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桐有些小潔癖,這被子都不知道是什麽人睡的,都發臭了。
這樣的被子,別說靠著了,就是多看兩眼,都覺得胃裏翻江倒海了!
那暗衛是故意的!
錦桐脾氣一上來,兩腳一瞪,就把被子踹了出去。
“我要兩床新被子!”錦桐咬了牙關道。
方才送杯子來的男子,當即不滿道:“你現在是階下囚,哪有你提要求的份?!”
“階下囚?”錦桐冷冷一哼,她根本就不怕他,“我不偷不搶,更沒有殺人放火,犯了哪門子的法,要成為階下囚?!”
在晉寧,你們才是在逃的階下囚!
謝明看著那暗衛,方才錦桐丟被子,他看見了。
那被子,確實夠髒。
謝明皺眉了,身為暗衛,切忌情緒有波動,要心無旁騖,完成主子的吩咐即可。
謝希他這是因為謝柔的事遷怒了靜王世子妃。
謝明冷了聲音道:“再去取兩床新被子來!”
謝希坐在馬背上,拳頭握緊。
一旁的暗衛道:“還是我去吧”
說完,那暗衛一甩鞭子,很快就跑遠了。
錦桐抓著馬車,心底納悶,她到底怎麽得罪了那暗衛了?
錦桐豎起耳朵,聽謝明訓斥謝希。
到這時,錦桐才知道,她莫名其妙地和一個叫謝柔的有了牽扯。
天可憐見的,謝柔是誰啊,她根本就不認識好吧!
馬車太顛簸,顛得錦桐都不想動腦子思考了。
好在,很快,暗衛又取了被子來。
這回是兩床新被子,被子上還繡著交頸鴛鴦。
錦桐忍著不適,把被子墊好。
再坐在上麵,感覺就好了很多了。
她還聽到外麵有暗衛說話,道:“你別太擔心,柔兒聰明,等完成任務,她會追過來的”
到這時,錦桐才反應過來了。
她眸底瞬間染了怒火,幾乎能把她整個人給燒著了。
他們來晉寧的目的,就是綁架她。
忽然有一個女的,還因為她被人記恨,顯然,是自己害她遭受了危險啊。
她都被綁架了,謝柔能有什麽危險?
除非她進了靜王府!
靜王府不是她想進就能隨隨便便進的,要是隻是丫鬟的話,她就是進了靜王府,也是白進。
除非易容成她的模樣!
錦桐心慌了,她不確定,琥珀和淡芝她們能不能及時發現靜王府裏的她是假的。
萬一叫敵人進了靜王的書房,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錦桐多慮了,她不知道,就在她心慌的時候。
敵人已經落網了。
靜王府一堆暗衛,哪個出去,都能獨立辦事,敵人的小把戲能糊弄過他們?
再說了,琥珀和淡芝天天伺候錦桐,能不發現錦桐是假的?
雖然那人穿戴和錦桐一模一樣,就連神情都一模一樣,可是錦桐身上的衣裳是天蠶絲的,人家隻是普通的錦緞,這差別可不小。
錦桐的手腕上戴著的玉鐲紅中泛著一點橙光,敵人的是隻有血紅色。
還有錦桐的香囊,裏麵塞了私印,敵人的可能隻有蘭花。
琥珀和淡芝對易容術也是聽說過的,她們還曾經驚歎易容術以假亂真的厲害。
再者說了,敵人大費周章,不可能隻是綁架一個寧兒,她才五六歲,什麽都不知道,綁架她有什麽用?
拿去威脅靜王?
小郡主還那麽小,快馬加鞭趕去邊關,她的身體肯定消受不起,指不定半路上的香消玉殞了。
好吃好喝供著吧,人家小郡主會哭會鬧,她隻是一個小孩子啊,恐嚇她,人家哭得更厲害,點暈了她,又怕不知道什麽時候小郡主就沒了。
千裏迢迢來京都綁了小郡主去邊關威脅靜王,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既然如此,那刺客還綁了小郡主,那明顯就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的計謀了!
......
錦桐這一回,可是吃盡了苦頭。
在馬車上,從白天顛簸到黑夜,除了吃飯的時候,停歇一盞茶的時間,就沒給人喘息的機會。
而且他們還日夜兼程地趕路。
在馬車上,錦桐顛著顛著就習慣了。
看著天上朦朧的月色,錦桐輕輕惋惜。
不知道她能不能進玉鐲。
可是,她還不確定,自己進了玉鐲之後,出來的地方會在哪裏,若是她在馬車裏進了玉鐲,等出來的時候,還是在靜王府墨竹軒的房間裏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就怕她在馬車裏進玉鐲,最後出來的時候還是在馬車裏。
這樣非但救不了自己,還會打草驚蛇,到時候被敵人知道自己有這麽一個寶貝,那可就危險了。
而且,現在問題不是糾結她該不該進玉鐲,而是,她想方便一下,可是外麵一堆男人,要她如何張開這個口?
錦桐憋紅了臉,忍無可忍的她,又開始敲馬車了,問道:“什麽時候能歇會兒?”
大多數時候,錦桐說話,是沒人搭理她的。
要不是馬車一直顛簸,馬蹄踏踏聲響,她還真以為外麵沒人。
錦桐一問再問,暗衛犯了方才回道:“半個時辰之後!”
暗衛也是人,也要睡覺歇息。
不然敵人追來了,盯著疲乏的身子,如何對敵?
半個時辰?
錦桐微微蹙眉,她應該能堅持到那會兒。
左等右等,馬車總算是停下了。
錦桐掀開車簾,隻見到了車夫坐在車轅上,其他人都不在了。
錦桐眸光一動,若是她把車夫敲暈了,自己駕馬車離開會怎麽樣?
正想著呢,錦桐打算摸下發髻上的金簪。
那邊,暗衛過來了。
他們換下身上的黑衣勁裝,穿上了綾羅綢緞和護衛衣裳,就連臉色都溫和了許多,一派尋常人的模樣。
其中一人丟了一套小廝衣裳給車夫,道:“去換上”
那車夫就拿了衣裳,縱身離開。
謝明丟了個包袱到錦桐跟前,道:“你也換上”
錦桐打開包袱。
包袱裏是一套精致的裙裳,而且還是嶄新的,大小也很合體。
錦桐拒絕道:“我不換!”
她身上的衣裳是天蠶絲的,是蕭珩特地從皇上那裏討了來給她的。
這件衣裳,就是箭矢都射不破,對她來說,是一種保護。
謝明擰了擰眉,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聲音道:“我們不會對你有什麽非分舉動,也不會有過多要求,但是每提一個,你必須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