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掃過老佛爺和蔣芷玲,景觀燈的昏黃燈光勾勒著她們華貴的麵容,“瑤瑤明天就滿25周歲了呢。”伯母笑著。
“瑤瑤想要什麽禮物?”老佛爺柔和的聲音描摹著慈母的溫情。
我很不習慣老佛爺對我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我懷著齊齊的時候,她也對我笑臉相迎過,甚至對我照顧有加,那時他是對兒子的妥協,是對我肚子裏孩子的期盼,今日恐怕就是對我親生父母的一種回應吧。
“謝謝媽,不用準備什麽禮物。”我嘴角輕揚著淺淺的弧度,禮貌的客氣著,眼神卻是落在她的胸針。
“認回了瑤瑤我還沒有明確表示過,明天我一定要好好送瑤瑤一份禮物。”伯母熱情的笑著。
我也配合的賠笑著,“伯母,以後該是我孝敬您了。”
伯母笑的開心,“以後再說以後的,現在我也算多了一個女兒,你不用想太多,我先給自己的女兒付出,以後才好要求回報啊。”這話說的,好像我真就是她的親生女兒,我第一次回去的時候怎麽沒見你付出實際行動呢。
要不就說呢,老佛爺是一個非常分得清裏外人的婆婆,她一邊拉著伯母的手向著屋子裏走去,一邊說:“要我說,瑤瑤是你的親侄女,和自己女兒的確沒有什麽區別,以後我一定讓她好好孝敬你。”
我抽抽嘴角,老佛爺這話說的仿若我和她的感情多好似的,拜托,我和你隻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婆媳關係好嗎?
回到客廳,老佛爺坐了幾分鍾就起身告辭了,齊齊有些困了,我們也都回房睡覺。
哄睡了齊齊,我分析了心底對生日的疑惑。蔣芷玲反倒神色自然,安慰我,“都過去這麽久了,不要再想那麽多,好好過現在的日子吧,媽媽現在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這愈發讓我覺得蔣芷玲知道我和魏詩儀被偷的原因,到底什麽人才能下這樣的狠手,在孩子三天大的時候,就讓她們離開媽媽的懷抱。
蔣芷玲不願意說,我問了也是白問,想來這也是魏建承的意思。
這邊我和蔣芷玲還在聊天,我的手機鈴聲響起,看到是許皓辰的來電,我接起來,“喂。”
“聽媽說明天真的是你生日。”許皓辰含笑的嗓音低低的通過電波傳來,聽在我的耳朵裏卻有幾分動情,“告訴老公,想要什麽禮物?”
“什麽也不用。”提起生日,我有些心不在焉。
許皓辰輕歎口氣,“如果知道那天真的是你生日,我每年都會給你過生日,白白浪費了一年。”
一抹異樣的情愫滑過心頭,我不喜歡許皓辰的失落的嗓音,我提起精神笑著安慰他,“領證第一年過生日你還送我一輛車呢。”
又聊了兩句後掛斷電話,蔣芷玲的眼睛裏流露的慈母的柔情,“看到你們這樣我也放心了。”
翌日,我到主臥室找到紅色法拉利的車鑰匙,開著許皓辰第一次贈送我的生日禮物去上班,自我離開許皓辰後,這部車已經寂寞了十個月了,今日終於等到了主人的臨幸。
許皓辰依然留在家裏陪著伯母和魏洪宇吃喝玩樂,將他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真不知道他會耽誤多少公事。
晚上下班回到家的時候,魏建承也來了,他深邃的眼眶裏嵌著兩個黑亮的瞳仁,眸子裏竟浮動著晶亮的光芒,“25年了,還是第一次給我的小女兒過生日。”
我走過去和魏建承抱在一起,聲音絲絲哽咽,“爸爸。”
蔣芷玲走過來拉起我的手,“好了,我們去吃飯,你媽今天特意為你安排的。”
我側頭,對上蔣芷玲通紅的眼睛。
我知道蔣芷玲說的“你媽”指的是老佛爺,我離開魏建承的懷抱,看向坐在伯母身邊的老佛爺,“謝謝媽。”
老佛爺走過來,手裏拿著一個紅色的首飾盒,她在離我一小步距離的時候打開盒子,將一對水潤通透的玉鐲放在我的手裏,“這是我年輕的時候,你爸爸送給我的,現在送給你了。”
我推拒著不要,許皓辰走過來放在我的手裏,“媽給你就拿著。”他說著就毫不客氣的將玉鐲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抬起胳膊,定睛看著玉鐲,水晶燈光下,玉鐲浮著淺淺的淡紫色的光澤,厚實的滿圈水潤大氣,我想這一定很貴吧,收她這樣貴重的禮物合適嗎。
果然,許皓辰說:“這可是我九歲的時候,爸爸在拍賣會上給媽買來的,媽平時都沒舍得戴幾次。”
