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淩霄坐在車中,眼觀了酒店門前的一幕,不由得勾起薄唇,露出了一個笑容,本來是沉悶的應酬,卻因為這個小姑娘兒感覺到了一絲趣味。
覃淩霄正準備吩咐司機開車,卻是那處引起他注意的小花臉,竟然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傅雙雙撅著嘴巴,然後睜大了眼睛,看向了可以倒出自己臉龐的黑玻璃。
“真的好難看啊……”不光妝花了,好好綁起來的頭發也散了,她說著,又看了一眼手中已經用過的紙巾,已然變得黑漆麻秋了,她很是嫌棄的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再繼續掏出來一張死命的擦啊擦。
覃淩霄讓司機停了下,玻璃窗外,傅雙雙清麗的小臉全然的露了出來,美麗可愛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純真的笑。
覃淩霄頓時怔住。
看著照著自己影子的玻璃,一張幹幹淨淨的臉已然展現。她撩撥了一下自己散亂搭在額前的頭發,露出了那張好看的臉龐。
傅雙雙接著扯掉了豎起頭發的發飾,一頭烏黑的長發就如瀑布一般傾瀉了下來,她接著醒了醒鼻子,長籲了一口氣。
“從今天開始,我要自力更生。”
說完,傅雙雙披著那飄逸的長發轉身離開……
覃淩霄的手陡然的附上了車門手把上,竟是有一種想追出去的衝動,他看著傅雙雙離開,不自禁的勾起了唇,“老張,去‘紙醉金迷’……”
傅雙雙就這身上的幾十塊錢,買了一件便宜幹淨的衣服穿上,然後用剩下的錢給好好吃了一頓。
身上最後還剩下一個硬幣。
忍著還想吃根冰棒的衝動,轉身走進了公共電話亭,就是給樂久久去了電話。
“久久,我從警察局出來了,你在哪裏呢?”
“我呀,還在回來的路上呢,你怎麽就出來了?到底犯了什麽事兒,還整警察局去了?”樂久久問道。
“我這是一言難盡,你快點回來,我現在沒地方住,還要找你幫忙呢!”
“你不是知道我家嗎,你直接去就是,我爸媽又不是不認得你。”
這麽大晚上的跑到樂久久家裏總歸是不好的,“我還是等你回來吧,現在太晚,免得打擾你爸媽休息。”
“你不去打擾下,大半夜的還準備露宿街頭嗎?”
“額……”
“行啦,我給我爸媽去個電話,你把你現在的坐標告訴我一下,我讓我爸去接你,你這會兒找個燈光亮點的位置站著,別遇到壞人了。”
這壞人已經遇到過了,傅雙雙也不怎麽怕了,隻要說自己有病,人人都跑遠遠的。
“算了,還是等你回來吧!”
“得,還跟我講客氣呢,我去給我爸打電話去了,你就站在電話旁邊,我等會兒給你打過去。”
說完,樂久久就掛了電話。
在電話亭裏麵站了好久,站的腿都有些酸,而讓傅雙雙蹲了下去,差點睡著,就被公用電話的鈴聲給驚醒了。
“雙雙,你到底幹了什麽,我爸為什麽不讓我再跟你見麵?”
傅雙雙一聽,心下一驚,“我……我沒幹什麽呀?”
“你老實說,你為什麽被抓到警察局了?”樂久久嚴厲的問道。
“我……”她也不想被抓到警察局的呀,哎……
“好了,我爸給我來電話了,你今天先找個地方住著,我明天回來再聯係你。”
“可……”傅雙雙還想說點什麽,樂久久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傅雙雙很想說,她最後一個硬幣也沒有了,別說找個地方住,就是再打電話去求助都沒有辦法了呀。
傅雙雙輕歎了一口氣。
蹲在電話亭裏麵,就這麽的守了一夜。
再次睜開眼睛是被電話亭裏麵的電話鈴聲吵醒的,一驚,覺得可能是樂久久來的電話,連忙拿起了話柄,“久久,你回來了沒?”
“我回來了,你現在在哪裏?”樂久久問道。
傅雙雙看了看四周,撿了個標誌性的建築回答,“你現在能來接我嗎,我身上沒錢,也沒有辦法去找你。”
“我一回來就被我爸禁足了,還被深刻教育了一番,不讓我和你接觸,你得罪誰了,我爸隻說招惹不起招惹不起什麽的……”樂久久電話那聲音細小,生怕是被人聽到一樣。
招惹不起,除了奉顏歌,傅雙雙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好吧,我懂了,這樣說來,我是要被餓死了嗎?”傅雙雙欲哭無淚。
樂久久連連回應道,“那肯定不會,我已經讓檸小七給你去送錢了,她正等著給我回話呢,我這會兒就告訴她你在哪裏,你等著。”
“久久……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少娘炮,在電話掛掉之前,得給你這段時間的突然消失說個清楚明白!”
