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午膳,眾人便是一起去了花園。
沒想到這清王府裏的花園還真大,而且種滿了四季開放的各種鮮花,不僅品種繁多,而且每種的數量也很是驚人。
一踏入此處,便是覺得踏入了花的海洋!
“姐姐~這兒真是太美了!”
秦晗月都忍不住讚歎起來了。
不僅僅花香四溢,炫彩奪目,而且到處還可見翩翩的蝴蝶,這樣的地方,最是讓女人心動的了。
“我家王爺素來喜愛弄些花草,便是越種越多,才有了如今這般的場麵~”
清王妃見大家都極為的羨慕和喜悅,便是也跟著樂了起來。
“能照料得好這麽多的花,想來二哥他定是個體貼細心的人。”
秦晗月捧著鮮花聞了聞,這每一盆,每一朵,開得都是極好的,就連葉子,都看得出是一片一片細心打理過的。
“他自是個體貼的,隻這麽多的花,他也照顧不來,府裏也養了好些園藝的下人,專門就伺候他這些花草的。”
清王妃笑道。
“原來如此……
那我們這般隨意地采花,二哥豈不是要難過了?
若是怪罪了姐姐,那怎麽是好?”
秦晗月忽然問道。
“他原是最愛這些花草的,從前我也辦些茶會,他也從未讓我帶人進來看看。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竟是主動讓我帶你們來,還說可以用這些泡茶之類的,隨我們用了。”
清王妃提起這個也是想不通的。
“哦~那今日我就不和二哥二嫂客氣了!”
“嗬嗬……”
說罷,眾人便是一人一個籃子地,采花起來了……
眾人采了一會兒,秋紋便是將籃子遞給了丫鬟,和眾人說道:
“方才喝酒喝多了些,我去去就回。”
“出了院門往左手去,繞過一個魚池就能瞧見一處了。”
清王妃自然知道秋紋的意思,便是告訴了她如廁的地點。
“記下了~”
說罷,秋紋轉身便是去了。
秦晗月見她走得匆忙,也沒想多,就回頭繼續采花。
可視線掃過地上,便是瞧見了一塊淡黃色手絹,撿了起來,一看,上麵繡著“清秋”二字,想來應該是剛才秋紋走得匆忙,給落下的。
“姐姐,我也喝多了,我也去去就來。”
秦晗月本也想去的,隻不過也不是很急,就想著先采了花,這會子撿到了秋紋的手絹,便是想著正好給她送去。
“嗯,你追了秋紋去,跟著她就知道路了。”
秦晗月畢竟是第一次來,清王妃便是要她跟著秋紋走。
“知道了~”
說罷,秦晗月將籃子遞給了小春,便是提著裙擺追前邊的秋紋去了。
隻是,出了院門,秦晗月往左邊的路看去,卻是沒看到秋紋。
餘光瞥見了有個人影轉進了右手邊的抄手遊廊,思索著好像是秋紋,以為她走錯了,便是又追了上去。
秦晗月轉過轉角,正想喊住秋紋的時候,卻是發現了弋陌忱!
一見到弋陌忱正拉著秋紋向一處假山後而去,秦晗月便是迅速地閃了回來!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偷偷摸摸地見麵?
難不成是在私通?”
秦晗月心裏盤算著這秋紋和弋陌忱到底是個什麽關係。
她看了看手上拽緊的帕子,便是放開了膽子,偷偷跟了過去,躲在假山的另一側,偷聽起來。
“王爺,秋紋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秦晗月走過來便是先聽到了秋紋委屈地說了這麽一句。
“秋紋,本王知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清王弋陌忱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
“秋紋不想再這樣下去了,王爺若是還愛我,就帶我離開太子府吧!”
