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陌白和秦晗月進了宮,紅南帝此時正在禦書房中,恰巧弋陌寒也在。
“給父皇請安。”
弋陌白和秦晗月問安之後,卻是都不給弋陌寒麵子,沒有問安行禮。
“白兒,你來的正好!
北門傾玥逃獄,恒飛死在牢中,這事你可是知道了?”
紅南帝見弋陌白來了,方才還一籌莫展的蹙眉,這下神情便是顯得有些晴朗了起來。
“兒臣也是今早才知道,不過父皇不必擔心,北門傾玥一定還會回來,我們隻需要等著他落網便是。
隻是父皇最近要加強宮裏的防衛才好,以免北門傾玥又使出一些卑鄙手段加害父皇。”
弋陌白回話道。
“看來也就隻有這樣了……
寒兒,你就照白兒說的去辦吧,多派些人手到宮中巡邏守衛。
另外,最近安排些人在城中暗中查訪,發現可疑人物一律收監了再說。”
紅南帝可是不敢小覷北門傾玥的實力,加之他聽聞了恒飛的死相,就越發對北門傾玥恐懼起來了。
“兒臣遵旨!”
應罷,弋陌寒對著秦晗月和弋陌白邪邪一笑,便是提袍而去了。
“白兒,你們今日進宮來,所謂何事啊?”
弋陌寒走後,紅南帝才笑盈盈地問了起來。
“父皇,是臣媳有一事相求。”
秦晗月接話道。
“哦?說來給朕聽聽。”
紅南帝倒是難得見秦晗月開口求他辦事,便是有些興趣聽聽秦晗月究竟所為何事。
“大約一年前,臣媳的四妹——秦辰月,在一次小姐公子的聚會上,得與鬱陵安鬱大人相識。”
“秦辰月?
是那個與你一同來圍場觀賽的丫頭?”
紅南帝也就在圍場狩獵那段時間見過秦辰月。
“是她。”
“那個丫頭看著倒是文靜賢淑,性子與你倒是完全不同啊~
哈哈哈哈……”
紅南帝說著說著又聊到秦晗月身上去了。
聞言,秦晗月有些汗顏。
她的性子怎麽了?
有什麽問題麽?
“辰月她如今已到了婚配的年紀,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盼著妹妹嫁給心儀之人。
臣媳先前便是有意試探了鬱大人的心意,得知他們二人兩情相悅。
當初鬱大人離開京都,出發之前,曾說過回來就會去秦府下聘。”
秦晗月說著便是皺起了眉頭來。
“既然兩情相悅,鬱卿家又答應了下聘,你還有什麽煩惱的?”
紅南帝見秦晗月一臉的煩悶,便是奇怪起來。
“本是如此。
可鬱大人還未回來,卞世傑今日到秦府下聘,臣媳的爹爹卻是應了下來。
辰月自然不肯,便被禁足家中,今晨讓人送信到王府向我尋助。
可那卞世傑是太子爺的遠房親戚,臣媳也曾經在街上遇見過他欺負民女,也阻攔過他。
那時候臣媳雖然尚未與王爺成親,可已經定下了婚期,沒想到,他卻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
他曾說,莫說臣媳尚未成為逸王妃,就算已經是逸王妃,我又奈他如何?
說他有太子爺撐腰,莫說是他欺負民女無人敢管,就算是欺負臣媳,王爺也奈何不得他~”
說到這兒,秦晗月就捏著帕子故作抽泣的模樣。
“豈有此理!”
紅南帝最是寶貝弋陌白這個兒子了,見有人居然敢在背後這麽欺負自己寶貝兒子,自然是怒不可言的了。
“父皇,你可要主持公道啊!
臣媳在秦府時就辰月這麽一個交好的姊妹,我怎麽忍心看她嫁給那樣橫行霸道、仗勢欺人、作威作福的人去啊~”
秦晗月可憐兮兮地訴苦道。
“父皇,晗月雖然嫁入了王府,可時常惦記著她的四妹。
若是秦四小姐日後生活得不快樂,隻怕晗月也會寢食難安。
所以,兒臣還請父皇答應賜婚,將秦辰月賜予鬱陵安,成就一樁金玉良緣!”
弋陌白隨後也開了口,直接點名了此番來意。
“這……可是鬱卿家尚未歸來,朕如何能賜婚呢?”
雖說秦晗月聲稱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可還是要當事人親自來說會比較妥當吧。
“父皇放心,鬱陵安很快就會趕回京都,隻希望父皇能答應賜婚,先將聖旨傳到秦府便可。
鬱陵安先前一直跟在兒臣左右,他與秦四小姐的這段良緣,也是兒臣一直親眼見證著的!”
“既然白兒你都這麽說了,那麽朕即刻就擬旨賜婚!”
弋陌白一開口,紅南帝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秦晗月聞言便是一臉欣喜地笑了起來。
“謝主隆恩!
太好了,陌白~”
“嗯~”
見秦晗月放心地笑了,弋陌白的心情也開朗了許多。
隨後,紅南帝便是寫好了聖旨,讓身邊的公公立刻去秦府傳旨去了。
“呦~逸王爺和逸王妃來啦!
真是難得~”
淑貴妃搖著花枝走了進來。
“給淑貴妃請安!”
秦晗月諾諾地行了禮。
“他們這是來給秦家四小姐求旨賜婚的!”
