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這時又連續有兩道光柱降下,每一道光柱中所蘊含著的靈力,都比先前的要厲害了許多,除了又將一具煞神擊碎之外,還有兩名築基修士也慘死於當場。
那些吼叫著衝殺上來的散修,這時不禁有些猶豫起來,看著靜靜矗立在上頭的碧水閣,不知道是否該繼續攻打上去。
麵具人與周雲成,卻同時不驚反喜,他們飛身而起,大聲叫道:“衝上去!她們現在已經靈氣不繼,無法再維持護島大陣了!”
周雲成的聲音,這時都激動得有些顫抖起來,本來開始他還不敢相信,因為以他的估計,島上的靈石庫中所藏靈石,至少也能維持這大陣數十年的運轉,現在離他所估計的時間,不過才隻過了剛剛三分之一而已。
但不知道是為什麽,她們真的無法再將陣法維持下去,現在連陣法光罩都已經撤去,剩下的便隻有麵對麵的肉搏了。
那些嬌滴滴的小姑娘,能敵得過這些凶神惡煞,如狼似虎一般的散修?
果然,三道光柱降下之後,七層寶塔仿佛陷入了停滯一般,久久沒有動靜,周雲成喝道:“殺!”他一馬當先,帶領著眾人,向上衝去。而麵具人的眼睛,已經貪婪的望向了碧水閣之後的那麵玉璧。
玉璧之上光華溫潤,透明得如同水晶一般,可以清晰無比的照見他的人影。他看到周雲成亢奮無比的殺上碧水閣,卻並沒有跟隨,而是向著玉璧飛去,雙手同時結起法印,揚起了他先前所用過的那麵銅牌。一道靈光照在上麵,玉璧上頓時便靈光變幻起來。
周雲成帶著眾人,衝到了碧水閣的腳下,上頭忽然一道靈光飛落,原來是有人在上麵射出了一箭,他身後的一名修士猝不及防,被箭所射中,直貫後腦,頓時便倒了下去。
周雲成抬頭去,是刑飛廉站在第七層的高處,她的手中,挽著一張長弓,上麵搭著雕翎羽箭,印有密密的陣法雲紋。
這是碧雲閣留在島上的法器之一,現在被刑飛廉拿來禦敵。
兩人的目光相碰,這是十三年中,他們兩個人離得最近的一次。
刑飛廉輕歎了一聲,說道:“雲成!你放下吧!這些都是你的同門,難道你真的忍心下手嗎?”
周雲成冷冷的說道:“飛廉,你不要怪我,當初,我並沒有心要殺你的。隻是你不能破壞我前往中原大計!”
刑飛廉悠悠的道:“難道我們兩個,當初不是已經商量好了,要一起前往中原嗎,為何你還要做這樣的事?”
周雲成“哈”的笑了一聲,“是麽?我們兩個當初所商量,讓我加入你碧池宗,就算真這樣做了,我與現在在碧雲閣,又有多大區別?你始終不明白,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刑飛廉淡淡的道:“是的,我不明白,因為我永遠不知道,你內心有著怎樣的貪念,那是無比深邃的欲壑,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填平的!”
她將長弓橫在胸前,冷冷的道:“今日便來一戰吧!”
周雲成站在原地未動,他隻是舉起手來,對著身後的散修們做了一個手勢,頓時殺聲震天,所有人都一起衝上了碧水閣。
在前六層,他們都沒有遇到絲毫阻礙,無比順利的殺到第七層上,直到這裏,才遇到那些女弟子們的拚死抵抗。
她們一個個的臉上,都帶著淡然的表情,像是已經看透了生死一樣,但出手卻招招都是殺手,在這裏,她們更是用僅剩下的靈石,布下了大量的陣法,以及無數的埋伏,先衝上來的散修,幾乎全都死在了她們的手下。
周雲成的臉色冷硬,毫無表情,他隻是不停的驅使那些散修們上衝,一點點的消耗她們的力量。
刑飛廉手執長弓,連射七箭,射死了數人,最後一箭,徑直射向了周雲成的眉心,被他一把將長箭抓住,沉聲道:“當年你就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也同樣如此。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居然還沒有晉階嗎?”
他注視著刑飛廉的眼睛,“我並不想殺你,等我得到鼉龍珠之後,你一樣可以和我走,回到中原之後,你就離開碧池宗,加入我的門派,我們兩個,依舊可以結為道侶,長相廝守。”
刑飛廉淡淡的道:“現在,我沒興趣了!”她忽然間搖動肩頭,兩柄長劍同時飛起,劍光如雪一般攔路來,撲入人群之中,頓時便有兩人死在了她的劍下。
眾人在寶塔第六層與七層的間隔之間,廝殺起來,混亂無比,處處可見血肉橫飛。
不過在寶塔的最高處,還是有數人始終沒有下來,她們都臉色凝重的站在絞盤邊上,這時刑飛廉看到,大部分人,都已經聚到了寶塔之中。
刑飛廉的眼眶微微濕潤起來,她看著正在下麵廝殺的韓夢容,數名島主正死力的纏住她,隻是還沒有立下殺手而已。
她知道這一擊發出,或許韓夢容與首當其衝的幾名弟子,都沒有機會再度活命。
她的手在空中凝滯了一刻,才重重的向下揮去,叫道:“動手!”
以鄭瀅為首的四名弟子,同時應聲,她們八條手臂一起用力轉動起了那巨大的絞盤,便聽到上頭咯吱吱的響聲不絕,像是有什麽極為沉重的機關被啟動了。四周忽然有無數的光柱湧了起來。直衝向天。
光芒瞬間便幾乎耀遍了所有人的眼睛,周雲成一時間睜目如盲,他厲聲喝道:“這是怎麽回事?”
護山大陣居然再度重啟!
這讓所有進攻的人,頓時都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這陣法因為靈石不繼,已經漸漸消退。怎麽能再度發動?
難道剛才的這些舉動,隻不過是她們所做的一個誘餌,她們真實的目的,就是要將自己這些人誘入局中,然後再行殺之?
這些人雖然是周雲成聚集了海內最為凶悍的一批散修,但並不是人人都悍不畏死,有不少人頓時轉頭向外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