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昂心底的火氣堵得啊,努力憋著,跟著去地窖搬糧食了。
那地窖很大,裏麵可容納幾千擔糧食。
而且地窖很幹燥,也不用擔心糧草會潮濕發黴。
更奇葩的是,另外一個地窖裏裝著菜,走進去時,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居然是個冰窖!
那菜很新鮮,可不像是晉寧,那些菜保存不了,要麽壞了,要麽就製成鹹菜。
哪像東臨啊,這是打仗呢,還是享受生活來了?!
蕭昂看著那些糧草,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想不打草驚蛇,默默地把糧草燒了,根本就不可能!
然後,蕭昂就四處瞎溜達,想著看看有什麽地方能給他使壞的。
然後,就見到祁律鬼鬼祟祟的了。
祁律是蕭珩的暗衛,蕭昂對他很熟悉,哪怕是易容了,多看幾眼照樣能認得出來。
祁律聽蕭昂說東臨的糧窖,笑道:“東臨確實聰明,把糧食藏在地窖裏,不容易燒毀,可要是我晉寧攻到這裏來了,東臨想將糧食一並帶走,隻怕也不容易”
蕭昂拍了祁律的胸口一下,笑道:“以東臨的聰慧,怎麽可能想不到,不過人家自信”
祁律想想也是,不過萬事可沒有絕對,東臨太自信,也太小瞧晉寧了。
蕭昂到這時,才望著祁律,問道:“大哥讓你來這裏做什麽?”
祁律就道:“晉寧戰敗,全是東臨皇帝和吳將軍的陰謀,那些戰馬全死了”
蕭昂的臉,幾乎是瞬間就黑成鍋底色了。
“又是吳將軍!”蕭昂拳頭攢緊,骨頭發出咯吱響聲。
祁律四下張望,道:“我找了半天了,沒有找到東臨的訓馬場”
蕭昂就道:“東臨的訓馬場,在那邊的山穀裏,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簡直旁若無人。
一刻鍾後,兩人出現在訓馬場。
看著那麽多油毛順滑的戰馬,蕭昂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笑。
兩人偷溜進馬廄,蕭昂找了一匹良駒,道:“就它了”
祁律這才從懷裏掏出小錦盒。
蕭昂摸著馬,眸底有些同情。
這馬何其無辜啊,可惜了,是東臨人狠心在前,他們既然做了初一,就別怪他們做十五了。
蕭昂瞥頭,就見到祁律手裏的玉瓶。
蕭昂的眉頭皺了下,伸手把小玉瓶拿了過來,左右看著。
祁律望著他,不解道:“怎麽了?”
“這小玉瓶,我見過”
在東臨皇宮,他無意中闖進一座宮殿,那座宮殿也是奇怪的很,沒有後妃住在裏麵,也不知道住的是誰。
當時他就見到有一個蒙著臉的男子從內殿走出來,手裏拿著這個小玉瓶,扔給了外麵的太監道:“把這個送去給皇上”
“小心點,千萬別灑了”那男子小心地叮囑。
太監連連應是,然後就拿著玉瓶出去了。
外麵,有宮女在打掃,見到太監拿著玉瓶出來,嗅了幾下,好奇道:“好香啊,李公公,這是那位大人新調製出來的熏香嗎?”
太監聳聳肩道:“咱家也不知道呢,不過大人讓咱家把這交給皇上,可能是替皇上調製的送給後宮哪位娘娘的吧”
小宮女就道:“這麽香的熏香,也不知道哪位娘娘能得到”
當時,蕭昂還想趁著自己還易容成東臨皇帝的樣子,正好把這個小玉瓶給偷了,可是想想還是作罷了。
偷了這個玉瓶,暴露了自己不劃算,再加上這東西是那宮裏住的人調製的,那人既然能調製一回,就能調製第二回。
一想到自己當時心中冒出來的想法,蕭昂就忍不住惡心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幸好他沒偷,這可是瘟毒啊!
要是因為清香,隨便抹點在身上,亦或者給了大嫂或者臨安郡主......
蕭昂打寒顫了,他這不是害人害己嗎?
不過一想到東臨和那神秘人,蕭昂的眸底笑意更冷。
他打開小玉瓶,小心翼翼地掉下一滴水珠,然後再小心翼翼地蓋好。
祁律納悶了,“二少爺,你怎麽不全倒了?”
蕭昂呲牙一笑,“好東西,要大家分享,哪能全給東臨啊?”
說完,他拿過祁律手裏的小錦盒,把小玉瓶裝了進去。
揣在兜裏,蕭昂望了望東臨的戰馬,替它們默哀。
兩人騎馬回晉寧。
等進了棉城,蕭昂看著祁律道:“你先回軍營,我去買點東西,吃飽了再去見大哥”
祁律點頭,然後騎馬離開。
蕭昂騎馬進了鬧街後,在一玉鋪前停了下來。
賀州
一小攤鋪前,易容過後的錦桐,正坐在那裏吃臭豆腐。
她單獨一桌。
祁風幾個一桌。
看錦桐吃的歡,幾個暗衛眉頭是擰了又擰。
尤其是祁風,撇了不遠處那高聳的酒樓,再看著錦桐,額頭有黑線滑落。
他就不明白了,這臭豆腐有什麽好吃的?
才進賀州,都還沒來得及找客棧落腳,坐在馬車裏,聞著臭豆腐的味道,錦桐就不許他走了。
非得吃了臭豆腐再走不可。
錦桐是主子,哪怕吃的東西是蕭珩不許的,可錦桐執意要吃,暗衛也沒辦法,隻能陪著。
可是,用得著一吃就吃三盤子嗎?
祁風輕咳一聲,道:“夫人,差不多夠了,一會兒還得吃午飯呢”
嗯,為了避免別人懷疑,暗衛一律不準喊錦桐世子妃了,都變成了叫夫人。
錦桐吃著臭豆腐,道:“我吃的就是午飯”
祁風:“......”
見祁風幾個那驚呆的模樣,錦桐臉微微紅了。
沒辦法,一路走過來,都沒聞到臭豆腐的味道,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定要一次性吃個夠啊。
本來她還打算再要一小盤的,這會兒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用帕子擦幹淨嘴角,錦桐站了起來。
祁風幾個把銀子放下,拿了桌子上的包袱,跟著錦桐走了。
可是走了沒幾步,一女子便衝了過來,拽著祁風手裏的包袱,要搶。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祁風幾個驚呆了。
不是吧,賀州怎麽亂成這樣?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在大街上搶他的東西,還是個女人?!
錦桐看著那女人,眼珠子瞪圓了。
那女人身上有些髒,可是穿的是綾羅。
發髻淩亂,可頭上戴著的是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