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雙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公交車上睡的時間太長,所以這會兒躺著沒能睡著。
腦海裏就不斷回顧著奉顏歌洗澡的片段。
簡直瘋了,她是為什麽要去撇那兩眼……
她決定數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五隻羊……
三千五百六十一個奉顏歌,三千五百六十二奉顏歌,三千五百六十三個個奉顏歌,叁仟伍佰六十四個奉顏歌……
數到一萬個的時候,一直緊閉的眼睛終於沒能忍住煩躁睜開了,剛毅睜開眼睛,就看到奉顏歌下來床。
傅雙雙一緊張,生怕奉顏歌是朝她來的,雙手抱在了胸前做保護的姿勢。
但出乎意料的,他是扶著牆壁走進了廁所。
接著一陣水聲,嘩啦啦的響。
她撇了一眼裏麵,臉上驟紅,咽了咽口水,這長腿長胳膊的!
她默默的將頭偏轉到一旁去。
幾分鍾後奉顏歌從裏麵走出來,步履蹣跚,就像是喝醉酒了一樣。
全身濕漉漉的也不擦幹,就在悶頭的倒在了床上。
傅雙雙心下疑惑著,進了廁所看看,地上一片水漬,卻是沒有看到一絲霧氣,“用的是冷水衝涼?”
難道是因為她的關係,他快要欲火焚身了,所以拿冷水衝衝冷靜冷靜?
傅雙雙腦洞大開,驟然覺得很有道理。
但耷拉了腦袋,隻覺得奉顏歌不是這種人呐……他那種人哪裏憋得住……
真要是欲火焚身了,她隻怕會被啃的屍骨無存。
扛著會被啃的危險,傅雙雙向大床那邊走進了兩步。
兩步並沒有什麽異常,於是又走進了兩步。
仍舊沒有什麽反應。
三步四步五六步~直至走到床前。
迅速的拿了浴巾給他身下蓋住。
動作絲毫不含糊。
見他全身還掛著水珠,臉色慘白,嘴巴發青,嗯?
怎麽回事?
傅雙雙不解,“難道是發燒了?”
大冷天的洗冷水澡,身體再好也扛不住呀。
伸手撫上他的額頭,額上果然發燙,“真的燒了。”
“喂,奉顏歌,起來了,你發燒了,怎麽能夠洗冷水澡,快起來躺被子裏去。”傅雙雙想去抬起他。
隻是她那點兒胳膊小力氣,哪裏抬得動,“喂,起來啦,你好重!”
奉顏歌長臂一抬,將她整個給壓在了身下,脖子那貼著他胳膊處的肌膚,一陣冰涼。
“喂……”
“別叫了。”低沉的嗓音從他喉間發出,聲音之中有些異樣,聽得傅雙雙很不舒服。
“你怎麽了?”
“沒事。”氣息微弱,說話也顯得沒有精神。
這可不像是在床上生龍活虎的奉顏歌呀,說好的勇猛無敵大總裁去哪裏了?
“你發燒呢。”
“嗯。”
他淡淡回應,就像發燒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趕緊蓋上被子。”
“我熱。”奉顏歌擰著眉,薄唇見不到一絲的紅潤。
這不像是發燒,倒像是中毒……
她陡然想到了什麽,驚詫道,“你是不是幫我吸毒的時候感染了。”
“嗯。”他又這麽淡淡的來了一句。
“我打110、不、120……”傅雙雙就去摸手機,剛剛起身,又被奉顏歌給拉了回去。
臉頰直接碰到了他堅實的胸膛上。
“安靜點,不要吵,我頭疼。”
“我擔心你……”傅雙雙關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我死了,你不正好和宋景喬在一起?”
聽到他這麽一句,傅雙雙不知道為什麽聽了覺得生氣,“你真是死了好,這樣我就可以找宋景喬好好在一起。”
她和宋景喬根本就沒有可能,在一起個毛線。
奉顏歌眉眼皺起。隻要有關聽到宋景喬的話,隻要有關她和宋景喬的話,他就想殺人!即便是他提起來的……
瞬時傅雙雙的驚叫起來。
他那大手竟然還有力氣抓在她胸前,“你流氓。”
“盡管罵,我爽了就行。”
完了……瘋了……他又要開始了……
“你還中毒著,你就不怕運動過猛猝死啊。”傅雙雙反抗,身形一動跳下了床。
“我死了,不正合了你的意?”奉顏歌冷著眉,明明臉色蒼白,卻還是那麽的有力量。
“死”這個字,她聽了,永遠都很沉重。
傅雙雙抿唇,沒有應聲,她站在一旁,他也從床上艱難的爬了起來,又見她唯唯諾諾的樣子,心裏的怒火上升了一大截。
低聲吼道,“傅雙雙,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宋景喬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他媽的還在監獄裏麵呆著,你是我的女人,也隻能是我的人。”
奉顏歌喘著大氣兒,眼見就邁出了腳步,傅雙雙一驚,二話不說向門口跑。
“哢嚓”兩聲,房門一開一合。
赤著腳一走一歪的跑了出去。
奉顏歌則是看著那嬌小的身影慢慢離開,漸漸模糊,最後兩眼一黑……昏倒在地。
傅雙雙走出去,生怕奉顏歌會跟出來將他抓回去。
心下忐忑著,腳步不曾停下。
然而……
半小時後,傅雙雙帶了醫生到房間,就見倒在地上的奉顏歌。
隻是早晨醒來的時候,傅雙雙不是在沙發上,而是在大床上,被被子蓋的嚴實。
她驀地直立起腰杆,環看了四周,房間裏麵再也沒有了其他人。
她明明記得昨天是自己睡沙發額!
