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監獄外,一輛銀白色的桑塔納停在馬路對麵。
今天是哪個叫汪丙軍出獄的日子。
我跟黃永威兩個人坐在車裏。
這車是他借來的,說幹這種事兒不能開自己的車。
那合著開別人的車就沒事?
“我說你能不能別抽煙了,癮這麽大?”
“你說不抽我就不抽?扯淡。”
“滾犢子的。”
我伸手扇了扇,煙味小了很多。
這小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學會抽煙了,癮還挺大。
上午十點鍾左右,一輛黑色的大眾開到監獄門口。
一個勞改樣子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看那樣子沒少受罪,眼神都有些呆滯。
“他就是汪丙軍?不是叱吒一方的老大嗎?怎麽變成這逼樣了。”
“再老大,進去了也是個屁。”
黃永威瞥了我一眼,繼續觀察起來。
來接他的這個人年齡也就在二十來歲左右,平頭,戴墨鏡,八成是他兒子。
而且腰間鼓鼓的,估計是匕首。
看來也是個混子。
“人家有人接,我們還來湊什麽熱鬧?”
黃永威說著,就要發動車子離開。
“再等等。”
汪丙軍不知道跟那個男的在說些什麽,但談話似乎並不愉快。
兩人情緒都很激動,甚至還有一些推搡的行為。
但礙於警察的麵前,不敢有什麽過多的動作。
汪丙軍被摁在車裏,然後那年輕人開車離開。
“大黃,跟上他們,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就好,每個路口拐彎的時候停三秒再拐。”
“這是什麽邏輯?”
“照做就好。”
正如我預料的那一般,我們剛跟不到十分鍾,他們就發現了我們。
拐進了一個路口。
三秒後,我們才拐過去。
幾個彎道之後,我們已經被甩開了百米之遠,但還在視線中。
“他們發現我們了?”
“嗯,這就是為什麽我讓你停三秒的原因,就這樣跟著吧。”
又拐了幾個彎之後,那輛黑色的大眾停在一家二手車回收廠前,但是誰都沒下車。
黃永威開著車從旁邊走過,我們兩個誰都沒有扭頭去看。
但是我敢斷定車裏最少還有四個人。
開過去之後,在荊州繞了個圈,我們才回到家裏。
“我們今天為什麽要去看他?”
“不知道,隻是覺得該去而已。”
“幸虧我們沒被發現,不然今天就撂在那了。”
我沒去接這句話,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水丟給了他。
汪丙軍確實是參加了那樁案子,但是現在出獄了,那個女孩肯定會去找他報仇。
那他到時候肯定會找荊州附近最有本事的先生。
而荊州其他地方我不知道有誰,但是就近最有名氣的就是黃大仙。
想到這,他看向了他,發現他也在看我。
“你在想什麽?”
“他們回來找你,想讓你去除掉那個女鬼,而她讓我去,也是為了讓我給你打個預防針。”
我都被我的話嚇了一跳,但是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麽回事。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這幾天那個女孩就會下手。
我連忙起身,拿上外套就要出去。
“你去哪?”
身後傳來黃永威的聲音。
“我去那個酒吧,應該可以再遇到她,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你勸得動鬼嗎?”
“總得試試。”
“千萬不要相信鬼話。”
……
重金屬音樂轟鳴,讓我的耳朵有些短暫的失聰。
坐在上一次的那個位置上,我叫了兩瓶啤酒。
眼睛不短在舞池中掃來掃去,卻始終沒發現她的存在。
我有些氣餒,難不成這個真的無法改變?
當——
我手中的酒杯被碰了一下。
“帥哥,找我嗎?”
她憑空出現在我旁邊的椅子上。
“是啊。”
我咧起嘴角。
“你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
“不怕?”
“我說了,我是道士。”
“嗯,讓我猜猜你找我想做什麽,殺我?封印我?或者勸我?”
“勸你?我是來聽你訴苦的。”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用手撐著頭。
她笑了一下,然後一個人跑到舞池中扭動著腰身。
如同一條水蛇一般的她,讓我有些恍惚。
搖了搖腦袋,我暗罵自己大意。
“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她麵帶笑意。
“沒有。”
“真沒有?”
她伸出手,捏了捏我的下巴,然後起身就要離開。
我站起來,想去拉她的手,卻拉了個空。
她回過頭,衝我眨了下眼睛然後消失在我眼前。
“哥們,喝蒙了吧?”
一個染著黃毛的小子推了我一把。
“沒,我隻是想到前些天在這裏碰到的那個女孩子了。”
“那還是喝蒙了唄。”
他一邊笑,一邊離開。
我坐回凳子上,酒保一臉畏懼的看著我。
“怎麽了?我是鬼嗎?”
“你說前些天碰到女孩子了?可是你前些天並沒有跟別人聊過天。”
“我專門嚇唬那小子呢,染個小黃毛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酒保將信將疑的看了我一眼,收起我麵前的酒具。
有些氣餒的回到家裏,黃永威悠哉悠哉的。
“勸聽了?”
“我都沒來得及說,她就消失了,而且我還被當成神經病了。”
我煩躁的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翻著電視。
正值七點鍾,電視裏麵播放的是新聞聯播節目。
上麵無非就是世界各國的感受,國內的一些稀罕事兒。
我有些無聊。
胸口也有點癢癢的。
忍不住用手去蹭了蹭,就疼的我齜牙咧齒的。
“胸口那個還沒好嗎?”
“還早呢,現在一動還是挺疼的。”
“那你還喝酒。”
“……”
“明天幫你換換藥?”
“現在不行?”
“不行。”
“為什麽?”
“話那麽多,不行就是不行,明天的吧!早點睡吧,我困了!”
“才特麽七點……”
隨著關門聲,我一臉懵逼的坐在客廳。
難道今晚不行?莫非這小子怕我喝醉酒取他菊花?
啪——
我給了自己一巴掌,特麽想啥呢。
第二天一早,我終於明白了。
他把齊舒雅給叫來了。
我*著上身,胸口的紗布被揭掉。
我有些納悶,我當初當著那麽多人讓她下不來台,難道她就不恨我?
她很細心的用水擦洗著胸前的傷口。
而我,則是在看她的臉,很精致……
突然,她停下:
“你在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