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嫁也凶殘

宗唐

第九十四章, 她沒有欲念

書名:仙嫁也凶殘 作者:宗唐 字數:6603

上官斷直直地注視他,“你叫我什麽?”

幽若空走過去,一手撐住石洞的一側,蹺腳站著。優雅而無恥地一笑。這兩年刻意培養的帝王氣質,被拋得一幹二淨,他又成了世外那隻過街老鼠的模樣。

“叫你哥啊,要是嫌輩份小了,叫爹也沒問題。”

上官斷:“……”

他還以為,這家夥恢複記憶了!原來隻是在耍滑頭。他心裏劃過失望,冰冷地說,“我不會幫你。你想融開時間,可以用‘煉日’那一招。自己學。”

幽若空瞧了他半晌,忽然說,“誅神是你給金玹的?”

上官斷不回答。

幽若空:“你到底有什麽陰謀?說吧,在這結界裏,別人也聽不見。說出來,咱哥倆商榷商榷,找個解決辦法。”

他掏心掏肺的,好像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齟齬和仇恨,生來就是情深意篤的好兄弟。

上官斷不吭聲。冰冷的眼裏靜靜映射出一個毫無妥協的“不”字。上一世,就是提前把計劃說了出來,又提前把他放了出去,最後功敗垂成!

這一次,絕不能心軟!

他的阿弟是軟硬不吃的脾性。現在,又被仇人抹去了記憶。多費唇舌根本無益,隻能用殘酷的現實引領他,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上官斷悠悠開口說,“陰謀?你認為我有何陰謀?”

他幽深漆黑的眼裏,一片冰清無滓的坦蕩。看得幽若空有點傻眼。

“你沒陰謀,難道我有陰謀?”他剛戴上的“好兄弟”麵具掉了,冷著臉詰問道,“我卑鄙無恥,覬覦別人的娘子?”

上官斷唇角冷冷一彎,語出驚人,“她本就是我的。我和你對她而言,是同一個人。作為人類,你或許無法明白……”

幽若空怒氣衝到腦門芯子,“我就是當了鬼也明白不了!”他再次不自量力,掄起拳頭,揮了過去。

上官斷一把握住他的拳,眼裏的冰意直擊他的靈魂,“別不知輕重,否則,你不會喜歡自己的下場。”

幽若空掙紮了一下,沒掙開。

四目相對之下,一個令人驚悚的念頭,在他腦海裏冒了出來:他沒本事收了上官斷,那反過來呢?

如是一想,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天,這不會就是上官斷的目的吧?如果真的發生了,他幽若空就徹底消失,變為上官斷的一部分?

然後,娘子也成了他的?!

幽若空覺得心頭“噗呲”被捅進了一刀子。嚇得靈魂要出竅!神色怔怔的,出了一臉細密的冷汗。

他緩緩吸進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惶。眼眶窄了窄,把戰意一直武裝到睫毛。

上官斷麵無表情地欣賞著他色厲內荏的模樣,然後,緩緩地鬆開了他。根本不屑恃強淩弱。

他走進那間墓室,漫不經心轉悠一圈。最後在幽若空坐過的棺材板上坐下,若有所思瞧過來。即使“座椅”別具一格,也無法遮掩他的光芒。小墓室被他一點綴,簡直成了神殿。

幽若空的目光,從眼角斜出去,冷冷地瞟著他。心裏一連竄地罵爹。

妖精說的話其實句句都對:上官斷確實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親近感!哪怕此人做了極端惡劣的事,說了極端無恥的話,他也無法真正對他恨起來。

連滅國之仇,在最初的狂風暴雨之後,也像潮水般淡去了。這種發自靈魂的親近,簡直讓他感到可恥。

“在想什麽?”上官斷說,“不必瞎琢磨,憑你現在的腦筋,想一百年也不會明白。”

幽若空半天沒吭聲。雙手捂臉,用力抹了一把。把“好兄弟”麵具又重新戴了回去。

他疲憊而真誠地說,“哥,我的確想不明白。你跟我透露透露……這一連竄的的傑作,是你弄的吧?那個......寫信的人是你麽?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文采不錯。”

上官斷不說話。幽若空瞅了他一會,一腳踩住棺材板,手肘撐住膝蓋,微微傾身問,“我娘子的花絲,是你弄斷的?”