奉顏歌呢?
“哢嚓”聽到門響,傅雙雙一哆嗦,隨之聞到了一股香味。
奉顏歌端著粥進來,看到傅雙雙,“醒了,過來吃粥。”
“嗯。”傅雙雙應了一聲。
起身坐在沙發上,且問道,“我昨晚不是睡沙發呢,怎麽就到床上去了。”
“看你睡得不舒服,我抱你到床上去的。”
他將蓋著粥的鍋蓋打開,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
給她盛了一碗。
沒有蔥花,但是有細細的肉絲兒。
“這是你做的?”傅雙雙隨口一問。
奉顏歌點頭,“你感冒才好,腳上又被咬過,酒店的味道難免會重一些,喝點粥對身體好。”
“你身體感覺怎麽樣?”傅雙雙問,同時仔細的看向他的臉,相比較昨天的毫無血色,今天看起來好了許多。
“昨天為什麽又回來?”奉顏歌問,深邃的眸看向她。
為什麽又回來,還能為什麽又回來,“怕你死了。”
“我死了,就管不著你了。”
她知道他死了就管不著自己了,但是她沒有想過讓他死,“我沒有辦法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死掉,特別是這個人還救了自己。”
如果昨天晚上奉顏歌沒有幫自己吸毒,天知道死的那個是不是自己。
“隻是作為回報?”奉顏歌耀眼黑眸撇狐疑的撇向她。
她舀起一勺粥,慢慢送進嘴裏,味道還是依舊的好,“不是……即便是看到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我也不會任其在我麵前死掉。”
奉顏歌也不再問,仰著眉,給她吃了小半碗的碗裏添了點兒粥。
……
粥吃完,傅雙雙換上了宮頃送來的新衣服。
然後奉顏歌帶著傅雙雙去學校將重新上學的事情給處理了下。
從下周開始,傅雙雙就可以重新回到學校了。
她心中還掛念著薑潮的工作室,所以想有空可以幫幫忙,所以暫時還住在那件廢棄廠房裏。
和幾個女同事住在一起。
奉顏歌得知這個消息後,找人給他們的寢室重新整頓了一遍,用木板給那個大房間隔成了幾個小房間。
在小房間之外,還給設計了十分向陽的陽台。
原來小小的雙層床,也換成了精美的席夢思。
房間裝修的十分hello-kitty。
……
她放學,就有一輛路虎攔在校門口,她視而不見,他便下車陪著她坐公交。
她兼職下班,他的路虎就出現在大廠房門前等她一起吃飯,她不接受和他一起吃飯,他就找廚子道廠房區給她做飯。她一個人不吃,他就請廚子給全體工作室的人都做了吃,讓她不好意思再拒絕。
天氣冷,就在廠房裏裝了暖氣。離學校太遠,就和薑潮商量在學校附近租一個辦公樓。
後來薑潮的工作室搬到了學校附近,傅雙雙為了避免再見奉顏歌,自然而然的回了學校宿舍住。
但即便是回了學校,她還是可以見到學校門口停著的那一串8。
學校課程落下太多,他讓各科老師在私下給她教學,課程跟著放慢腳步,讓她能夠跟上。
關於安子初之前買下她的那幅畫,他也給她正名。
時而在學校食堂吃飯,他有空也會坐在小小的座椅上,和她一起吃。
他跟在傅雙雙的身後,和一眾學生一起排隊打菜。
他那身高、外形已經穿著,在一眾學生裏麵顯得格外亮眼,時而還能聽到路過的女生指著他說“哇塞”!
每每這個時候,傅雙雙就會覺得這些女生在大驚小怪。
在食堂阿姨的注目下,奉顏歌餐盤裏麵的菜總是會比她多上好多好多。
對於這一點,傅雙雙其實是很鄙視的,食堂阿姨竟然也是看臉打菜的。
兩人找一個位置坐下,開始吃飯,吃著吃著,她便沒有了胃口……
“你以後還是不要來了。”傅雙雙看著奉顏歌挑剔的模樣,實在沒能忍住的又一次開了口,“每次看到你那嫌棄的眼神,我都覺得我是在吃豬食,而我們整個食堂的學生其實都是豬。”
麵對他的挑剔,她哪裏還有胃口去吃飯。
“你還能有點自知之明,知道我為了陪你吃飯,犧牲多大。”
聽完,她竟然是無言以對。
放著山珍海味不吃,陪著她來吃食堂的豬食,也是真夠委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