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青的眉間微露訝色:“我原來還以為你消失了,是躲在太華宗閉門靜修,原來真的是不在中原,我早就離開天衍宗了,現在我已經回到青城莫家。”她淡淡的道:“九華仙宗,內部相互傾軋,貌合神離,早晚都會有一場大戰,我不想卷入這場是非,所以,才抽身離開。”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莫紫宸:“倒是你,當年所訂的五十年之約,日期將近,我看,你們現在才需要頭疼了吧?”
莫紫宸淡淡的道:“我們的事情,自然不用外人操心!”
兩個人目光相對,劍拔弩張一般,空氣中彌漫著刀光劍影一般的氣氛,似乎隨時都會打起來一樣。
這時,遠方有一道靈光從半空中飛來,落到了莫妃青的身邊,那是一個身材挺拔、玉樹臨風,長得極為俊美的男子,他略帶埋怨的說道:“七妹,不是讓你來外圍巡查動靜麽,為何一直等了這麽久都不見回報?四娘不放心,才托我來尋你。你滯留在這裏做什麽?”
莫妃青淡淡的道:“我隻是見到一個熟人,想來看一場熱鬧罷了。”
那人回過頭來,訝道:“紫宸姑娘?”
莫紫宸微微向他點頭,“蘇兄,久違了。”
來者正是當年曾與她有過數麵之緣的蘇歡。當年她們一起在靈淨山中曆險,後來莫紫宸煉氣有成後,又曾一起經曆了煞神教之劫,算得上是交情深厚。
蘇歡正是出身於青城莫家,他的父親是入贅,但並未從母姓,依舊姓蘇,他的天資極佳,一百多年的功夫,就已經修成金丹中期,現在看去,似乎比當年的修行又有所進境,似乎很有希望晉階後期。
他本來就長得如女子一般絕美,這些年修為日深,氣質愈加的清逸出塵,讓人一望便容易為之迷醉。
不過莫紫宸這時並沒有心情與他敘話,而且還有莫妃青這樣的人在一旁礙眼,隻是隨意的拱拱手:“多年不見,尚安好否?”
她問候了一聲,也不等蘇歡答話,便道:“看前輩似乎還有要事在身,我就不多叨擾了,將來有機會,再到瀛洲去尋我好了。”說完便轉頭飛去。
蘇歡愣了一下,回頭問莫妃青道:“這是怎麽了,你們兩個,難道有什麽過節?”
莫妃青別過頭去:“我才懶得理她。”她忽然像想起了什麽,“四哥,你就這麽放她走了?”
她目光炯炯的看著蘇歡,“四哥,你別忘了,我們這次,可是奉了家祖的秘命來此,誰也不能走漏風聲,否則的話,一旦壞了大事,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她冷冷的道:“就算不把她殺了滅口,至少也要先將她抓住,等我們完了事再放掉好了!”
蘇歡道:“胡鬧!我現在是真明白了,你到底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外祖雖然下的是秘命,也隻是讓我們小心從事,不要壞了大事即可。哪有像你這樣喊打喊殺的,再說她身為太華宗的弟子,是輕易就能動得的麽?而且我還沒有說你呢,叫你來四周訪查蹤跡,你沒事露出身份做什麽?如果不是我現身阻止,你們兩個,是不是就要打起來了?”
莫妃青哼了一聲,她忽然說道:“四哥,你該不是喜歡上那丫頭了吧?我告訴你,雖然她跟我一樣也姓莫,但可別想進我青城莫家的門兒,否則的話,我會告訴那些姐妹們,一人一刀,都能夠把她砍成肉醬了!”
蘇歡哭笑不得的道:“你這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麽?我是和她有幾麵之緣,算是談得來的朋友而已,哪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再不回去,小心四娘責怪你,罰你晚上去跪釘板了!”
莫妃青別過頭去,很是別扭的跟著蘇歡飛走。
莫紫宸並沒有理會在半路上所遇到的這一點意外,她別了蘇歡之後,就開始疾速的向南飛去,雖然秦川已經離開了她,而且還留下了那樣絕情的話語,但她並沒有打算像上次一樣避開,再遠離太華宗幾十年。
她要回瀛洲。不光是因為五十年之約將至,她要盡自己一份心力的緣故。而且,她也不想再逃避,就那樣直接的麵對他好了。
當年她逃避,是因為不清楚兩個人的心,但現在,她明白了自己,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好吧,天魔情劫,那就讓他過他的天魔情劫好了。
他去尋他的大道,又關自己什麽事?
他若無心,我便休……
從此一見,做路人!
她駕著仙靈舟,在路上飛了兩日,一切都順著當年的舊路,都是她數十年前遊過的舊地,如今看在眼中,似乎並無什麽變化。路上也並沒有遇到什麽風波,她很是順利的,來到了東絕嶺的前方。
這裏離東絕嶺約還有數百裏之遙,這時天色將晚,莫紫宸並不想連夜趕路,她準備到東絕嶺腳下之後,便找個地方,休息片刻,第二天清晨再上路。
她駕著仙靈舟於空中疾飛,但在前路上,她看到了不少散修,明明先前是向南走的,現在卻反而轉頭向北飛。
莫紫宸大為奇怪,她在半空中攔住一個問道:“前麵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被攔住的是一個煉氣期的老者,他見有築基前輩相問,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答道:“因為在前夜,東絕嶺上忽然結了厚厚的寒冰,氣溫陡降,尋常的修士,都無法忍耐那股寒氣,據說有人在飛到一半的途中,差一點被凍得失了知覺,掉進山中摔死。所以已經有修士在那裏發出了警示,讓大家不要從東絕嶺上飛過。現在不少人都開始轉頭回來了。”
莫紫宸沉吟道:“你們是想繞路了?”
東絕嶺是相隔昆吾大陸北方與中原的門戶,將北方大陸的寒氣全都擋於中原之外,綿延數千裏,險峻奇絕,飛鳥難渡,當年莫紫宸從那裏飛過的時候,直接從千丈以上的高空飛過。也是築基修士所能到達的最高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