紅南帝吩咐完了公公,便是笑著走了下來,拉住了淑貴妃的手。
“哦?
秦家四小姐也到了婚配的時候了?
說起來,秦家二小姐好像再過不久就要與那位莫大人完婚了吧?”
淑貴妃隨口問道。
“回淑貴妃,家姐於八月二十完婚,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雖然前陣子莫府送來了喜帖,可秦晗月卻是沒想要去的意思。
“嗯,逸王妃與逸王爺成親也有些時日了吧?”
淑貴妃突然關心起這個來。
“是有五個多月了。”
紅南帝想了想,應和道。
“呀~都五個多月了,還沒有喜脈麽?
宮裏都傳聞你們二人夫妻感情甚好,怎麽還不抓緊生兒育女呢?”
淑貴妃驚訝地問道。
“額……”
提起這個,秦晗月就顯得有些尷尬起來了。
紅南帝聽到這個卻是突然板起了臉。
宮裏可不僅傳聞他們二人夫妻感情好,還說逸王爺完全就是著了逸王妃的道,除了逸王妃就不碰任何一個女人。
前段時間還傳聞逸王爺想要親近一個婢女,被逸王妃撞見之後,那婢女便是從此在逸王府消失了,更是在京都完全銷聲匿跡了。
沒有人知道那個婢女被逸王妃弄去了哪裏,大家都猜測多半是死了。
這段時間,不知宮裏怎麽又傳開了,說逸王妃成親這麽久還沒懷上一個子嗣,多半逸王爺不能人道的傳聞是真的。
本來因著弋陌白十分喜歡秦晗月,所以紅南帝才接納了秦晗月這個本是庶出,沒有資格坐上王妃位置的女子。
後來因為見識到她與別的女子不同,更是見識到她的很多新鮮點子,便是打從心底喜歡她了。
可紅南帝畢竟最愛的還是自己的兒子,聽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因為秦晗月有了那麽多不好的傳聞,便是不高興了。
“白兒啊,就算你不願繼任皇位,也該為我們皇家多多開枝散葉才是。
你們成親這麽久了,你如今也應當習慣了女子在府中走動了。
你那府邸女眷太少,太過冷清了,也是時候可以立個側室,納些妾室了!”
紅南帝以為弋陌白是礙於秦晗月是個妒婦,才一直不敢另娶妻妾。
那麽他身為皇帝,為弋陌白做主,為弋陌白開這個口,想必秦晗月也是不敢鬧騰什麽的。
弋陌白一聽,卻是驚了。
“父皇,兒臣並沒有再娶的打算!”
“誒~男子漢,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了,你不必在父皇麵前覺得難為情。
朕記得楚太尉的女兒一直對你十分上心,自從三年前與你解除了婚約,也就獨身一人,沒有再嫁。
看來她對你是十分地用情啊!
不如朕這次就順便也為你們賜婚了如何?”
紅南帝倒是覺得自己是一番好意,並沒看出弋陌白心裏千百萬個不情願。
“父皇,此事不必再提了。
楚家小姐可以嫁給比兒臣更好的男子。
更何況,兒臣已經有了王妃,她身為楚太尉的女兒,怎可委屈了人家做側室?
父皇的心意兒臣心領了,但是兒臣心裏實在沒有再娶的打算!”
弋陌白是萬萬不可能再娶別人的,莫說那會惹得秦晗月心裏不快,就是他自己,也是奢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白兒……”
紅南帝還想再勸。
“父皇,兒臣今日就先行回府了!
兒臣告辭!”
說罷,弋陌白便是拽了拽一直發愣的秦晗月。
“哦~!臣媳告退了!”
秦晗月匆匆行禮罷,便是推著弋陌白出去了。
“唉!”
見弋陌白就這麽走了,紅南帝不免對這個從小就固執得很的兒子歎氣起來。
“皇上莫要覺得遺憾,那楚家小姐是個得體大方的人,她對四皇子的心意,那是每個人都看在眼裏的。
相信,皇上隻要賜婚,楚家小姐一定不會介意側室的身份。
四皇子方才拒絕,一定是礙於四王妃在場。
那四王妃的性子,傳說是容不下四皇子有別的女人的。
所以四皇子才會在四王妃麵前陰示拒絕,免得回了王府另生枝節吧!”
淑貴妃在紅南帝耳邊吹著耳旁風。
“可朕若是下旨賜婚,又擔心她會與白兒鬧騰。”
紅南帝也不是沒想過這點。
“皇上執意下的旨,她還能如何?
難不成還要逼著四皇子抗旨不成?
若真如此,這樣的女人怎能讓她繼續留在四皇子身邊呢?
那定是禍害無疑了!
自古有言‘紅顏禍水’,被美色一時迷惑而丟了江山、失了性命的古往英雄那還少麽?”
淑貴妃的這一句倒是戳中了紅南帝的心坎了,他就是怕弋陌白在女人身上陷得太深了!
紅南帝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從前不碰任何一個女人,是因為他沒有動心。
他若是動了真感情,那他的那份固執一樣會用在感情當中,定然是眼中隻此一人,再無其他的!
他的這個兒子和虞妃實在是太像了,他們的執著,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愛妃說的對,朕絕不能讓白兒被這個女人控製!”
說罷,紅南帝便是回到了桌前,又取了一道空白的聖旨,提筆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