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傳出一股惡臭。
我走進去，那老頭老太太的屍體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搬了回來。
就那麽隨意丟在床上，上麵爬滿了白色的蛆蟲。
“坐吧。”
“不必了，你直接說吧，是哪個故人找我？”
她回過頭，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與她保持一段距離。
“就是多次救你命的那個人，叫什麽佘三鬼，他就在這裏。”
“不可能。”
“咯咯咯。”
“我親眼看到他被勾魂陰差帶走，怎麽可能在這裏。”
“隻是你孤陋寡聞罷了。”
她走到牆角的一個壇子旁邊，伸手揭開了上麵的紅布蓋子。
一縷青煙飄過，佘老三的魂魄竟然慢慢從那裏麵飄了出來。
陰陽眼之下，邪祟無處可藏。
我看的很清楚，那確實是佘老三。
他有些虛弱，但是看到我之後，嘴角扯起一絲弧度。
“現在，相信我了吧。”
她用手摁在佘老三的頭頂，重新被他摁在了壇子裏。
蓋上蓋子，她就像是一個考了一百分的孩子，來到我身邊。
那雙明晃晃的大眼睛盯著我。
我捏了捏眉心，仍舊有點不敢相信。
佘老三如果沒下去，白無常當時應該就會告訴我。
“不，不，佘老三已經死了，那個是假的。”
“他就是，是我把他帶回來的。”
“不可能。”
我吼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看到床上那老太太的手指頭動了一下。
轉身，我就向外麵走。
她沒追過來，隻是站在門口看著我。
孩童般的眼睛裏帶著不匹配她這個年齡的笑意。
“你會回來的。”
在我走出院子之後，她喊了一聲。
我沒搭理她，快步走出村子。
看著村口那石碑上武家莊三個大字，我吐了一口唾沫。
回到工地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看到我回來，齊舒雅上來在我小腿上踢了一腳。
“你跑哪兒去了？”
“哦，我到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麽風水不好的地方。”
“那你也不能一聲招呼都不打啊。”
“我這不是沒事嗎？”
我有些惱火，本來就被那小女孩弄得毛毛的。
被我這麽一吼，她愣了一下，然後閉上了嘴巴。
……
“什麽？你說佘老三沒死？”
黃永威從桌子上站起來，一臉難以置信。
我不置可否的點頭。
因為我確實見過佘老三了。
勾魂陰差實力並不強，那女孩能從勾魂陰差手中奪走佘老三，也在情理之中。
唯一讓我半信半疑的就是為什麽白無常當時不跟我說這件事。
“不可能，不可能！勾魂陰差直接被閻羅王接管，如果勾魂陰差死掉，他肯定會第一個知道，而且發出萬鬼追殺令，再不濟也會讓十大陰帥去查這件事。”
黃永威一反常態，有些急躁。
“你怎麽了？這麽反常。”
“你不懂，你見過他對吧？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是武家莊有什麽可以屏蔽或者讓地府忌憚的東西。現在如果消息泄露的話，難免地府不會讓你去做這件事情。”
“不可能吧？”
“你以為地府都是好人？”
“那我現在怎麽辦？”
“隻能等了，希望消息不會泄露出去。”
看他臉色那麽嚴肅，我也有點害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不就是被坑了嗎？
那老頭老太太雖然已經死了，但是我回來的時候……
她的手指動了一下，那又代表著什麽？
“你說，武家莊到底有什麽東西可以讓她有恃無恐？”
“哦。”
我心思根本沒在這裏，有一茬沒一茬的答應著。
看我不想說話，他也就到一邊玩手機去了。
第二天，不見齊舒雅來接我，便打車自己趕到了公司。
敲了敲門，裏麵沒人答應。
她沒在辦公室？
我推門進去，她的手機還在，就是人不在。
“齊舒雅？”
我連著叫了幾聲，還是沒人。
出了辦公室，突然有種尿急的感覺。
剛走到廁所門口，楊琴從女廁走了出來，她臉紅撲撲的。
抱著好奇的心思，我等了一會兒。
結果在沒有人從裏麵出來。
關上廁所門，我開閘放水。
突然，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猛然回過頭，在男廁的窗外，竟然趴著一個人。
齊舒雅？
我連忙大叫一聲。
哢——
門被推開，一個保安隊的人走了進來。
“張隊？你在廁所叫齊總幹嘛？聽說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沒有。”
“那你們……”
看我眼中的怒色，他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我洗了洗手，再次來到她辦公室。
她的確在這裏。
“你剛才去哪了？”
“我上廁所啊，怎麽了？”
“我……”
“怎麽了？有事就說唄，還跟我見外？”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昨天對你說那些話有些過分，來跟你道個歉。”
“我又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來到八樓的保安室，我坐在電腦前，腦袋裏混亂的一批。
二十四層樓的高度，根本不是一個弱女子可以爬上去的，並且外麵都是玻璃，那麽光滑的程度下，不依靠工具根本不可能停留在那裏。
而且從上廁所到辦公室，僅僅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她是怎麽回去的？
而且外麵那個，真的是她嗎？
“張隊，張隊？”
“嗯？怎麽了小劉。”
“醫院說曹大哥今天醒過來了，我們幾個準備去看看他，你去嗎？”
“去，當然要去了。”
“那我們晚上下班公司門口見。”
“好，門口見。”
小劉笑笑，轉身就要離開。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叫停了了他。
走到他身邊，我從他領子上揪下來三根白色的毛發。
“這是什麽？”
“我也不清楚。”
“你今天接觸過什麽人？”
“今天？沒有啊，就隻有你，還有小王，哦對，還有齊總。”
“沒了？”
“嗯。”
“那行，你先去忙吧，晚上公司門口等我就行了。”
坐在椅子上，我看著手裏這三根白色的毛發。
這不是人的毛發，人的毛發沒有這麽硬，而且這上麵還有一種騷.味。
很像那種尿騷味，但是又不太像。
倒有點像是家裏那些寵物身上的毛發。
貓狗之類的。
這時，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盡管此人很小心，但依然被我捕捉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