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再次道謝,“謝謝媽。”
一直沒有言語的許雲昌臉上皺紋舒展,聲音也較平時柔了些許,“走,吃飯去。”
伯母拿過一個鑽石項鏈遞給我,我推辭了一下,收下並道謝。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往飯店,許皓辰開車載著我和魏建承、蔣芷玲,蔣芷玲抱著齊齊。
老佛爺開另一輛車載著許雲昌,伯母和魏洪宇。
現在車上都是自己人,許皓辰溫柔的揉上我的頭發,“今天怎麽想起開那部車子上班了。”
我側頭凝上他眸底的深邃,“我把黃色法拉利賣掉吧,以後開紅色的,以後我就開你給我買的車。”
許皓辰笑了笑,“一部車子而已,你喜歡哪個顏色就開哪個顏色的,紅色的也已經三年了,我過段時間給你換新的。”
“你不要太寵著她。”魏建承雖是這樣說著,嗓音裏的笑意卻不自覺流溢了出來,“瑤瑤,你也要多體諒體諒皓辰,以後不要總是耍小性子。”
“我哪有耍小性子。”我嘟著嘴道。
許皓辰古銅色的大手流利的旋轉方向盤,低笑著,“爸爸,瑤瑤一直就這樣,我喜歡她真實一點,不用特意遮掩什麽。”
我笑著捶了一下許皓辰的肩膀,“你好不要臉。”
“別鬧,開車呢。”許皓辰抬手擋了我一下,含笑的嗓音裝模作樣的低斥著。
魏建承和蔣芷玲在後座笑的爽朗、真實、自然而滿足。
齊齊也湊著熱鬧,銀鈴般的笑聲充斥著整個車廂,“打,打,爸爸。”
這就是幸福吧,有父有母,有夫有子。
希爾頓。
包間內,一行人全部就坐,菜也在陸陸續續上來,許雲昌和魏建承聊著他們的球友,老佛爺和伯母、蔣芷玲聊著家長裏短,許皓辰和魏洪宇聊著南北極,我端著飲料喂著齊齊。
“如果詩儀在就好了。”伯母突然說,她短暫的停頓了0.1秒後繼續說:“要不我們給她打個電話吧,祝她生日快樂。”
魏建承口氣尋常道:“詩儀身體不好,就不要刺激她了。”
伯母惆悵的歎口氣,“這孩子,年紀輕輕就多病多災的,什麽時候才能徹底好起來。”
蔣芷玲眉宇間幾分無奈,“就讓她在那邊吧。”
魏洪宇打圓場,“媽,今天是給二妹妹過生日,開心一點。”
魏建承和蔣芷玲是很開心,第一次給闊別25年的小女兒過生日,能不開心嗎。可是雙胞胎的大女兒還在大洋彼岸常年不回國,思女之情恐怕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在他們之間流淌吧。
吃完飯轉戰煌夢,因為是我的生日,長輩們也都隨行了,吃飯還好一些,這些娛樂活動,五六十歲的中老年人和我們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還真就玩不到一起去。
在我的提議下,早早切過生日蛋糕後就撤了。
長輩們都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我、魏洪宇、許皓辰三人在後麵慢悠悠的走著,路過一個包廂的時候,包廂門倏然打開,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男聲滑過我的耳畔,“許少。”
我下意識側頭,對上何博銘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我輕勾唇角,送給他一個微笑,何博銘似有似無的勾了勾唇。
許皓辰嗓音含笑,“何少,這麽巧。”他說著就攬上我的肩膀,“今天是我太的生日,身份證上的生日就是她真正的生日。”
何博銘眸光幽暗,眼裏晃過複雜的情緒,他嘴角劃開清淺的弧度,沉靜的嗓音極其自然道:“生日快樂。”
“謝謝。”我客氣著。
何博銘太了解我,他了解的隻是過去的我,現在我過生日了,第一次過生日,是和最愛我的人,一個喜歡我的一無所有的人,因為他完全可以給我一切。
不管我是白家的女兒,不管我是魏家的女兒,許皓辰對我都始終如一。
晚上,魏建承在許雲昌的盛情難卻下,去了許家和許雲昌下棋並留宿。魏建承隻是來陪我過個生日,第二日便走了。
其他人依然留在安宜市,依然住在我家,我依然是該上班就上班,許皓辰依然每日陪吃陪喝陪玩,過著免費三陪的日子。
兩日後,我因為和邱育楓幾句話沒說對跑到樓梯間生悶氣。
我坐在台階上雙臂環膝,心裏詛咒著邱育楓,肩膀陡然一緊,我嚇得全身哆嗦,猛然抬頭,銷售部總監郭景天的臉呈現在我眸內。
“郭總。”我客氣的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