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放落平地,我瑟縮著不知所措。隻聽他悉悉索索的掏出了煙和打火機,轉過身點燃。黑暗裏騰升起了嫋娜的白煙,將他整個人纏繞得朦朦朧朧,越發叫我看不清。
我知道他在平複內心躁動的欲望,因為方才我明顯感到他下身的膨脹。甚至於某一瞬間,我有種抱歉的愧疚。他那樣的人對我費心費力,我可不信那是活雷鋒不求回報。而我能給他的隻有我的身體,可我終是讓他掃興了。
這樣的夜晚注定是靡亂而難眠的。
他送我回來的時候,整張臉仍繃著如同快要斷了的弦,我都擔心半路上會爆裂。我一下車他便一溜煙的卷土離去,連披在我肩上的外套都忘了拿。
整一個欲求不滿。
打開手機,我被一條條微信信息震得手麻了。
團支書就說,畢竟我跟曾已經分手了,我這樣說似乎有些過火。他措辭很委婉,不過我說了聲“謝謝提醒”便不再續話,心裏堵得跟大城市高峰期的交通似的。
世人又怎知我們這仨人的恩怨糾葛,又怎知這女人和曾偉華他媽曾用多侮辱的字眼傷害過我。又怎知這幾個月來我多少次睡夢中哭醒。我的自尊、我的驕傲早被他們踐踏得一無是處,這時候說什麽過火不過火,無異於粉飾背叛者的所作所為。
其他人則問起了我和洛瑾承的八卦。
我隻留了個開放性的回答:就是你們看到的樣子。
這樣混亂的關係,也許於他而言是一場遊戲罷了。
我們算什麽?
未完成的炮友,下床即分手。
也有同學隱晦打探我跟曾偉華怎麽回事。
我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別人也許是八卦的窺探,誰又能解我心中的苦痛?
我也想問問,當年形影不離的金童玉女,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畢業後他曾回過家鄉工作一年,三百公裏的距離長不過彼此的深深思念,卻不料,同城一年,一朝分道揚鑣,他身邊站著另一個女人,女人的肚裏多了個寶寶,那是旁人難再拆解的牢靠。
那年純純的我們,看著旁人同居、墮胎,都深深堅信,彼此的第一次,要留到新婚之夜,留到儀式進行之後那神聖的一刻。我們近乎膜拜的堅守著,克製著。
可是有一天,有個女人跑來告訴我一切,用最殘酷的方式撕開了所有的真相。
這樣的挑釁於我不啻於晴天霹靂,心底陡然湧出前所未有的絕望。
我按捺住內心的咆哮,微顫著手撥通了曾偉華的電話,結果聽來的卻是他親口承認的答案……
這是一場沒有爭吵的分手。
曾經以為的海誓深情,曾經以為的真命天子,都被埋葬在了暮春時分的落花中,忍著最後一絲氣息,最終被芬芳泥土殘忍淹沒,或許,會成了我人生路上的養分。
也許,很久以後我終會明白,女人年輕的時候不經曆幾個渣男,怎麽算完整!
整個周末都在失眠。
周一眼睛像被蜜蜂蟄了似的,我隻得先敷了塊冰,再用遮瑕膏一層又一層的淡化了黑影才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