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我叫著佘老三,但他沒有回答我。
“三哥?你說句話啊。”
明知他可能已經‘走’了,但我還是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沒有呼吸,他‘走’了。
那一瞬間,我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有些模糊。
坐在桌子前,我緊緊的攥著拳頭。
不一會兒,樓梯口走上來兩個黑漆漆的影子。
“勾魂鬼差。”
“你看得見?”
“看得見。”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兩個鬼差衝我微微點頭,然後拿出鐵鏈栓走了佘老三的魂魄。
看著麵前已經離開的佘老三,我心裏有些複雜的意味。
他雖然竟然罵我,也利用過我,害過我,但是每次又都是他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
珊瑚島是這樣,屋瓦山也是這樣。
我揉了揉鼻子,站起來聯係了殯儀館。
……
忙活了一天,終於忙完了佘老三的事情。
在二樓三清畫像旁邊,多出了一個骨灰盒,裏麵是佘老三的骨灰。
插上三炷香,我簽下了那個過戶的合同,這裏的一切,房子,地皮,就連車子都留給了我。
把這裏收拾了一頓,我開著佘老三的車回到了家裏。
我爸媽坐在客廳上看著電視,看到我回來,連忙問我事情怎麽樣了,怎麽好幾天都沒信兒,打電話也不接。
“佘三哥走了。”
“走了?”
“嗯,我親眼看到鬼差來帶走了他的魂魄,其實他一直都在等我,他在等著看我最後一麵。”
他們兩人都沒說話,更多地是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吧。
在客廳我有些出神兒的看著無聊的電視,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該做什麽。
“我有點困。”
跟我爸媽打聲招呼,我到樓上鑽進了被窩裏。
夜裏,我一個人開著窗戶,坐在陽台上。
吹著刺骨的寒風,我感覺我從來就沒有這麽頹廢過。
阿嚏——
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一回頭,白無常竟然就坐在我旁邊,也跟我一樣,注視著遠方。
“心裏很煩躁嗎?”
“白老爺,您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沒多久,你的任務完成了,所以我要來嘉獎一下你。”
“白老爺嚴重了,您的救命之恩我還沒有報答呢。”
“你是我的半個契人,我怎麽可能看著你是在那種垃圾手裏。”
“謝謝您。”
“先不要謝我,三隻厲鬼被你殺掉兩隻,你準備怎麽來彌補這個空缺。”
“如果我補不上,會怎麽樣?”
“死。”
我苦笑一聲,從房裏拿出罐子跟那張封印著紅衣學姐的符紙,我遞給了白無常。
“佘三鬼臨死前還為你鋪好了路,怪不得會走得這麽幹脆。”
“白爺,希望到了下麵,你不要虧待他們兩個。”
白無常麵色依舊那麽冷酷,似乎世間的一切都跟他無關。
我倆就這麽在這裏坐著,他不說話,我也不敢說話。
坐了很久,很久。
我一轉頭,他已經不見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的,一同不見的隻有紅衣學姐的符紙,而裝著巴努的罐子,還留在他坐著的地方。
那地方還有一張紙條,上麵這些八個字。
你還欠我半個條件!!
半個條件。
我心頭有些放鬆,這麽說來我也不用那麽提心吊膽了,白無常這種大佬的條件能還半個都實屬不易。
這一夜,我就在這裏吹了一夜的寒風。
第二天我就得了重感冒,發了高燒。
不顧我爸媽的勸阻,我開車回到荊州市的中藥店。
整理了一下藥材,我開門做起了生意。
又順便從佘老三床底下翻出來很多關於陰陽方麵的書。
中藥店自從我離開之後就一直沒開過門做過生意,慘淡的很。
有這些書打發時間,也還算可以。
每天看看書,上上香,日子倒還算安逸。
但是沒過多久,這生意就全上來了,也不知道這是怎麽的了,用門庭若市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這沒看半個小時的書,就有人陸陸續續的過來買藥材。
最後沒辦法,我隻能弄個招聘的牌子掛在了門外,得找個夥計,不然我都沒空‘學習’了。
畢竟靠開店才賺幾個錢,像佘老三以前那樣,抓一個遊魂野鬼就好幾十萬。
不過這招聘廣告掛出去都半個多月了,也沒人過來應聘。
這天,我正擱這給人抓藥呢,一個賊頭賊腦的小子從門外溜了進來。
“哥,你這是招聘營業員對嗎?”
“嗯對,招聘,你先去那邊坐會兒,我給人抓完藥。”
“好嘞。”
這小子還真就坐在一邊等了起來。
來抓藥的人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多鍾才弄完。
抬起頭,那小子還坐在那裏等著。
我揮了揮手:“過來吧。”
那小子嘚嘚的跑過來遞給我一張簡曆。
我接過來瞄了一眼就丟在了一旁。
“不是,哥,咋的了,我這學曆不行啊?”
“不是不行,我這裏隻是想找個能認字的人來賣藥,不用看啥學曆,沒有實習期,明天就上崗。”
“行行,謝謝哥,那工資是多少啊?”
“大學生?”
“不是,高中生。”
“哦,一個月三千夠吧?”
“夠夠,謝謝哥。”
“行了,你家是荊州的?”
“不是,我徐州的,大學不想上了,就到這邊找個工作,也不能不上學還啃老不是?”
“行,有前途,那正好你小子也不用出去租房了,樓上有兩間房,你住一間就行。”
“太謝謝了。”
“去放行李吧。”
“等會兒,你叫啥名兒來著?”
“哥,我叫廖文東。”
“行,上去吧。”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我把櫃台這裏收拾了一下,然後拉下防盜門,上樓去了。
剛上來,就問道一陣撲鼻的香味。
走到廚房,廖文東那小子正做飯呢。
“哥,我做蛋炒飯呢,一會兒就能吃了。”
“我還琢磨著帶你出去搓一頓呢,既然你做了那就改天吧。”
“哥你怎麽稱呼啊。”
“張天玄。”
“天哥。”
“真他娘的懂事。”
坐在外麵的桌上,我等著廖文東的蛋炒飯。
他端出來之後,我迫不及待的嚐了一口。
還真他娘的好吃。
“好吃吧哥?”
“嗯,好吃。”
“那我以後天天給你做飯吃。”
我一臉的笑意,也終於明白為啥佘老三當時為啥樂嗬嗬的了,確實挺爽的。
就在我吃飯的時候,孫敏的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