫我殺了蟾蜍之後對我動手,這又是為什麽?
“你好好休息。”
她衝我笑笑,然後扛起院子裏的鋤頭跟那小女孩下地去了。
躺了一會兒,我掙紮著下了地,等我來到外麵之後才發現,這裏幾乎就是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一點電器都沒有,而且耕地還都是老黃牛拉犁,人們的著裝還都是古時候的粗布衣服。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外麵發生了什麽?降妖譜又在哪?
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一個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我之後先是禮貌的衝我笑了笑,然後便進屋去了。
看樣子,是那婦女的丈夫。
沒一會兒,他就出來了,問清楚婦女的去向之後,他竟然也不擔心,坐到了我旁邊,問我是哪裏人,從哪裏來。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情況,隻能把真實情況告訴他,而傍晚的時候,那婦女回來了,她跟那小女孩都是滿頭大汗。
看到這男人,小女孩開心的叫了一聲阿爸就過來撲到了他懷裏。
“客人,你稍等,飯菜馬上就好了。”
“不用麻煩了,我這就離開。”
我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誰知那男人熱情的握著我的手,“兄台,你身負重傷,此次離去的話必定曝屍荒野,不如先在這裏住下,等你身體恢複之後,再行離去?”
“這……”
“誒,就留這裏休息一些時日吧。”
“那好吧,多謝兄台。”
我雙手抱拳,衝他鞠了一躬。
飯菜都是普通的農家菜,隻不過…就像是清水煮白菜。
雖然談不上多難吃,但吃下之後還是讓我肚子有些微微不舒服。
飯後,我跟那男人坐在院子裏麵聊天,奇怪的是這裏竟然沒有蚊子。
“兄台,你從何而來?”
“我從……”
說到這,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上麵,“我在一個海島上麵,但是海島突然就塌陷了,我被一個很信任的人捅了一刀,推到了塌陷的深坑裏麵,然後我就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