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的一片九泉幽冥花田,洛夭感歎道,“話說,這年頭,連花兒都出軌玩起三角戀了,真是世風日下啊。”
雲靈子聞言哀傷道,“是呀,這年頭,連花兒都出軌玩起三角戀了,我居然還是單身呢,天天出差不落家的果然傷不起啊。”
洛夭拍了拍它的肩膀,說道,“沒關係,你還年輕,以後會找到好人家的。”
“對了,照你這麽說,既然應龍想幫虯龍贖罪,那他為何不肯讓我摘到南風草呢?”玩笑過後,洛夭收起笑容,疑惑道。
“公主,恕我直言,您的心裏,應該很憎惡九泉幽冥吧?”雲靈子突然問道。
“是啊,精靈界那麽多人因為中了她的毒而生命垂危,我當然不會喜歡她。”洛夭回道。
“就是因為這個了,”雲靈子攤了攤手,說道,“應龍會讀心術。當有人想要摘南風草時,他就能讀出那個人的內心。對於不喜歡九泉幽冥的人,應龍是不會把南風草交給它的。”
洛夭無語。
應龍這家夥,不但是護妻狂魔,還是寵妻狂魔啊。
“那我該怎麽辦?”洛夭無奈道,“難不成讓我催眠自己,讓自己喜歡上九泉幽冥?”
雲靈子摸著腦袋‘嘿嘿’了一陣,然後說道,“公主,其實我還有個法子。”
“說。”洛夭言簡意賅道。
“您可以去找南風草靈談談,隻要說服了它,您就能得到南風草了。”雲靈子說道。
洛夭一臉‘你說了一句廢話’的表情看著它,“要是能找著南風草的花靈,我還會找你嗎?”
雲靈子又‘嘿嘿’了一陣,才低聲說道,“其實我能找到南風草靈,不久前我們倆還湊在一塊賭博來著。”
“能找到你不早說?”洛夭一腳踹了過去。
“您剛才也沒問我呀。”雲靈子驚險的躲了過去,哭喪著臉說道。
“龍界大護法還賭博呀?”洛夭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八卦道。
“他也是被貶之後才學會的,”雲靈子聳了聳肩回道,“沒辦法,九泉幽冥一直不理他,他在山間的日子過得挺無聊的,慢慢的就被我們這些人帶壞了。現在,搓麻將啊,玩骰子啊,鬥牌啊他都學會了,還總是贏錢呢。”
洛夭搖頭道,“好好的一個青年,就這麽被你們引入歧途了。”
雲靈子再‘嘿嘿’了一陣,說道,“公主您打算什麽時候見他?我好給您引見。”
“人命關天,當然是越快越好。”洛夭說道。
“好嘞,您等著。”雲靈子說罷,兩隻手聚攏在嘴邊,朝著峭壁方向大喊一聲,“南風噯,出,來,搓,麻,嘍!”
洛夭,“……”
不一會兒,峭壁上真有一團深藍色的煙霧蒸騰而出,風吹霧散,一個身著深藍色家居長袍,披著長發的俊朗男子現出身來。
那男子掃了洛夭她們一眼,然後眯起眼說道,“雲靈子,你竟敢騙我。”
雲靈子連忙賠笑道,“不是不是,南風老大,是有人想要見你,我怕你不肯出來,才這麽說的。”
南風草靈“哼”了一聲,轉身就要回去,卻被洛夭出聲攔住。
“等一下,”洛夭道,“你知道你老婆做了什麽嗎?”
聞言南風草靈回過頭來,皺眉道,“什麽意思?阿虯怎麽了?”
“你果然不知道,”洛夭說道,“你老婆趁你不注意,把花都開到精靈界去了。你是不是也該追過去呀?”
