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寒風呼嘯而過,我跟黃永威坐在窗口無聊的吹牛打屁。
霍步天此時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你說讓那些警察回去是一件正確的事兒麽?”
“讓你大冷天去外麵站崗,你願意不?”
“倒也是哈。”
“廢話。”
我白了他一眼,感覺他當大少爺當慣了。
外麵黑乎乎的一片,偶爾還有幾輛車經過這裏。
夜,越來越深。
外麵的車輛越來越少。
吱——
咚——
一個響聲刺耳得很。
我回頭,發現霍步天從床上滾了下來。
鬆了口氣,我也懶得管他。
結果這心剛放下來,外麵就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來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黃永威已經竄了出去。
他手裏拿著那個金錢劍向那些石碑群跑了過去。
我看了一眼後麵的霍步天,然後拿出一張符貼在了門上。
手裏攥著張真人留下的那把劍,我心裏有了一絲底氣。
黃永威站在圈外,在他麵前是一大片由紅線纏繞著的墓碑,那些墓碑上都被貼上了符紙,但是隻有一個上麵隻有一麵焦黑,沒有符紙。
“是那個,他想拿走那個,但是驚動了我。”
“那他人在哪?”
“我不知道,就在周圍。”
我四下看看,周圍都是黑漆漆的,雖然有燈,但是在這種地方根本不是燈可以管用的。
“用陰陽眼看。”
“好。”
陰陽眼之下,這些紅繩上麵有一部分已經變成了汙黑色。
“這些黑色的……”
“這是陰氣,將死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一種陰氣,更何況他吸食了這麽多骨灰,你別踩到那些紅線,跟我進來。”
紅線並不高,隻有二三十厘米那麽高,所以並不困難。
跟著他在這些紅線的縫隙中走了一會兒我才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圖。
神奇的是沒一個方向的卦都沒有錯誤,清清楚楚。
我有些唏噓,也就是正統道門弟子,換個人還真弄不出來。
在這陣圖的正中心,也就是那一塊變得焦黑的墓碑前,他撿起一個女士腕表的表帶。
他手裏拿著表帶,身子開始發抖起來。
“我曹尼瑪。”
他一拳砸在墓碑上。
“怎麽了?”
“你看看這個。”
我端詳了一會兒,嘴巴張的老大。
這個表帶是趙然然的,但是趙然然不可能是那個吸骨灰的人。
也就是說,那個人擄走了趙然然當談判的資本。
“那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
他臉上帶著為難的神色。
突然,乾位的紅線開始顫動。
一個老頭兒佝僂著身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卻是那麽的滲人。
“兩個小娃娃頗有幾分本事,竟然能夠讓我老人家栽個跟頭。”
“她在哪?”
“她沒事,隻是被我老人家請過去做客而已,如果我天亮之前沒回去,那就會,boom。”
老頭兒做了個爆炸的手勢,臉上帶著癲狂的笑容。
“你知道我們並殺不了你。”
“但是沒有那個東西,我就躲不開勾魂陰差的追捕,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你們也懂,我打不過他們,他們打不過你,而你們,打不過我。”
“說條件吧。”
“給我最後一盒骨灰,我馬上就離開荊州。”
“然後到別的地方再去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你要知道,那都是跟你出生入死的戰友。”
“所以啊,他們已經去了,再幫我一次又有什麽不行呢?”
他說著,走的越來越近,到身前之後,他抬手摸在了墓碑上。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他的臉,他竟然就是那個曹懷英。
“這張臉熟悉吧?”
他衝我笑了笑。
“是。”
“其實曹懷英已經死了,他是個英雄,為了我們整個連隊,他帶著*包衝向敵人的塔樓,他死了,我離得近,也受了重傷,但是他那個素未謀麵的未婚妻卻一直都在這裏等他。”
“所以你就頂替了他的身份?”
“是啊,當時我的做法讓連隊的人都很不屑,也隻有少數幾個支持我這麽做,因為我跟老曹的關係挺不錯的;我回來過幾次,頂替了他的名字,抗戰勝利之後我告老還鄉,做了村長;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的身份敗露,收人唾罵;我不甘心,而這時候有一個道士給了我一件東西,告訴我那個東西可以讓人長生不老。”
他眼中的癲狂絲毫沒有掩飾:
“長生不老啊,始皇帝都無法企及的東西都在我的手中,但是村裏人都想要,他們都眼紅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可以長生不老。”
“所以你想獨吞,也像殺了這個有緣人。”
“對,那天夜裏,我叫上幾個社會上不錯的人,讓他們趁火打劫,不過我讓我老伴兒跟孫子走了,那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啊,兒子死得早,我不能讓我們家斷後;那一夜之後,我便以假死來隱居到鬧市,以我的姓來命名,變成了武家莊。”
“但是我在夢裏,看到那個黑布下麵的臉,似乎跟你毫無瓜葛。”
“老孫跟我是忘年交了,這個方法也是他告訴我的,想要參透那長生卷的秘密,就必須要有足夠的時間,也是我告訴他,你當時在無人村的,哈哈哈,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沒殺了你還搭上了自己。”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完全沒有想到一個人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似乎還在回味那些年幹過的事情。
臉上還有種享受的快感。
“故事講完了嗎?”
黃永威的臉已經變得鐵青。
“小娃娃,你不是我老人家的對手,為了我們之間不傷和氣,你離開吧。”
“你當我是茅山那群偽君子不成?”
黃永威腳下一跺,整個人跳起來,手中的金錢劍被他拆散一窩蜂的撒了出去。
老頭兒麵色一沉,蹲在地上護住腦袋。
銅錢打在他身上,就會散發出一種惡臭,他悶哼著,忍受著銅錢的肆虐。
十幾秒後,他渾身冒著煙,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臉上竟有一種黑色的毛發。
我眼皮一跳,他已經變成了黑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