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在門外,聲音已經傳了進來。有人在外麵吩咐人將龍飛的那群白馬看管起來。話音未落,一大群手握兵器的漢軍衝進了小客棧。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指著龍飛等人道:“就是他們,軍爺就是這夥人!門外的白馬就是他們的!”
“哼!”一名穿著都伯軍服的人冷哼一聲:“你們這群該死的奸細,竟然敢偷公孫將軍的白馬,是不是活膩了,乖乖和我回去領罪,免得受皮肉之苦。”
趙雲和塔倫立刻警惕起來,將手慢慢的伸向兵器。王薔卻拉著王巍轉身坐下,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龍飛的笑話。張世平、蘇雙立刻明白了過來。怪不得龍飛勸他們不要將這些白馬帶回幽州。以公孫瓚的小氣,這事可大可小。
龍飛沒有理那個軍官,向著張世平擠了擠眼睛,意思很明顯,就是告訴兩人: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那個尖嘴猴腮的家夥見龍飛不識相,衝著龍飛吼道:“嗨!軍爺問你們話呢!一看你們就不是好東西,竟然敢偷公孫將軍的馬,真是活膩味了!”
“別他娘的廢話!”都伯瞪了那人一眼,衝著手下的軍兵喊道:“人贓俱獲,全給我帶走!”
“慢著!”龍飛抬起自己的右手,攔住正要往上衝的軍兵,看著都伯:“你憑什麽說這些馬是公孫瓚的?僅憑這人一句話?那我還要說是他誣陷呢!”
“你胡說八道!”那尖嘴猴腮的家夥急了:“前幾日公孫將軍的馬被人偷了,今天你們就趕著馬進了雁門,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情,不是你們是誰?軍爺,肯定是他們!把他們趕緊抓起來!”
都尉一把撥開擋在自己麵前的那家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滾一邊去,這事老子自己會看,不用你指手畫腳。”看著龍飛冷笑兩聲:“你小子別猖狂,軍馬都有印記,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你給我等著!”說罷,轉身往門外走。
龍飛幾人和店裏其他人全都跟了出來。隻見那都尉繞著白馬群轉了好幾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將白馬看了一個遍,甚至拉起幾匹戰馬的蹄子,連馬掌都看了一個清清楚楚。可是,什麽也沒有找到。都伯有些犯難了。
他不知道公孫瓚是個愛馬成癡的家夥,尤其喜歡白馬。如此毛色純正,全身雪白的白馬更是不忍心在它們身上烙下印記。隻是在每匹戰馬的鑾鈴上刻上了公孫瓚的印記。有趙雲這個內線在,那些刻有印記的鑾鈴在入關之前就被摘掉了。所以這都尉什麽都沒有找到。
龍飛看著都尉焦急的樣子嗬嗬的笑:“這位大人,有沒有找到呀!沒有話就不能證明這是公孫瓚的馬,既然如此他就是誣陷了?”龍飛一指那個尖嘴猴腮的家夥。一進門他就認出這小子是進城的時候,第一個找自己買馬的,龍飛沒有賣給他。
都伯哼了一聲,放棄了繼續尋找,看著龍飛道:“不是公孫將軍的馬,那是哪裏來的?這麽多白馬不是偷的就是搶的,廢話少說,把這些賊人給我拿下!”
“哎呀!大人,您說話可要講理!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從塞外為我大漢買馬,怎麽就成了強盜了!”龍飛掃視一圈周圍看熱鬧的人:“各位鄉親,你們都看看,這不是誣賴嗎?咱們大漢的軍隊,不保護大漢子民,竟然找事,我可是為了咱大漢好,才冒著生命危險,從塞外給我大漢的軍隊購買戰馬,不給錢就算了,還要搶我的馬,這還有天理有王法嗎?”
龍飛是什麽人?依靠群眾,發動群眾可是從骨子裏就明白的。經他這麽一煽動,圍觀的百姓便交頭接耳的議論。麵對這樣的情況,都伯再想為難龍飛就得好好想想。轉身看了一圈正在指指點點的百姓,怒道:“都他娘的安靜,老子是雁門守將,就是這裏的王法,誰敢亂說一句,我立刻剁了他!”
華佗慢慢的挪到龍飛的身旁,衝著都伯一拱手:“這位軍爺,老朽華佗可以給這位小兄弟證明,這些馬真的是我們從塞外購得,並非偷自公孫將軍,還請軍爺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
華佗神醫的大名早已傳遍大江南北,就連這塞外都有不少人知道。華佗站出來作保,百姓們更加信服龍飛的假話。有些人就替龍飛抱打不平,逐漸,嚷嚷的人越來越多。都伯的恐嚇失去了效用,他的手下就勸都伯不要意氣用事。
都伯臨走之時,狠狠的瞪了龍飛一眼:“你小子給我記著,遲早落到我的手裏,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龍飛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看著都伯一邊走,一邊訓斥那個挑事的家夥,龍飛衝著華佗點點頭,豎起大拇指。
重新回到客棧的時候,張世平和蘇雙竟然還沒有走。龍飛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想通了,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些馬的來曆,還要買?”
