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發現了,問她道:“怎麽了?”
蕭珩放開了錦桐的手,捋高她的袖子,然後,就見到錦桐白皙的皓腕,纏著一圈雪白的紗布,紗布上麵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蕭珩眸光一凝,握著她的手道:“誰傷的你?”
他的聲音冷如冰。
錦桐動了動手腕,大大方方道:“是我自己弄得,那麽多暗衛護著我,誰能傷我啊”
錦桐把雲袖放下,蕭珩望著她,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眼睛一瞥,就見到了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錦盒,錦盒裏有三四個玉瓶子,還拿了寒玉冰著。
屋子裏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還有一股子蓮花的清香。
這股子味道很熟悉,是錦桐的血的味道。
一瞬間,一道念頭從他的腦海中騰起。
“那些瓶子裏......?”
錦桐點點頭,“裏麵裝著我的血,你去邊關凶險萬分,帶著這些去,有備無患”
蕭珩隻覺得心軟得一塌糊塗。
一高興,蕭珩胳膊一伸,便把錦桐給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得錦桐直叫。
不過她隻是叫了一下,就聽到四下丫鬟的偷笑聲,她就臉紅不語了,羞得恨不得鑽進蕭珩的心窩裏躲著才好。
蕭珩將錦桐抱進屋。
他身後,謹媽媽帶著幾個丫鬟端了飯菜走過來。
看到兩人,謹媽媽的老臉也紅了一紅。
蕭珩抱著錦桐進屋,在小榻上坐下。
替她脫掉鞋襪,去看錦桐的腳。
見錦桐的腳紅腫一片,蕭珩的眸底閃過一絲憐惜。
知道錦桐是怎麽崴腳的,蕭珩是一腦門的黑線,可是想到錦桐為了自己放血,他就又不忍心再去責怪錦桐了。
他伸手在錦桐的腳上一點,然後錦桐的腳腕就沒什麽知覺了。
便是蕭珩幫她治傷,有些疼,但沒那麽明顯了。
等弄好之後,蕭珩還幫錦桐揉了揉。
再抬眸時,蕭珩就見到了錦桐噴火的眼睛。
蕭珩望著她,不解道:“怎麽了?”
錦桐氣大了,“之前我崴腳,你明明能不讓我疼的!”
錦桐說的那一次,正是她剛嫁進來,三朝回門的那一天回王府時,因為內急走得快,不小心在王府大門處崴了腳的那一次。
蕭珩在錦桐腳上又是一點,才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疼,是為了幫你漲記性”
錦桐努著鼻子不說話。
蕭珩好笑地搖了搖頭,走過去淨手吃飯了。
廚房還燉了燕窩羹,錦桐便也過去陪著蕭珩吃。
這會兒天色已經不早了,看著蕭珩慢條斯理地吃飯,錦桐有些心疼道:“最近這麽忙嗎?晚膳都不準時吃了”
蕭珩夾了一筷子魚肉,道:“出征在即,事情自然多了些”
錦桐手心一緊,默默地給蕭珩夾了一筷子青菜。
見她不說話了,蕭珩瞥頭看了她一眼,就見到她眸中的不舍。
蕭珩心口一疼,握著她的手道:“別擔心,在家裏好好養胎,陪著母妃”
錦桐點頭不語。
一頓晚膳,用了小兩刻鍾的時間。
吃完,蕭珩就去沐浴更衣了,錦桐就坐在小榻上看賬冊,姿勢慵懶,衣襟微敞,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沐浴完出來的蕭珩就看到了這麽一副美人側臥圖,他呼吸一滯,快步走上前一把抱起了錦桐。
春色無邊,一夜安眠。
翌日。
錦桐醒過來的時候,蕭珩已經不在了。
最近幾天他確實很忙,早出晚歸的,常常不見人影。
洗漱穿戴一番,用過了早膳之後,錦桐便帶著琥珀去長鬆院給老王妃請安。
長鬆院內,濟濟一堂,正巧王妃也在,錦桐坐在一旁,聽著長輩們閑聊。
屋子裏氣氛正好,這時,一個小丫鬟匆匆跑進來,臉上帶了急色,“老王妃,不好了,邊關送了戰報來,說王爺在戰場上受傷中毒,已經昏迷了兩日!”
哐當——
一聲,王妃端在手裏的茶盞應聲跌落,王妃整個人暈倒在椅子上。
老王妃也是臉色蒼白,她驚站了起來,然後又猛地跌落回椅子上。
“母妃!”
錦桐連忙站起來,三兩步上前,給王妃把脈。
察覺到王妃的脈象,錦桐眉頭狠狠地一皺。
她看了那灑在地上的茶漬一眼,眸底閃過一絲疑惑。
她站起身來,掛在身側的手絹飄落在地,正好落到那一灘茶水上,沾濕了絹布。
琥珀連忙撿起來。
旁邊,沈若雲問道:“母妃怎麽樣了?”
錦桐道:“母妃隻是受了刺激暈了過去,並無大礙,一會兒就醒了”
說著,錦桐眼角餘光瞧見老王妃身側站著的大丫鬟安素,她看了安素一眼,安素微微一怔,眸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什麽,然後就避開了錦桐的目光,安慰老王妃去了。
老王妃正跌坐在椅子上抹著眼淚。
王爺受傷昏迷了兩日,戰報從戰場上送回京,八百裏加急最少也要五天才能送到,也就是說,王爺已經昏迷了整整七天!
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
王爺受傷昏迷,東臨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這一消息,這些天的進攻猛烈了不少,邊關少了王爺坐鎮,晉寧軍隊節節敗退,已經有一座城池落入了東臨的手中,大軍不得不退守棉城。
棉城易守難攻,朝廷大軍勉強還能撐得住,但若是王爺再不醒過來,大軍軍心不穩,這棉城估計也難守了。
丫鬟送王妃回海棠院,錦桐跟了過去照顧。
蕭珩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顯然,他也已經知道了王爺昏迷不醒的事了。
“母妃醒了沒有?”蕭珩一邊往屋子裏走,一邊問丫鬟。
丫鬟搖頭,“世子妃在裏麵照顧著”
蕭珩便快步走進去了。
屋內,錦桐正坐在床邊,見到蕭珩,她站起身來,“相公”
蕭珩摟著她的腰扶她坐下,“母妃如何了?”
錦桐輕歎了一口氣,“父王昏迷的消息刺激太大了,母妃還沒醒過來,而且......”
錦桐扭了扭眉,想了一下才道:“之前母妃中了慢性毒藥,喝了我的血之後體內的毒已經清除了,但是我剛剛給母妃把脈,發現母妃體內又開始有毒素累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