還是沒有回應。

幽若空緩緩直起身,無可奈何呼了一口氣。又特別溫柔地問道,“那個夢,是不是你搞的鬼?給我種了幻覺是不是?”

上官斷依然不吭聲!睫毛也不抖一下,表情裏空空如也。

幽若空狠狠地皺了臉。隻恨這人太強大,沒法子嚴刑逼供……他慢慢往對麵的棺材板上一坐,用眼神跟他耗著。

上官斷見他不再問了,抬頭淡淡地說,“我想進去看一看娘子。”這口吻,儼然是以夫君自居了!

幽若空立刻捂住螺螄殼說,“作為她的夫君,我不同意。”

上官斷站了起來。

一股巨大的吸力,咬住了幽若空的手,往外拉。他拚命反抗,臉都脹紫了。手背上崩開了一道道血口子。

上官斷輕輕一拂,用一絲涼涼的仙力治愈了他。連他袖上的血跡也給除了去。一邊如此懷柔著,一邊又用巨山般的魂識碾壓住幽若空的靈府,不容抗拒地說,“她也是我的。”

“我若死也不答應呢?”幽若空頂著快被壓扁的痛苦,強硬地問。

“你會答應的。”

“哪來的自信?”

上官斷頓了頓,唇角忽然微不可見地彎了彎,“……成親多日,還沒洞房吧?”

幽若空:“……”

男人尊嚴瞬間被戳爆了,他麵紅耳赤嗆聲道,“爺太忙了,不行?”

“不是你太忙,是她根本沒有欲念。”上官斷一針見血地說,“一個沒有欲念的妖,無論你怎樣求歡,她也不可能像人類的女子那樣委屈自己......”後麵的話,他咽了下去。眼裏劃過一點微妙的暗示。

幽若空:“……別告訴我這是你的傑作!”

上官斷這回倒是大方應答了,語氣悠悠道,“作為她的正牌夫君,我能做什麽?不過在她曆劫之前,拿走她的欲念,讓她不被凡間的臭男人玷汙而已。”

幽若空聽傻了,一顆心像熟透的鬆果一樣裂了開來。直覺告訴他,這家夥一點沒撒謊。

“把拿走的東西還回來。”幽若空說,“你這喪心病狂的玩意兒。”

上官斷與他對視。緩緩將他的手從螺螄殼上拉開。然後,徑直飛了進去。

洞口的禁製根本沒起作用。

幽若空想閃身跟進去,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動了。恨聲道,“別碰她!你一身寒氣跟冤鬼似的。”魂識探進去一看,哼!那家夥果然停在了床前兩尺外。

幽若空勉強放了心。可是,滿腔的醋卻勢頭不減,酸得他五髒六腑都要發餿了似的,特別難受。

心頭一連滾過好幾個“豈有此理”!

皇帝當得好好的,皇宮沒了;夫君當得好好的,憑空多出來一個!偏偏他對罪魁禍首,一點奈何不得。

不僅奈何不得,還時不時犯賤,冒出想跟他團圓一家親的念頭!這真是簡直了......讓他好想仰頭嚎幾嗓子!

就在這時,花溪烈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翻了一個身。看到床前有個人影兒。她粗粗辨認一下,閉眼嘀咕道,“幽若空……為何傻站著?”

聲音不減平日的冷傲,卻又有一絲輕淺的嬌軟與溫柔。

這樣一句迷糊的囈語,頓時叫兩個男人五味雜陳。在各自的空間裏,陷入了靜默……

上官斷站了一會,終究忍不住,上前幫她蓋好了羽被。他的表情猶然是冷的,可是魂魄裏的淒楚和沉痛,有如毒霧似的,彌漫得到處都是。

作為他的同源,幽若空一下子深受其害:

如同中了瘟疫一樣,被這情緒感染得心頭絞痛,眼睛泛酸,無端端想流淚。好像受了無邊無際的苦,經曆了千萬個劫,才等到這一刻,再次站到愛人的身邊,默默瞻仰著她的睡顏。

滿腔都是洶湧的淚,偏偏一滴也流不出來......

幽若空怔了很久,醋意都被這莫名的淚,給衝走了。他蹭了蹭鼻子,沉聲說,“看夠沒有,你可以滾出來了。”

上官斷向洞口看了一眼,目光冷了冷。終究忍了一口氣,飛了出來。

“有空吃醋,不如趕緊練功吧。不然等你出去,人都死光了。”

“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

上官斷並不理會。身影一閃,隱在了石壁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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