張世平點點頭:“小兄弟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已經說的清清楚楚,既然不是公孫將軍的馬,我們又為何買不得?至於價錢嗎?就按小兄弟所言,一千錢如何?”
“你們倆要給劉備找事,我自然不會攔著,說實話,我也不喜歡他,說好了,一旦售出概不退換!”龍飛說著坐到自己原來的位子上端起酒杯喝了兩杯。漢朝的酒沒有現在的酒烈,似龍飛這種喝慣了五糧液、劍南春的人,這種酒就是白開水
“既然如此,咱們的買賣就算成交了!”張世平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我剛才數了數,外麵一共二十三匹白馬,每匹一千錢,一共兩萬三千錢,這是是三萬千,剩下的就當我請小兄弟和幾位喝酒,以後咱們就是朋友,如果小兄弟還有上等的良馬可以來幽州找我們,價錢小兄弟說了算!”
張世平將一袋錢放在龍飛幾人的桌子上,拱手就往門外走。龍飛急忙攔住,打開錢袋數出七千錢,礽還給張世平,低著頭自斟自飲:“我這人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生意歸生意,親兄弟明算賬,說好一千錢就一千錢,多一個我也不要!”王薔衝著龍飛翻了一個白眼,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順手將錢袋拉到自己麵前,揣進了懷裏。龍飛看著她搖頭苦笑,這個女人竟然是個財迷,不過也是一個管家的好手。
兜裏有了錢,幾個人的話便多了不少,從賣馬談起,一直說到王薔和王巍這次去洛陽的目的。話說到這裏,連一向最愛說話的王巍看了一眼王薔,都把頭低下不在出聲了。無論龍飛怎麽試探,兩人就是不說。離開雁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看守城門的就是那個昨天要抓他們的都伯。
一見到龍飛,那家夥的眼神就不對,一揮手,幾個軍兵急忙上前將這夥人攔住。都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們,晃晃悠悠的走到馬車前:“州府有令,最近鮮卑人在這一帶活動頻繁,所有人等都不許進關!我看你們還是回去吧!”
王巍四下看看,一指旁邊正在排隊進關的百姓,問都伯道:“那些人為什麽可以?”
都伯一笑:“他們都是漢人,你們幾個嘛?誰能保證不是鮮卑奸細,看看那大個子分明就是鮮卑人,還有那個瘸腿的,那麽短的頭發,漢人哪有這樣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你分明是在刁難!”王巍有些生氣。
都伯嗬嗬笑道:“就是刁難你們又能如何?這裏是老子的地盤,我說了算!”
正在此時,張世平和蘇雙趕著那群白馬也到了關門前。都伯不在理會龍飛一夥,一伸手將張世平和蘇雙也給攔住。幾人在那邊說話,離的有些遠,聽得不是太清楚。說了幾句,張世平朝著龍飛這邊看了幾眼,從懷裏掏出個黑乎乎的袋子,笑嗬嗬的送到都伯的手裏。都伯在手上掂了掂,飛快的往懷裏一揣,衝著攔住龍飛的幾個軍兵一招手:“過來,放他們過去!”
龍飛幾人看的清清楚楚。往馬車上一靠,自言自語的說道:“從古到今,這錢可真是好東西,不但能使鬼推磨,還能使磨推鬼!”
順利出城,龍飛幾人沒有走,就在城外等著張世平和蘇雙。時間不大,兩人和那群白馬也順利過關。龍飛親自下車,衝著張世平和蘇雙微微一笑,學著漢人的禮節也拱拱手:“剛才給了那家夥多少,你我一人一半!我這人絕不占旁人一分便宜!”
“嗬嗬嗬!”張世平嗬嗬笑道:“些許小事,小兄弟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經說過,你我交個朋友,以後如果小兄弟有什麽事情,可以來幽州找我,我們一定鼎力相助,告辭!”
“噅兒噅兒……”一聲馬叫傳來。一匹白馬在馬群中極不安分,不斷的掙紮,似乎想要掙斷韁繩。張世平的幾個馬童不斷揮舞皮鞭想讓那匹馬安靜下來。而那匹馬似乎鬧得越來越凶,後踢猛踢,張嘴撕咬,搞的整個馬群都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