南風草靈道,“不可能,這麽多年來我一直盯著她,不讓她做出格的事,更別提跑到神界去了。”
“這回可能不是她自己的意思,我估計,是有人想要利用她,才將她的幼苗送到精靈界,讓她大量繁殖,然後利用她傳播的慢性毒素,製造出大規模瘟疫的假象。”洛夭說道。
南風草靈皺起眉頭來,“你這麽一說,我倒確實想起來了,五年前三月二十八日午時三十一分,我發現她在東翼山山腳下的靠南的一片花田的西邊緣處,少了三根幼苗。當時我以為是她自己愛幹淨,把那幾株看起來有些髒的幼苗給拔掉扔了,現在想想,說不定就是有人趁我不注意,給拔走了。”
“……你現在看她看得真牢呀。”洛夭嘴角抽了抽,說道。
“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吧,”南風草靈歎了口氣道,“女人都有些孩子心性,娶了她,我就不僅是她的夫君,還是她的監護人。可惜,以前這兩份職責我都沒盡到,才害她放縱過火,落到如此地步。現在我拋棄了一切身份和職責,就隻專心做她的夫君,希望有一天,我們還能回到過去。”
“……你真是五界好老公,要是你還沒成親的話,我都想嫁給你了。”聽他說完,洛夭感慨道。
寒辰立刻在一旁表示,他也可以做到這些。
洛夭說,“你走。”
“既然你都知道了,現在你願不願意陪我去精靈界走上一遭?”洛夭問道。
“光我去沒有用,照你說的,現在精靈界的人多數都中了花毒,恐怕就算我將龍界所有的南風草田都帶去,也不一定管用。”南風草靈想了想,說道。
“既然九泉幽冥能適應精靈界的水土,大量繁殖,你應該也能。”洛夭道,“這樣吧,你帶上所有的南風草,我讓精靈界的人給你騰出地方,你把全部幼苗種到精靈界的土裏,成熟的植株直接送去製藥,這樣爭取能盡快得到大量的解藥,解除這次災害。
南風草靈點了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還有一件事,”洛夭忽然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場災害,雖然不是九泉幽冥策劃的,但後來她自己是知道的,甚至,她默許了。”
南風草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先隨你去救人,至於接下來會有什麽報應,我陪她一同承擔便是。”
洛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其實,於情於理,你一點也不虧欠她,你能為她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難得了,沒有必要再為她的所作所為承擔責任了。”
“你說的沒錯,於情於理,我都沒必要再管她。”南風草靈微微一笑,說道,“但於我自己的心而言,我放不下她。”
洛夭覺得自己的眼眶有點濕潤,笑道,“她以前一定做過很多好事,才能得到你這樣一個夫君。”
南風草靈也笑了,“還真沒有,從我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她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壞丫頭,不給別人添麻煩就不錯了,哪還能指望她幹什麽好事呢。”
洛夭跟著笑,笑著笑著忽然想起一件事,轉頭怒視寒辰,說道,“喂,我要去救人了,趕緊給我把腳上這玩意兒弄開。”
寒辰一直躺在草地上曬太陽,聽到她說話,轉過頭來看著她道,“終於想起我來了?”
“這次你先幫我解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洛夭正色道。
寒辰眯起眼睛看著她,微笑道,“要是我幫你解開了,你賴賬可怎麽辦?”
洛夭皺了皺眉,剛要著急,寒辰笑著開口阻止了她。
他說道,“這樣吧,我把這鐐銬隱身,先讓它跟著你,這樣我想見你的時候,也能讓它直接帶你過來。你覺得怎麽樣?”
洛夭當然不願意,撅嘴道,“帶著它,我還怎麽打架呀?”
寒辰一揮袖,那玄鐵白玉鐐銬立刻不見了,他輕笑了一下,說道,“放心吧,我已經對它施了法,它不會妨礙你的。”
洛夭還是不願意,寒辰道,“這是我的底線了,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
洛夭咬了咬嘴唇,扭過頭去不再吱聲。
南風草靈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倆鬥嘴,末了方道,“這位不是卯日星君嗎?好久不見,記得以前你在天庭的時候,都是不近女色的,幾時轉了性呢?”
“你孤陋寡聞了,”洛夭怏怏道,“這位已經不是我們神族的卯日星君了,現在,人家已經是魔族的尊主了。”
“哦?真是沒想到。”南風草靈挑了挑眉,然後又道,“也是。十萬年,外麵恐怕早已是滄海桑田了吧。看來我真是在山裏待得太久了,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這麽多事。”
寒辰負著手微笑道,“人都是會變的,大護法在這山間待了幾萬年,不也變得通人情、解世事了嗎?”
南風草靈哈哈一笑,說道,“多謝魔尊誇獎,不過卻是謬讚了。在山裏這幾萬年,我也不過是學會了搓麻賭錢而已。”
寒辰微微一笑,“我倒覺得,大護法身上有人情味多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殺伐征戰,一身戾氣的龍界戰神,而是變得像個溫厚體貼的男人了。”
南風草靈也笑道,“彼此彼此,這次見到魔尊,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他看了一眼洛夭,笑道,“在這個小姑娘麵前,你像變了個人一樣。”
寒辰也看著她笑,“你看,別人都看出來了,唯獨你不承認。”
洛夭瞪他,“承認什麽?承認你喜歡我呀?就算你真的喜歡我,又能喜歡多久呢?再說了,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嗎?我就不喜歡你,你能怎麽著?”
寒辰說,“我能把鐐銬給你變回來。”
洛夭道,“好吧,我承認你喜歡我。”
然後趕緊拉著南風草靈的袖子說道,“事不宜遲,咱們往精靈界走吧。”
南風草靈看著他們倆笑了笑,說道,“好,那就走吧。”
見她們要走,雲靈子也急忙行禮離開,臨走前還不忘讓洛夭給它留了個簽名,最後抱著簽名喜滋滋的回到了天上。
洛夭和南風草靈駕著雲車走後,熙隱出現在寒辰身邊。
“就這麽讓她得到解藥,真的沒關係嗎?”熙隱皺眉道,“如果精靈界的瘟疫得解,會不會影響到龍尊和您的計劃?”
“無妨,”寒辰淡淡道,“這不過是龍尊之前計劃的一部分,現在已經作廢了。於我們目前的大計而言,這樁事無關緊要。”
想起她剛才找到南風草時高興的模樣,寒辰的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輕聲說道,“要是這樣就能讓她開心,那就由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