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顏歌這話裏麵的意思,很明顯是知道這人是誰。
“你說的是誰?”
“還能有誰。”
“覃夫人?為什麽?”傅雙雙似是想起了什麽,意識到,“淩霄有危險。”
“放心,有宮頃在他身邊,不會有事。”
奉顏歌隻說了覃淩霄不會有事,卻沒有說自己這邊會如何。
他沒有料到,覃夫人會在這麽重要的場合動手。
眯著眼眸,在黑暗之中循跡著絲絲的光亮。驟然看到某處而來的一個人影。
奉顏歌心下一緊,帶著傅雙紅翻身到另一側,同時又聽到了幾聲槍響。
傅雙雙什麽也看不到,但憑借槍聲就可以判斷,危險就在自己附近。
好可怕!
為什麽跟著奉顏歌,總是這麽的可怕。
他這個掃把星!嗚嗚嗚……
又幾聲槍響,他帶著她又在地麵上滾了兩道,動作迅速且敏捷,“對方的目標是我,你在這裏躲著,千萬不要出來,我去引開他。”
奉顏歌如此說道,傅雙雙緊張的點頭,就感覺到了奉顏歌起身,聲響裏可以判斷他與那持槍的人打了起來。
奉顏歌剛一離開,她的手腕瞬時被抓住,傅雙雙一愣,就聽到耳畔的響聲,“是我。”
她一驚,“你做什麽?”
“帶你去見他。”
……
奉顏歌眉間緊皺,心下十分疑惑,不明白覃夫人為什麽會在這樣的時刻動手,隻覺得這背後有哪裏不對勁。
幾招幾式後,奉顏歌一把奪走了那人手中的槍。
那人將周邊桌椅推到,立即逃走,奉顏歌隨即用腳勾起地上椅子,朝著那人方向,用力猛擊。
那人倒下的一刻,扣起扳機,奉顏歌眉間一皺。
霎時會場的燈光又重新亮起,手中的槍支……竟然是——道具槍!
會場燈光倏地亮起,在舞台中央立即出現了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以及演員似的人物。
什麽?
“這是什麽啊?”
“話劇嗎?”
“早前就聽說請來了國外的著名話劇團,沒有想到以這種方式出現,嚇死寶寶了,整的我還以為搞什麽槍殺案了呢。”
“寶寶同嚇+1!”
……
周圍聲音紛至遝來,台上的音樂隨之響起,幾束長光匯聚到奉顏歌的身上,那個倒地的演員馬上爬了起來,抱著奉顏歌的大腿,“大爺,饒命啊。”
奉顏歌還在疑惑,轉身看向身後。
傅雙雙不在。
他眉眼一橫,一腳將抱著自己的演員踹開,手中的道具槍毫不客氣的丟了出去。
特麽的,竟然是話劇!
“顏歌,是不是嚇到了?”覃夫人走出來,輕笑著。
奉顏歌直眉瞪眼,見她一臉諂笑,心裏立即斷定,“是你!”
“什麽?”
“傅雙雙!”他沉悶的聲音從鼻尖發出,冷厲十分。
覃夫人淡淡道,“傅雙雙?怎麽了?是不是剛才嚇到她了,所以躲起來了。”
“你分明是故意的,製造這麽一出。”造成胡亂,趁勢帶走傅雙雙。
或許他一開始就弄錯了,覃夫人的目標不是自己,更不是覃淩霄,而是傅雙雙!
“我也沒有想到話劇團會這麽演出,把我都嚇了一跳呢。”覃夫人捂著胸口,微微蹙眉,真像是被嚇到一般。
“你……”奉顏歌握緊了拳頭,身體前傾,滿腔的怒氣。
“哎、我這會兒還有點兒沒緩過來,先去休息了,顏歌幫我照顧下客人。”覃夫人說道。
“宮頃,雙雙不見了,立即加派人手去找。”奉顏歌厲聲道,眼中滿是急躁。
果真是出其不意!
見覃夫人離開的背影,他忍不住啐道,“死老妖婆!”
……
傅雙雙被傅依依帶出會場後,一把將傅依依的手給甩開,“你放開我。”
傅依依透過夜視鏡橫看向她,“放開你,然後去找奉顏歌?”
“和你沒有關係?”
“所以你不想見景喬?”傅依依反問。
“我……”出自內心的,她不是很想。
去見了,又能怎麽樣!
見不到,心裏或許會更舒服些。
最該死的一種情緒是,如果去見了宋景喬,她竟然會有一種負疚感,而這種負疚感卻是來源於奉顏歌。
真該死。
“是跟著奉顏歌吃香的喝辣的,太舒服了,讓你已經忘記你深愛過的宋景喬了嗎?”傅依依摘掉了夜視鏡,見傅雙雙的樣子,她就隻想再給她甩一巴掌。
“我……”她撇過頭,“那是你的丈夫。”
“但我丈夫愛著你。”
傅依依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傅雙雙聽了一愣,抬頭對上傅依依的眼,那眼裏閃著淚花,飽含著各種情緒。
看得她莫明的有些害怕。
“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奉顏歌救出他的。”
“如果奉顏歌永遠不同意,你是不是永遠讓他留在裏麵?”傅依依嘶吼質問,那清麗的小臉,麵容扭曲。
“我……”傅雙雙回答不上話,咬了咬牙,回應道,“不會的。”
“是奉顏歌一手將景喬送進監獄,他怎麽可能會放過他。明明隻要你答應覃夫人幫她潛入帝龍,景喬就能夠立即出來,你到底在猶豫什麽?”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她順手將手中的夜視鏡甩了出去。
就見那夜視鏡,應聲碎掉。
傅雙雙咬牙,不知道如何回應。
耳邊又聽到傅依依質問道,“你是不是愛上奉顏歌了?”