秋紋幾乎是在懇求著弋陌忱。
“秋紋,本王自然是愛你的……”
秦晗月聽到這兒,便是覺得偷聽別人的私事還是不好,這兒的男人大多都是情種的,雖然秦晗月不喜歡這樣私通的事情,但是那畢竟是人家的事情。
或許他們也有他們的無奈和苦衷,況且,太子是那樣仗勢欺人的人,若是看上了的,定然會爭過來的。
這弋陌忱又不像弋陌白一樣能與太子爺抗衡,說不定他們本就真的是被太子爺給一棒打散了的苦命鴛鴦。
如此想來,秦晗月便是不想太去管這些閑事了,隻打算悄悄地離開,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撞見。
可她才剛走沒多遠,卻是不小心踩到了一根藏在草裏的樹枝,發出了一聲脆響!
“誰?!”
聽見了動靜的弋陌忱立刻就從假山後跑了出來。
秦晗月也不傻,在弋陌忱出來的那一刹那,已經將身子調轉了過來,裝作是剛剛要走向弋陌忱那兒的方向,然後佯裝地詫異看著弋陌忱:
“二哥?你怎麽在這兒?”
隨後,秋紋也走了出來,有些神色不定地看了看秦晗月,又看向了弋陌忱,似乎在問弋陌忱,該怎麽辦。
“原來是四弟妹,四弟妹不在花園裏采花,怎麽到這兒來了?”
弋陌忱溫潤地笑著,反問了秦晗月。
“方才我撿到了秋紋姐姐的手絹,中午的時候,酒也喝多了些,正好也想出來方便方便,姐姐怕我迷路,便是讓我跟著秋紋姐姐找地方。
我方才見秋紋姐姐往這兒來了,便是跟過來了,隻是跟過來又沒見著姐姐的影兒,一個人又不敢亂走,就打算到假山那兒坐坐,想著姐姐回來也一定要經過這兒的嘛~”
秦晗月說的合情合理,弋陌忱也就沒有再問什麽。
“秋紋妹妹剛才喝多了些,走路扭了腳,本王扶她歇了一會兒。
如今,可是好了?
不如還是叫府裏的大夫給你看看?”
弋陌忱演的也真像,就好像他和秋紋之間確實是沒什麽一般,那眼神幹淨的,隻有純粹的叔嫂之間的擔心一般。
“休息一下,已經無礙了。”
秋紋也附和地回答起來。
“嗯,那秋紋妹妹就快些回去吧!
否則本王的王妃,怕是要為你擔心了。”
弋陌忱打發起秋紋來了。
“妹妹,多謝你特地為我送帕子來了。”
秋紋走到秦晗月跟前,拿過了手絹,笑著謝道。
“不客氣~”
秦晗月也幹笑著。
“那清王爺,秋紋就先回去了~”
說罷,秋紋對著弋陌忱作揖畢,便是轉身走了。
“二哥,我也回去了!”
說罷,秦晗月也是轉身要走。
“四弟妹請留步!”
弋陌忱卻是叫住了她!
秦晗月就知道他沒那麽容易放過自己,隻好無奈地轉過身來,笑道:
“不知二哥還有何要交代晗月的?”
“你方才,都聽到了什麽?”
弋陌忱剛才的溫潤之色卻是全無了,板著個臉,一臉審視地盯著秦晗月。
“確實是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
不過,你放心,我對你們的事情沒興趣!”
秦晗月若是說什麽都沒有,隻怕弋陌忱也是不會相信的。
“你到底聽到了什麽?”
弋陌忱聞言,眼神卻變得更加恐怖起來!
秦晗月一驚,她差點覺得自己眼花了。
此刻的弋陌忱,眼神裏竟是透著殺氣!
他難不成還想要滅口?!
“你大可不必嚇我,我秦晗月敢跟太子爺作對,這點凶光怕是對我來說微不足道了些吧?”
秦晗月先是不屑地淡淡一笑。
“你們這些多情王爺的風流債事,我懶得去管。
我自是聽到了那些肉麻的對話,也是左耳進右耳出,絕不過腦的,這點,你大可放心,我絕不會將你們的私情張揚出去!
隻是,清王妃是個好妻子,我覺得你這麽做,有些不大厚道!
