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世子望了賭坊掌櫃的一眼,想到什麽,他對蕭昂道:“銀子估計沒那麽多,不過我想賭坊裏應該還有不少其他東西吧?”
“當初我可是在這裏押過兩塊玉佩的,還有各種房契地契,都能折算成銀子......”
雖然蕭昂不樂意,不過折算成銀子也行,最多再花點時間變賣就是了。
掌櫃的趕緊叫人去拿賭客的抵押。
很快,東西就被抬來了。
房契地契有四份,價值三萬兩。
還有各種珠寶首飾,也不過萬兩銀子。
“就這麽多?”護國公世子斂了眉頭。
掌櫃的連連點頭,“就這麽多了”
蕭昂手裏拿著一個紅玉手鐲,玉質粗糙,看不上眼。
“如意賭坊背後的東家是誰,你隻是一個掌櫃的,這事你做不了主”蕭昂再次問道。
他已經不止一次問了,可是這個掌櫃的就是死活不說。
這一回,自然也一樣,“蕭二少爺,您就別問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若是有半句欺騙您,就萬箭穿心而死”
這誓言毒的,賭坊的人都信他真的不知道了。
可是蕭昂不信。
發誓這樣的事,對他來說,那是家常便飯啊,說過就忘,也沒見哪一回靈驗了。
祁律走進來,正好便聽到這一句。
他嘴角上揚,走到蕭昂的身側,一句話都沒說,直接交給他一本賬冊。
蕭昂帶著納悶接了賬冊,翻開瞅了兩眼。
先是蹙眉,多看了兩頁之後。
他豐神俊朗的臉上,瞬間迸發出一抹勝過春日暖陽的光來。
“真是冤家路窄,山不轉水轉啊”
蕭昂心情好得直哼哼。
他賭博是不對,可是開設賭坊,誘人賭博更是罪上加罪!
楚翌和安國公府開了這麽大一個賭坊,聚眾斂財,賭輸給了他那麽多錢,就給他一個破賭坊?
打發叫花子呢!
如意賭坊的掌櫃的,一直看著蕭昂呢,見他手裏拿著的賬冊,心咯噔一下跳了,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來。
蕭昂才翻了兩頁,他的背脊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正不知道怎麽辦好呢,就聽到蕭昂冷笑道:“當著我的麵,也敢空手說白話,膽子很肥啊,帶走!”
祁律走過去,拎著如意賭坊的掌櫃的的胳膊,就直接將他提了起來。
掌櫃的以為是要帶他去刑部受審,可是他沒想到,自己會被直接帶進宮,還直接帶到了禦書房前。
禦書房內
孝武帝正在批閱奏折,小公公進來,稟告道:“陛下,蕭二少爺求見您”
“不見”孝武帝眉頭不抬。
蕭昂這小子,什麽時候會有正事找他,肯定又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小事。
聞言,小公公便退了出去,隻是沒一會兒,就又回來了。
小公公弓著身子道:“陛下,蕭二少爺說他來是有要事,很重要,非常重要,十萬火急,火燒眉毛,您要不見他,他就要餓死了......”
雖然小公公沒明白,十萬火急和要餓死了有什麽聯係,但是蕭二少爺是這麽說的,他就這麽傳話了。
孝武帝:“......”
餓死?
王妃待他如親生,他可能會餓死嗎?!
不過說得這麽緊急,該不會真有什麽事吧?
孝武帝眉頭擰緊了,把手裏的奏折往桌子上一扔,“他能有什麽要緊事?!”
福公公站在一旁笑道:“陛下,還是見見吧,這蕭二少爺來禦書房求見,還是頭一遭呢”
孝武帝額頭青筋跳了跳,是頭一遭,可是按著以往的情況來看,這頭一遭他一點兒都不想要。
但是想到什麽,孝武帝嘴角一勾,眸底閃過一絲亮光。
“讓他進來”孝武帝揮揮手道。
福公公:“......”
他怎麽覺得皇上是想尋個由頭打蕭二少爺一頓?
福公公扶了下額頭,也是了,今兒比武奪帥的時候,蕭二少爺踹了三十多下五皇子的屁股,完全不給皇家臉麵,就算皇上對五皇子失望,但到底五皇子也是皇上的兒子啊。
在人家老子跟前打人家兒子,蕭二少爺這不是找揍麽。
小公公出去傳話,蕭昂就揪著掌櫃的的衣領子,將他拖了進來。
這架勢,著實叫皇上震驚了一下。
“你這又是胡鬧什麽?”
蕭昂一臉委屈,他指著掌櫃的,告狀道:“皇上,他和他主子欠了我五十多萬兩不還,我是來求皇上做主的”
說著,蕭昂把賬冊一舉。
福公公愣了愣,他做夢也沒料到蕭昂居然是來告狀的,居然還有人敢欠他前不還,誰啊,這麽膽大包天?
等聽到蕭昂說安國公府和楚翌合夥開賭坊,福公公就知道事情大發了。
不說平王和安國公府會怎麽樣,蕭二少爺自己賭博,還送上門來,今兒這一頓板子是跑不了了。
這是自己上趕著找抽啊。
福公公:“......”
接過賬冊,福公公趕緊送到皇上跟前。
賬冊上清楚地記載著,哪一天,如意賭坊給安國公府和平王送了多少錢去,還有送給朝中大臣的,都有記載。
其中安國公府占了四成,平王府占了三成,其他大臣加起來共三成。
而且,數額之大,叫皇上龍顏大怒。
蕭昂見皇上發怒,他就高興了,指著掌櫃的道:“賬冊是他親手寫的,人證物證俱在,求皇上明察”
當著皇上的麵,又有賬冊在,掌櫃的早就嚇傻了。
皇上一拍龍案,他就供認不諱了。
孝武帝忍著怒氣,傳召平王楚翌和安國公。
平王早幾日才因護駕受了重傷,沒有進宮。
來的人隻有安國公,他一進禦書房,便叫冤枉,說他和如意賭坊半點瓜葛也沒有,他也不認識如意賭坊的掌櫃的。
皇上聽得額頭青筋暴起,任是誰被人當傻子給騙了,都高興不起來。
“冤枉?!”
“要不要朕派人去抄了安國公府,看看有沒有如意賭坊送去的東西?!”
孝武帝直接將賬冊甩到安國公的身上。
當然了,皇上說要抄了安國公府,那純粹是氣話,安國公府是太後的娘家,隻要太後一日還在,皇上就不可能抄了安國公府。
看著賬冊,安國公不說冤枉了,隻求皇上道:“皇上,臣一時糊塗,還請皇上恕罪!”
蕭昂跪在地上,跪了好久,腿都麻了,可是皇上就是不叫他起來,他要起來吧,皇上就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