傅雙雙猛地抬頭,瞳孔驟然放大。
怎麽可能!
“你想多了。”
“你那為什麽不答應覃夫人的要求?”傅依依反問,氣的她咬緊牙關。
傅雙雙低著頭,心裏總覺得有點虛,不知道找什麽話來反駁,低聲呐呐道,“我為什麽要答應那個女人的要求。”
“如果你是在擔心景喬出來後,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向你保證,隻要他平安,我願意和你公平競爭。”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和傅依依爭什麽。
他們已經結婚了,她又何必去當第三者。
“我們雖然辦了婚禮,卻沒有領證,所以你還是有機會的。”
聽到傅依依這話,她並沒有覺得太興奮,反而心裏有些忐忑。
“覃夫人的要求太過分,我不做到。”覃夫人就是讓她做商業間諜,這種事兒她幹不來。
“如果奉顏歌是個大慈善家,大好人,站在你的立場,我或許也會猶豫。但奉顏歌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
奉顏歌是什麽人,傅雙雙當然知道,一個十足的大壞蛋,沒有了他簡直是造福全人類,但……
見她麵無表情沒有答話,傅依依擰著眉頭,“你跟我去見一麵景喬,你會下定決心的。”
走出了會場,一輛黑色的轎車出現,傅依依拉著傅雙雙迅速上車。
在傅依依一聲令下後幾十分鍾,就看到那肅穆的鐵柵欄。
一個男人上前幾番交談,這輛車才得以進入。
黑色莊重嚴肅,在黑夜裏更顯得冰冷和孤寂。
“如果不是覃夫人,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他了。”傅依依眼中噙著淚,咬著牙道。
傅雙雙心下一緊。
跟著傅雙雙下車,腳步隻覺得沉重。
宋景喬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都是她的錯。
“嘎吱”的聲響,一道道的門被打開,一層黑色又一層黑色的前行,所到之處都有獄警將燈打開。
腳步聲貫徹了整個甬道。
每個聲響都顯得那麽突兀。
直到最後,獄警說:“到了。”
再是聽到鑰匙銅鎖互相敲打碰撞的脆響,那鐵門被打開。
傅依依道,“他就裏麵等你,有什麽話你們自己說,如果你還是決心要讓他……讓他死在裏麵……我……”
傅依依忍著淚,卻忍不住抽噎,憤恨的瞪向她一眼,轉身背了過去。
傅雙雙不自覺的雙腿發顫。
“時間有限,別磨蹭了。”獄警再次提醒道。
傅雙雙伸出了腳,走向屋內,入目所及的是那黑屋子裏,沒有開燈,隻有清冷的月光透過床簾的縫隙直射進來。
十分靜謐,靜得讓她所有的感官都敏銳起來。
房間正中央擺放了一張桌子,桌子旁還空著一張椅子,而在這個椅子對麵坐著一個人。
那人正背對向自己。
傅雙雙屏息凝視,心髒也咚咚咚在跳動,腳步踏進去,身後的獄警迅速帶上了門,還警告道,“你們隻有十分鍾。”
房間內又重回到了平靜。
“喬……舅舅……”改了想說的“哥哥”,她心裏一陣落寞。
“雙雙。”聲音溫潤動聽,是她的喬哥哥無疑。
“我……”
“沒有想到你能來。”宋景喬淡淡道,仍舊是背對著她。
“是依依姐讓我過來看看你。”
“依依?”宋景喬一陣,而後輕笑道,“是我對不起她。”
他背對著自己,讓她感覺聲音很遠,是以傅雙雙還覺得宋景喬是在責怪她,“對不起。”
傅雙雙告歉。
為奉顏歌的行為道歉,為自己沒能立即將他救出來感到抱歉。
“不是你的錯,雙雙,不用說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也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宋景喬溫柔的話語,就似是一陣清風般。
劃過她耳邊。
那背影佝僂著,不似以往看到的虎背熊腰,她確實從這裏麵當看到了一絲的虛弱。
是在牢裏受苦了?還是太疲憊。
高跟鞋提步,剛剛邁出了一腳,就聽到宋景喬道,“雙雙,你別過來。”
傅雙雙一怔,“怎麽了?”
“沒……沒什麽,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震響整個房間。
傅雙雙更是疑惑,“是生病了嗎?”
“咳咳……是小感,咳咳,小感冒,沒事的。”
傅雙雙感覺到了不對勁兒,為什麽宋景喬呀背對著自己。
心中疑思更重,傅雙雙幾步上前,就遭到宋景喬的製止,“你別過來。”
傅雙雙一鼓作氣,直直的走向宋景喬,房間裏麵“蹬蹬蹬”的聲響回蕩。
宋景喬身形一動,立即站起來,走向一處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