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著一個老太太的遺像,而且那老太太竟然也在衝我笑。
心頭一寒,我有些驚恐的向後退去。
啪——
這時候,一直幹枯的手掌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轉過頭,原來是老頭兒從後堂出來了。
“你怎麽了?”老頭兒一臉疑惑。
“她…她……”我指著桌子上的遺像,說話都有些結巴。
老頭兒看了看遺像,走過去拿出一塊紅布給遮了起來。
“不知道遺像不能一直盯著看嗎?”
“是,對不起。”我連忙認錯。
老頭兒看我態度不錯,遞給我一個木牌,這個木牌上畫著一個類似於羅刹一樣的東西,而且羅刹的額頭有一個紅點,老頭兒說那就是我的那滴血,帶著它,一般髒東西不敢近身。
天還沒亮,老頭兒就囑咐了我一些事情讓我帶著木牌離開了冥店。
路上,我看著脖子上掛著的木牌,心裏也稍微鬆了口氣。
回到出租屋之後,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在出租屋的門外邊竟然用血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字:
“不要以為找了那老東西,就可以救下你的命。”
看到這兩行字,我就不自覺的脖頸發涼。
推開門,在我的床鋪上,工工整整的擺放著一件壽衣,擺放的位置,正是我睡覺時的樣子。
按照老頭兒回來時囑咐我的話,我把這件壽衣拿到樓下的十字路口給燒掉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也按照囑咐搬離了這裏,來到了徐州最東側的一家工廠裏工作。
本來以為這一切都已經結束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一切剛剛開始。
那是我搬到新住處的第七天的夜裏,我剛上完廁所。
就在我轉身走出廁所門的時候,我跟一張煞白的臉對在了一起。
“鬼啊。”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聽到罵我的聲音,我才放下心來,摸了摸脖子上的木牌,打量起麵前這人。
這是個女孩,我見過她兩麵,就住在我樓上,好像叫什麽孫敏,長得挺漂亮的,就是太社會,整天跟一群小混混在一起。
“誒,你這個木牌不錯,就送我了吧?”
不等我答應,孫敏一把奪過我脖子上的木牌,一蹦一跳的跑了。
我雖然很想要過來,但是也有點害怕她叫人過來揍我;反正是一個木牌,明天再去找老頭兒要一個不就行了嗎?
回到房間裏,我關上門準備睡覺。
轟隆——
一道悶雷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道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
“又要下雨了。”
嘟囔一聲,我站起身去關窗戶。
站到窗前,又是一道閃電劃過,讓我眼前一白。
隨之便是一張慘白如紙的臉出現在我眼前,隨著閃電劃過,那張臉也再次消失不見。
揉了揉眼睛,我伸手關好了窗戶。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腦袋裏全部都是剛才突然出現的那張鬼臉,木牌剛被奪走,就碰到這件事情。
越想越是睡不著,坐起來,我點了支煙。
咚咚咚——
沉重的敲門聲響起。
心頭一寒,我看了看表,現在都已經十一點半了,還會有誰來敲門?
“誰啊。”我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是我。”
一個沉重的聲音傳來,卻又有些熟悉。
拉開門,老頭兒黑著一張臉站在門外,嘴裏也在嘟囔著什麽。
“大爺,怎麽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老頭兒有些不對勁兒。
老頭兒掃視了一眼我的房間:“把鏡子跟能反光的東西全部蒙上。”
我臉色一白,不敢遲疑!連忙拿出自己的被子之類的東西把屋裏能夠反光的東西全部蒙了起來。
走進房間,老頭兒坐在了我床鋪對麵的凳子上,一雙渾濁的眼睛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幹笑道:“大爺,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這個。”
老頭兒抬起手,在他的手上,掛著一個木牌,跟我被搶走的那個木牌一模一樣。
伸手接過木牌,我隨手放在了麵前的桌上。
“帶上。”
老頭兒沉悶的聲音中還帶著些許的怒氣。
我不敢忤逆,連忙帶上。
這樣,老頭兒的臉上才出現一絲笑容,不過是那麽的僵硬,就好像臉上抹了膠一樣。
這老頭兒大半夜來找我本就讓我心生懷疑,現在又是這副樣子。
想到這,我就想拿出床頭的手機,用屏幕反光一下他。
哢擦——
屋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探出頭來:“爸,你怎麽在這啊,這麽晚了還不回家。”
老頭兒臉色一變,一字一頓:“這 就 回 家。”
看著老頭兒一瘸一拐的往外走,我臉色瞬間就白了,比剛才打雷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更加的白;因為老頭兒走路的時候竟然是踮著腳走的。
而踮腳走的是什麽東西?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看著脖子這個木牌,我也沒敢戴,直接丟在了門口。
躲在被子裏,艱難的熬過了一晚。
第二天,我向廠裏請了假,打車來到了死人街的冥店。
冥店裏麵,擺放著一口紅色的棺材,而且上麵都已經結了蜘蛛網。
走近之後,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兒坐在棺材旁邊,正是昨天搶我木牌的那個女孩兒孫敏。
“美女。”我走過去打了聲招呼:“這家冥店的老板在嗎?”
“你找他有事嗎?我是他女兒。”
“有點小事情,他在哪裏?”
“那裏。”
孫敏說著,指了指那口紅色的棺材。
“怎麽可能?昨天晚上他還去找我了,還給了我這個木牌。”我瞪大了雙眼。
“找你?他什麽時候去找你的?又是什麽時候走的?”
“昨天晚上十一點半左右,走的時候還不到十二點,是一個男的叫他走的,應該是你哥或者你弟弟吧?”
“我沒有哥哥也沒有弟弟,我是獨女。”孫敏瞥了我一眼:“而且他十天前就已經死了,你昨天晚上見得是什麽?給你木牌的又是什麽東西?”
聽完這話,我腦袋一陣短路,老頭兒十天前就死了,那我這個木牌?
看我手裏攥著木牌,孫敏伸手奪了過來:“這個玩意是幹什麽的你都不知道你就瞎帶嗎?”
“這個木牌不是辟邪的?”我疑惑。
“傻逼。”
孫敏說完,便走進了冥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