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頭頂蓋頭、身穿紅色嫁衣、腳穿繡花鞋的女鬼從裏麵走了下來。
“公子,天地間有那麽多遊魂野鬼害人性命你不去阻止,為何非要與小女子我過不去?”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好一個路見不平。”
“姑娘,塵歸塵,土歸土,你已經身死,何必還要苦苦相逼,葬送一個大活人的性命?”
女鬼沒有說話,退回了花轎裏。
這時候,花轎被放下,那四個抬轎子的鬼蹦蹦跳跳的衝我跳了過來。
我大驚,連忙舉起手裏的符紙。
四個小鬼看到符紙停在了原地。
“姑娘,隻要你能放過他,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從今以後不會再攔你的路。”
“他已經是我的夫君,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又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
“什麽?夫妻之實?”
“是的。”
我愣在了當場,有了夫妻之實,這代表什麽?當時司機小王的下場我還曆曆在目。
“公子,你又何必拆散我們?”
女鬼趁熱打鐵的說道。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反正我今天在這,你別想帶走他。”
“天哥加油。”
屋裏傳來二黑子的聲音。
“嗯?還有一個?沒想到今天還能再多帶走一個。”
女鬼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什麽鬼?
突然,屋裏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門一開,黑牛緊閉著雙眼,手裏拎著已經被打得沒個人樣的二黑子。
我連忙當在黑牛麵前,伸手去奪二黑子。
一不留神,我被黑牛一腳踹在胸口,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我被踹倒,女鬼的嬌笑聲從花轎裏傳來。
聽到這笑聲,我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果然,女鬼從花轎裏飄了出來。
揭開蓋頭,那是一張美到極點的臉。
“夫君。”
伴隨著這一聲夫君,黑牛緩緩睜開了眼睛。
“魅術。”
我連忙站起來,一腳踹在黑牛的肚子上,拖著他跟二黑子就進了屋裏。
兩張百解驅鬼符被我狠狠的貼在門上。
但依舊抵擋不住他們的攻勢。
我心中一狠,端起二黑子的尿就潑在了門上。
砰的一聲。
門直接被撞開,那四個小鬼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
擦他大爺的二黑子,跟老子裝處男。
四隻小鬼剛要進屋子,卻突然又退了出去。
我見狀一喜,跑過去關上了門。
“春生…春生……”
外麵傳來那女鬼的叫聲,卻讓我有點疑惑。
半天我才想起來黑牛叫何春生,要不是這女鬼我還真想不起來。
黑牛聽到這聲音就像是發了情的公牛。
衝著門子就撞了上去。
本來就不太牢固的門子直接被撞破,他也跑了出去。
花轎外,女鬼伸手抱住黑牛,鑽進了轎子。
等那些小鬼抬著花椒離開之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感覺剛才被黑牛踹的地方火辣辣的。
掀開衣服,都給踹腫了。
“天哥?”
“別特麽叫我,誰讓你把他身上的符撕掉的?”
“我那不是好奇嘛。”
“幸虧這次那女鬼隻想要黑牛,不然我們兩個全都得死。”
在屋裏捱了一晚上,第二天我主動去找了黑牛他爹。
“大叔,黑牛他……”
“不用說了,叔都知道,春生那孩子自己造的孽,就得他自己還,我本來以為還要一些時日,也趕緊讓他給我們何家留個後,沒想到,唉。”
“您節哀。”
“你倆回去吧,昨晚的事兒我都看在眼裏,雖然看不到那些髒東西,但是你做的一切我都看著呢。”
摸了摸被踹的地方,我跟二黑子走出了黑牛的家門。
這時候,黑牛他爹追上來跟了我們兩人一人一千塊錢,說是給我們的補償費。
回到家之後,免不了被我爸一頓訓斥。
坐在沙發上,我閉著眼睛冥思著,我麵前的茶幾上放著的是那一千塊。
“爸,把錢給何大叔送去吧,他跟何大嬸也挺不容易的。”
“誰讓你拿回來的?要送,自己去送。”
我爸氣呼呼的走進了臥室。
一晚沒睡,我也上樓鑽進了被窩裏。
等我下午醒過來的時候卻聽到一個令我震驚的消息。
何大叔兩口子全部上吊自殺了。
走下樓,我爸也得到消息從屋裏走了出來。
瞪了我一眼,他連忙穿上棉襖跑了出去。
因為何大叔夫婦最後接觸的人是我跟二黑子,所以如果不弄清楚的話,我可能會吃官司。
來到何大叔家裏,桌上放著一封書信,內容就是兩人的遺言,因為老年喪子,所以兩夫妻就雙雙自殺了。
他們村子的村長表示已經報了警,晚點就會過來,就讓大家都散了。
晚上七點鍾左右,全村的狗都狂吠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些狗吠聲我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沒一會兒,我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臉色不太對勁。
“你怎麽了?”
我爸坐在我對麵,看我臉色不對,連忙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總是感覺這些狗吠聲很不尋常。”
“神經質。”
“爸,你不懂,我……算了,你們先回屋吧,今晚注定不會太平。”
似乎是認可了我的話,我爸鎖上院門之後就進了臥室。
站在二樓的窗前,我看著外麵的街道。
可能是因為心理作用吧,我覺得外麵的路燈都是冰冷的。
雜亂的狗吠聲一直從七點鍾左右,持續到了夜裏兩點鍾。
兩點鍾,又是兩點鍾。
我焦慮的搓著雙手,總覺得這事情不簡單,而這個‘不簡單’的罪魁禍首,我還是認為是那個女鬼,她的目的不隻是黑牛一個。
突然,我看到一支迎親隊伍再次自東向西走去。
這隻迎親隊伍正是那個女鬼的隊伍。
路過我家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
這下,我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慢慢從口袋裏掏出那剩下的兩張百解驅鬼符。
花轎的簾子打開,女鬼從中探出頭來,嘴角微翹,帶著勝利的笑容。
就在我要鬆一口氣的時候,黑牛突然從轎子裏探出頭來。
現在的黑牛眼窩深陷,嘴唇發紫,並且,他嘴角同樣掛著微笑。
突然,他說了一句話。
看那口型,似乎在說,好戲要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