“我這說來話長啊!”傅雙雙無奈的很。
“那就長話短說。”
“簡單幾個字來說,那就是‘我被包養了’。”
“臥槽!”電話裏麵一陣驚詫聲,“你特麽到底是多缺錢,這種事兒你也敢?”
“哎……總是世事難料。”傅雙雙也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會出現這麽一出。
“你一夜多少錢?”
“嗯……”這有點不好說耶,在“紙醉金迷”可是一千億耶。
“你陪睡的那個男人有多老?性功能完善不?有老婆孩子沒?”
“能不能別那麽有想象力。”
“傅雙雙,我是小看你了哇!”
“可以了,你快聯係小七給我送錢活命啦。”、
“好啦好啦,你等著我電話。”說完,樂久久掛斷了電話。
……
掛斷電話後幾分鍾,電話重新想起,“久久,小七怎麽說?”
“小七的父親已經將她的手機沒收了。”電話那頭並沒有如期的聽到樂久久的聲音,而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我是久久的父親。”
“叔叔?”
“請不要再騷擾我們家久久。”
幾句簡單的話後,電話那頭出現了一陣忙音!
傅雙雙心裏一陣透心涼。
走出電話亭。
“啊~”忍不住心中的情緒,她一嗓子給喊叫了出來。
該死的奉顏歌,不要臉的奉顏歌,自以為是的奉顏歌,不讓她活,她丫的就去死給他看!
傅雙雙一頭紮進了馬路大中央。
天才灰蒙蒙的亮度,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更別說車輛了,傅雙雙猶如孤魂野鬼一樣的在這大馬路上飄蕩。
想死,都死不了!
肚子又開始咕咕了。
“叫什麽叫,隻要沒得吃,你就叫!”傅雙雙摸著肚子,輕歎了一口氣。
早知道昨日就不應該買這一身衣服了。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她猛地一把抓住了脖子上的項鏈。
連忙將它取了下來。
銀鏈上串著那個精致的戒指。
瞬間就想到要將這個給當掉。
但也同時想起了奉顏歌曾說過這個項鏈對他有多麽的重要。
傅雙雙眉眼一橫,抓著手上的項鏈,還是找了一家當鋪,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
“老板,我要當東西。”傅雙雙將昨天穿的旗袍放到了櫃台上。
那老板鼻梁上掛著老花鏡,看了衣服,一臉嫌棄,“你這都是穿過的,還這麽髒,能值多少錢?”
“我這可是高級手工定製的,市場上沒得賣,你好好看看衣服的牌子,這個肯定值錢。”
傅雙雙是不知道這衣服值多少錢,但就看著衣服的做工,原價肯定不菲。
老板給那衣服的牌子檢查了看看,斜著眼睛又打量了傅雙雙的一身裝扮,“這衣服是不是假的喲,就你還能買這種國際大牌兒呢。”
“這是別人送的,你趕緊出個價,我缺錢呢。”
“做工是不錯,看你可憐,一百塊了。”
“才一百呀!”
她想著,怎麽都應該有個小幾百吧,這才一百呢。
“怎麽,不賣?”
“賣!”賣了吧,反正拿在手上也是沒有一點兒用。
老板還在檢查著衣服,一眼撇到了傅雙雙手上的銀飾上,“丫頭,你這手上的銀飾應該還可以賣點兒錢,要不要賣?”
傅雙雙看著手上的項鏈和戒指,有些猶豫,試探性問道,“這個值多少錢?”
“值多少錢呀,你遞給我看看?”
傅雙雙猶豫了下下,還是將手上的東西遞了出去。
那老板看了有十來分鍾,傅雙雙有點著急的問道,“還沒有看好嗎?”
“嗯,我再看看。”老板又掏出了放大鏡。
又過了幾分鍾,傅雙雙有點兒急了,連忙道,“好了,我不賣了,你還我吧。”
那老板一怔,撇了她一眼,驚詫道,“不賣了?”
“嗯,不賣了,這個東西不是我的,我沒有權利賣掉,你還給我。”
老板怔了怔,又看了看手上的東西,“行,還你。”
他剛剛要將手上的東西遞出去,就是項鏈和戒指陡然的掉落到了地上。
老板蹲下臃腫的身體,而後悠悠慢慢的將站起來,將東西遞還給了傅雙雙。
傅雙雙檢查了下手中的東西,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就放進了口袋,接過老板手上的一百塊錢就離開了。
重新拿出項鏈和戒指,傅雙雙就是不理解,既然這種東西對他那麽那麽的重要,為什麽還要放在她身上呢。
明明她都已經丟過一次。
對著手上的東西,她呐呐道:“要是我沒錢吃飯了,我還是要把你當掉的,你到時候可別怪我。”
當鋪老板見傅雙雙走了之後,嘴角詭異的上揚,露出一抹邪邪的笑。
接著又從袖口處掏出了和傅雙雙手上一模一樣的項鏈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