不管是什麽原因!”
“再有,今日我來清王府,陌白也是知道的。
若是傍晚未歸,隻怕他要把這整個京都城都翻了個底朝天才行!”
秦晗月最不喜歡被人威脅的感覺,別人要對她來硬的,那她就隻會比他更硬!
“嗬嗬~”
聞言,弋陌忱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秦晗月一臉狐疑地看向他。
“你果真是與眾不同。
雖然你之前就讓人震驚,但單憑了美貌和那些個才藝,斷然是不可能讓四弟如此鍾情於你的!
原來,這才是你!”
弋陌忱說這最後一句的時候,雙眸放光,似乎發現了寶藏一般,盯著秦晗月不錯眼地看。
“總之你放心,我是不會說出今日之事的!
我走了!”
秦晗月卻是懶得理會他了,轉身便是揮手離去。
“等等……
啊!”
弋陌忱才剛抬手想留住秦晗月,卻是突然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起來,臉色異常痛苦,慢慢地蹲下了身去!
“弋陌忱?!
你……你這是怎麽了?
你是發了什麽病嗎?
你在這兒待著,我這就去找人來……”
秦晗月見弋陌忱不對勁,便是趕忙蹲下身來,扶住了他,詢問起來。
見弋陌忱越發苦不堪言,秦晗月不敢錯失了診冶的最佳良機,想著趕緊去找人來。
可秦晗月剛一起身,卻是被弋陌忱抓住了手:
“不要……不要叫人!
藥~有藥……”
弋陌忱艱難地說著話。
“在哪兒?”
秦晗月皺眉又蹲下身來,看這情形,看來弋陌忱這病情不樂觀啊!
“懷……”
弋陌忱指了指衣襟處,秦晗月便是顧不得別的了,直接伸手進了弋陌忱的懷裏。
她很快就摸到了一個藥瓶子,掏了出來,便是倒了一顆藥丸在手中,又喂進了弋陌忱的嘴裏!
吃下了藥的弋陌忱,呼吸漸漸緩和了許多,臉色也慢慢顯得不那麽痛苦了,緊緊抓在胸前的手也放鬆了下來。
“謝謝~若是沒有你,隻怕本王這條命就難保了!
隻是……你又多了一件不該知道的事情!”
“……”
見臉色泛青,嘴唇發紫的弋陌忱,還咧著嘴壞笑地威脅她,秦晗月便是覺得他已經無虞了,於是推開了他,自己站了起來。
被秦晗月這麽一推,弋陌忱卻是一愣,坐在了地上,又笑了起來。
“四弟真是幸運,娶到了你這麽一個可愛的女人。”
“弋陌忱,你這病看著不輕,絕不像是病了一兩日的,怕是有些年頭了!
你這到底是什麽病?
心疾?!”
方才看著弋陌忱一直捂著心口處,秦晗月便是順勢猜到了。
聞言,弋陌忱卻是一怔:
“你知道?”
“大概能猜到一些,看來我是猜中了!
你這病,藏著可不好!”
秦晗月又上前扶起了弋陌忱,將弋陌忱摸到了假山那兒去休息。
“本王這病是生來就帶了的,三歲時病發才發現的。
本王雖然不爭什麽,但也不需要別人因這般來同情。
這件事情,隻有本王的母妃和本王貼身的公公才知道,就連王妃她,本王也是瞞著!”
說到此處的時候,弋陌忱又意味深長地看向了秦晗月。
“你放心,你不想讓人知道,我就不會對別人說的,就算是陌白,我也不會說的。”
秦晗月知道弋陌忱這一眼的意思,便是如是回了。
“能如此最好!”
弋陌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本王這身體,也不知道能拖得到何時,嗬嗬~
本王的外祖母有這病,本王的母妃卻是沒有,到了本王這兒,卻是又有了。
外祖母家的一個表哥,長到八歲的時候就因為這病死了……
本王拖了這麽些年……
隻要再等一等……
再等些時候,待到完成之時再去,這一生也算是夠了……”
弋陌忱近日來發病的頻率是越來越高了,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你也不必這麽悲觀,或許,我能找到法子減輕一些你的病情,能不能冶得好,不敢說,但是減輕……應該是能找得到這樣的方子的!”
