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貴妃哼笑了一聲,“這麽些天,我也算是看明白過來了,荊州不幹淨,陛下派麥禦史去查,他是出了名的鐵血禦史,眼明心細,肯定是查到了什麽,送奏折的官兵才會被人追殺,他倒是命大,皇上把他支開了,不過,以太後的手段,隻怕他現在也是凶多吉少了”
“對了,他都查到了什麽?”
五皇子把奏折遞給陳貴妃。
陳貴妃接過,掃了兩眼後,臉色一青。
眉頭皺得能跟包子一比了。
五皇子笑道:“隻要我將奏折送給父皇,就是大功一件”
陳貴妃連忙攔住他道:“先別急,這事暫時別告訴你父皇”
五皇子望著陳貴妃,不明白陳貴妃怎麽會這麽說,便問道:“為什麽?平王在荊州招兵買馬,至少有三萬鐵騎,暗處還不知道養了多少兵馬,他明顯是想要弑君奪位,荊州地勢極好,若是他揮軍南下,可直取京都,到時候......”
陳貴妃何嚐不知道這種情況,隻是,這事得從長計議,不可衝動行事,這宮中,還有太後,宮外,有安國公府,還有大皇子和陌皇後在一旁虎視眈眈,這時候五皇子若是出了錯,到時候被群起而攻之,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陳貴妃道:“皇兒放心,這皇位,母妃肯定不會讓別的人來染指,隻是我們現在還不能和太後還有安國公一黨撕破臉皮,別忘了大皇子是嫡長子,又跟靜王世子交好,你父皇他靠不住,先讓平王和靜王府狗咬狗,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說著,陳貴妃頓了一頓,“派人把奏折給平王送去”
要是平王楚翌到時候真的揮軍南下,就憑這封奏折的人情,她和五皇子還有右相府可無性命之憂。
再說了,等平王楚翌打到京都,他和靜王府都脫了幾層皮了,到時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不無可能。
......
這一天,天藍雲白,微風徐徐。
數百輛馬車走在平坦的官道上,馬車上擺著成摞的糧草。
官兵走得不快,前麵幾個官兵騎馬帶路。
有官兵往回走,催促道:“快些走,前麵就是幽城了!你們都知道,幽城進了敵軍,難保不會在暗處盯著這批糧食,我們必須盡快趕到軍營!”
官兵催了幾句,那些官兵們走的步子快了許多。
前麵的帶路官,正是蕭昂。
隻是他今日穿著戰袍,隻露出了一張臉,和平日裏吊兒郎當的神情,極不相符。
忽然,他耳朵一動。
眸光一閃後,手抬了起來。
暗處,數百名黑衣人躲在暗處。
那些人手裏拿著弓箭,箭矢上點了火油,正囂張地燃燒著。
為首的黑衣人,手抬起來,迅速地放下。
那燃燒的箭矢就朝著馬車射去。
裝糧草的袋子是麻布的,火油箭矢一碰,瞬間就燃燒了起來。
還有許多箭矢射在官兵的身上,燒得官兵在地上打滾。
不過有不少官兵躲到了馬車底下去了。
幾輪箭矢過後,大半的馬車都著了火。
不過還有不少糧草安然無恙。
畢竟三萬擔糧草不少了,黑衣人能帶的火油不多,沒法一次性燒完。
這不,黑衣人衝了出來。
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刀,那凜凜刀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這些刺客,都是身經百戰的暗衛,用來殺普通的運糧官兵,那如同拿牛刀宰雞。
他們的任務是不留一粒糧食給蕭珩和靜王!
活生生將棉城困死!
另外,刺殺蕭二少爺。
那些刺客殺過來。
可是剛走近,那燃燒的馬車,忽然射出無數的箭矢來。
完全出乎黑衣人的意料。
箭矢如雨,又離得極近,躲閃不及。
轉眼間,就死了一半的黑衣人。
還有不少黑衣人中箭在身。
“中計了!”有黑衣刺客高呼,“快撤!”
可是想撤,哪有那麽容易?
蕭珩給他們的命令,是務必將這些東臨暗衛殺得片甲不留。
普通官兵,要麽逃了,要麽在地上打滾。
躲進馬車裏的,都是靜王府的暗衛。
見敵人要逃,都提劍追了過去。
這不,一半的黑衣人,又被殺得隻剩一半了。
餘下的一半,朝幽城懸崖峭壁逃去。
麵對靜王府穿著運糧官兵衣裳的暗衛,東臨暗衛眸光冷寒。
他們好不容易潛進幽城,沒想到會死傷大半,吳將軍送的什麽消息?!
他們沒有猶豫,靜王府的暗衛也沒有給他們猶豫的時間。
那些暗衛縱身一躍,又跳下了懸崖。
他們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隻不過這一回......
這些暗衛是真的跳崖了。
粉身碎骨啊。
他們之前爬上來用的鐵棍路,蕭昂把它們給掰了下來。
隻留下最上麵的兩根,和最下麵的兩根,用來吊人上鉤用的。
一個個黑衣人從上麵跳下來,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咽氣了,真的是慘不忍睹啊。
而此刻,一俊雅絕倫的少年正在一條行船上,躺在搖椅上,一手搖著玉扇,一邊愜意地啃著果子。
一邊欣賞著東臨的山川風光。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啊”他心情極好,忍不住輕吟詩句。
這條船上,除了他之外,還有不少的人。
其中就有兩位俊朗少年。
一人穿著天藍色繡祥雲的錦袍。
一人穿著月牙白色繡翠竹的錦袍。
都是上等的雲錦,非富即貴。
聽著少年吟詩,天藍色錦袍少年不由得誇讚道:“好詩!”
搖椅上的少年兩眼上翻,撇了兩少年一眼,“我看你們是覺得我的搖椅好吧”
兩少年從上了船,就一直盯著他的搖椅。
這會兒,被少年戳穿,臉皮有些掛不住。
當即一笑道:“我們離家遊山玩水,近一個月了,有半個月是在船上過的,卻沒有兄台這般愜意,兄台也是愛逍遙愛山水之人?”
少年擺擺手,“別兄台兄台地叫,別扭,我叫蕭靖”
“說到遊山玩水,還算湊合,隻是個人比較懂得享受生活”
少年手一丟,就將手裏的果核丟湖裏去了。
那兩個少年見蕭靖自報家門,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