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正跟自己身旁的丫鬟說著什麽,並沒有留意到蘇逸駿正朝著她走過來。
蘇逸駿嘴角微弧,正當他準備碰到那丫鬟手裏捧著的錦盒時。
另一邊,傳來了一道低沉的嗓音,“秦姑娘”
蘇逸駿和那姑娘齊齊一怔,兩人均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到一襲玄青色錦袍的蕭珩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一雙深邃的眸子正望著那秦姓姑娘。
蘇逸駿瞳孔微縮。
就在這時,錦桐也緩緩站到蕭珩身旁,柔美的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秦姑娘,不妨進來坐會兒?”
沒錯,這位秦姑娘,正是秦修的嫡親妹妹秦惜。
秦惜自然是認得蕭珩的,兩人也見過一兩次麵,至於錦桐,她也能猜到那是靜王世子妃。
秦惜頓了頓,走上前給兩人福身道:“世子,世子妃”
錦桐笑容溫和,“秦姑娘貌比西施,不如進來坐?”
秦惜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她出生在商賈之家,士農工商,不管他們家再怎麽有錢,那些權貴世家依舊是看不起他們的,倒是沒想到靜王世子妃居然會待自己如此親切。
秦惜點頭笑道:“如此,惜兒便打擾了”
秦惜帶著丫鬟走上前。
身後,蘇逸駿眸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暗芒,錦桐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蘇逸駿掩下了眸底的情緒,道:“我是來找錦繡的”
錦桐笑了笑,“原來三妹妹也來了,那我便不打攪大哥和三妹妹了”
蘇逸駿點點頭,眼睜睜地看著廂房的門關上,秦惜的身影消失在門內。
廂房裏,秦惜坐在錦桐和蕭珩對麵,有些拘謹。
錦桐給她倒了一杯茶,笑道:“秦姑娘是跟著令兄一起進京的麽?”
秦惜道了一聲謝,點頭道:“兄長進京談生意,我便跟著來了”
錦桐微微點頭。
如果說一開始她還有些疑惑的話,當知道秦惜就是秦修的妹妹的時候,她就猜到蘇逸駿出現在這裏的目的了。
秦家是晉寧首富,店鋪遍布晉寧,涵蓋了各種各樣的鋪子。
蘇逸駿很明顯是衝著秦惜而來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製造一場意外然後跟秦惜相交。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剛蘇逸駿是衝著秦惜旁邊的丫鬟去的,他應該是想要假裝撞掉丫鬟手裏的錦盒,讓錦盒裏的首飾摔壞,然後再跟秦惜賠償。
雖然隻是賠償,但是一個男的給一個女的送首飾,這件事本身就極具意味。
通過這樣一場意外,蘇逸駿也理所當然地靠近了秦惜。
到時候再加把勁,指不定就能夠娶秦惜回去了。
蘇逸駿常常出入平王府,他這麽做的目的,顯而易見。
楚翌要想謀劃成功,他需要大量的錢財支撐,首富秦家,顯然是個很好的選擇。
想來是楚翌拉攏秦修不成,才會讓想出這麽齷蹉的主意。
畢竟秦惜是秦修的嫡妹,是秦家家主唯一的女兒,她嫁給蘇逸駿,蘇逸駿是楚翌一派的,那秦家能不幫楚翌嗎?
蕭珩肯定也是看出了蘇逸駿的意圖,所以才會第一時間出了廂房叫住了秦姑娘。
三人在廂房裏閑聊著,當然主要都是錦桐在和秦惜說話。
這時,掌櫃的從外麵敲了敲門,然後才捧著一托盤的首飾進來。
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一陣急促的敲鼓聲。
聽到鼓聲,蕭珩臉色微沉。
站在一旁的祁宇皺了眉頭道:“這麽急的戰鼓聲,肯定是邊關出大事了!”
蕭珩眼神微凝,他摸了摸錦桐的腦袋,“邊關出事,我先進宮”
錦桐點點頭,“你快去吧”
蕭珩起身往外走,等他走後,祁律走了進來保護錦桐的安全。
不一會兒,琥珀也拿著兩串糖葫蘆進來了。
看到琥珀,錦桐嗔了她一眼,“又跑哪兒了?”
琥珀眨眨眼睛,“世子妃不是想吃糖葫蘆麽,奴婢去買了”
琥珀笑眯眯地把手裏的糖葫蘆遞給錦桐,她買了兩串,給世子妃一串,她自己還能吃一串呢。
錦桐哭笑不得。
蕭珩走後沒多久,錦桐買了頭飾,也跟秦惜一起離開了漱玉齋。
“令兄跟世子交情甚篤,秦姑娘若是有空,不妨也來靜王府坐坐”
站在馬車旁,錦桐對秦惜道。
秦惜受寵若驚,她道:“謝世子妃邀請,一定擇日登門,世子妃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叫我惜兒吧”
錦桐笑著點點頭,“惜兒,一路小心”
......
回到墨竹軒,錦桐便回屋小憩了,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睡不著了,便招來琥珀伺候。
坐在軟椅上,錦桐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默了默才問道:“世子回來了沒?”
琥珀正準備搖頭呢,外麵,便傳來了丫鬟的請安聲。
聽到蕭珩的腳步聲,錦桐連忙放下茶盞迎了上去,“相公,你什麽時候去邊關?”
看著錦桐清澈的眸底,帶著迫切之色,蕭珩眉頭擰著,伸手捏著錦桐的鼻子,不滿道:“你這是盼著我去邊關呢?”
“才沒有”錦桐嗡了聲音道:“我問你話呢”
蕭珩拉著錦桐坐下,眸光沉重道:“隨時可能離京”
聽到隨時兩個字,錦桐就知道邊關戰況緊急了。
“邊關有父王在都不行嗎?”錦桐蹙眉問道。
東臨有這麽厲害嗎?
蕭珩搖了搖頭,道:“東臨那邊戰況良好,隻是西秦也開始出兵了”
錦桐一驚,“西秦不是......”
蕭珩眸光微沉道:“目前還不知道西秦出兵的真正目的,不過皇舅舅已經派曲大將軍即刻出發前往西秦邊境了”
兩方同時進攻,晉寧兵力被分散,肯定不如一開始集中抵抗東臨那般猛烈了。
蕭珩手握三萬兵馬,肯定要及時趕去邊關支援的。
想到自己隨時就要離開,蕭珩握著錦桐的手一緊,長臂一伸,將錦桐抱在了懷裏。
他的眸光深邃幽黑,像是夜空裏,閃爍著最璀璨的星辰,裏麵夾帶著不舍。
他緊緊地抱著錦桐。
錦桐覺得他恨不得將她揉碎了嵌進他的身體裏去。
一瞬間,錦桐的鼻尖就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