秦晗月回想起弋陌白書房裏的一大堆偏門的醫書,便是覺得應該有希望。
“真的?”
弋陌忱聞言便是欣喜地看向了秦晗月。
“冶好不敢說,但是應該能緩解。”
秦晗月點了點頭道。
“若是有一星希望也是好的!
你隻管拿來,本王一定試試!”
弋陌忱迫不及待地想要試一試秦晗月的方子了。
“嗯,今日怕是不能把方子給你了,改日……”
秦晗月話還沒說完,弋陌忱卻是突然拉住了她的柔荑,起身就往假山內側而去!
“你……”
被弋陌忱突然這麽一碰,秦晗月便是心頭一跳,這廝是想幹嘛?!
“噓!”
弋陌忱卻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隨後,便是可聽見三兩個丫鬟從外邊經過的說話聲。
原來,他是早就看到了遠處有人往這兒來了,才會突然拉著她躲了進來,看來是她錯怪了他了!
“人走了吧?
那個藥方改日我讓人送來,如今我還是快點回園子裏去吧。
出來久了,怕是小春也要著急找我的!”
秦晗月退了一步,碰在了山壁上,手縮在胸前,顯得很是拘束。
看到秦晗月這般警惕的樣子,弋陌忱忍俊不禁,忽然起了挑dòu她的心思。
他一手按住山壁,這樣一來,秦晗月便是陷入了他的禁錮之中了。
“如今本王不想放你走了!”
這姿態,這距離,這般曖昧的話,若是讓人撞見了,隻怕是說不清楚了!
“……弋陌忱……
你還想不想要方子了?
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趕緊讓開!”
秦晗月臉上一紅,又是瞪了弋陌忱一眼。
“嗬嗬~你沒聽說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麽……”
說罷,弋陌忱便是故意挨近了秦晗月,作勢要吻她。
“弋陌忱,玩笑開得有點過頭了吧?!”
秦晗月雙手撐在他胸前,阻止了他繼續靠過來。
“我和秋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誰知,弋陌忱卻是突然輕輕地飄來了這麽一句解釋。
“啊?”
秦晗月眨巴眨巴著兩個大眼睛,不明所以地抬頭看著弋陌忱,滿臉的疑惑不解。
“嗬嗬~你先走吧~”
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著秦晗月的臉龐,弋陌忱心跳越發地快了起來,為了掩飾臉上慢慢起來的緋紅,弋陌忱便是退了一步,讓出了路來。
“額~那我就不管你了,我先回去了~
另外,你也別老一個人待著,若是又病發了,那可怎麽辦?”
“嗯~本王記住了!”
“那我就走咯~”
說罷,秦晗月便是踏出了假山。
“弟妹!
明日,本王去找四弟喝酒!”
秦晗月才剛走了沒多遠,弋陌忱便是突然衝她這麽喚了一聲,說了一句。
“喝酒?!”
他那身子還能喝酒嗎?
“你去吧!”
弋陌忱隻是想快點再見到她,便是順口就說出了喝酒來。
想想,他也就隻有這事能和弋陌白湊在一起了,除了喝酒,他實在再沒理由去看她了。
“哦~我知道了~那明天見吧!”
說罷,秦晗月揮了揮手,便是快步往園子跑去了。
看著秦晗月離開的背影,之前秦晗月的一顰一笑、一怒一罵,都又重新浮現了出來,讓弋陌忱久久不能忘懷!
非禮勿思!
非禮勿思啊!
秦晗月已經是四弟的人了,自己怎麽還能惦記她呢?!
“恨不相逢未嫁時!
秦晗月,若是本王先一步認識你,該有多好?”
歎了一口氣罷,弋陌忱便是往自己的書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