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香味好怪異啊老賤,我怎麽覺得這香味,好像似曾相識啊?”顯然,花燦跟在大車的後麵,也聞到了這股異香。
“這種味道好熟悉,也好怪異,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鳳九天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兩個是不是在剛才打賭的時候,想象‘翠香樓’裏頭牌身上的粉脂,想的傻了吧?這種香,就是再平常不過的頭曲高粱酒的醬香。瞧你倆那天天見酒如見命一樣的嘴臉,還以為對酒有多內行。連這種高粱酒的高粱香,你們都聞不出來。”沈預說完,又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對了,就是這種味道。”花燦說道,“我想起來了,這種味道,已經好多年沒有聞到了,就是我們小的時候,在高粱地裏,那次,聞到的味道。”
“怪不得,我怎麽總覺得,這種味道似曾相識。剛才的那股子的香味,就是高粱成熟時,那高粱米的甜香味。隻不過,這種高粱成熟時的香味,被這些散發著屍臭的小棺材一兌,才勾兌出這種異味來。”鳳九天說道。
“小的時候,有一次,我們三個還有狗蛋兒,四個人在放牛時候,去高粱地裏偷高粱穗子的時候,遇到的那具死屍時聞到的怪異的香味,就和剛剛聞到的異香一模一樣。”花燦說道,“在這種地方,能聞到高梁的甜味,真是怪異的很。”
“高粱的甜味,為何會在這口棺材裏出現,這才是怪異的地方。”鳳九天說道。
“管它什麽奇怪不奇怪的,這裏,就是我們的必經之路。除非,咱們走那兩邊草地裏繞過去。”沈預說完,兩步就跨到那口小棺材前麵,一腳將那口小棺材踹開。
那口小棺材,雖然體積不大,卻也都是屍泥做成,分量自是不輕,卻被沈二胖子一腳踹開。
鳳九天和花燦二人心裏都想,這胖子幾天沒有吃主食了,力氣卻還是這樣的大。二人見胖子仍然如此威猛,便放下心來。
“後麵有屍尾蜂蠆尾隨,前麵還沒有到那條‘不歸路’,你兩人卻還有閑心在這墨跡這個,疑心那個的。這種香味,能在棺材裏出現,自是詭異。但是,無論前麵怎樣的詭異,我們還是要走的,與其象你兩人娘們一樣的磨蹭,不如一直往前,見什麽殺什麽,來的直接。”沈預話剛說完,又是一腳,將剛才,被他踢開的那口小棺材,左邊上的那口小棺材踢開。
沈二胖子三人原本都想,將這屍泥做成的棺材踹碎,毀掉。誰知,那棺材卻堅固異常,踢的沈二胖子的腳,隱隱的作麻。沈二胖子手中又沒有鐵棒一類的硬物,而且,由於棺材太多,如果每個都砸碎毀掉,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想到後麵還有‘屍尾蜂蠆’需要殲滅,所以,三人為了快速的穿過這裏,便放棄了現在毀掉棺材的想法,等下次回來時再毀掉也不晚。
奇怪的是,第二口小棺材,被沈二胖子踢開的時候,卻沒有象剛才第一口小棺材那樣,散發出那種高粱的甜香。在這口歪倒的小棺材裏,卻奇怪的爬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癩蛤蟆。“啯”的一聲,那隻癩蛤蟆,象喝醉了酒一般的閉著眼睛,歪歪斜斜的爬了幾步,然後,一下子跳進了草叢裏,晃了幾下矮草,便沒了蹤影。
沈二胖子見棺材裏,爬出的是一隻癩蛤蟆,便哈哈大笑,伸腿,又將第一口棺材,右邊的那口棺材,踢的歪到一邊。嘴裏喊道:“三個棺材了啊,可要記住了,到時,千萬不要賴皮。”頓時,在路的當中,已經可以輕鬆的走下一輛大車。
“自古以來,賭錢桌上無父子,賭千賭滑,不賭賴。既然設下賭局了,輸了自然認賬。”花燦笑著說道。
三人沒有看見,在沈二胖子踢開的第三口棺材裏,赫然的也趴著一隻癩蛤蟆。這隻癩蛤蟆,原本處於似醒非醒的狀態下,在棺材被沈二胖子的一腳踹開的時候,它的眼睛猛的睜開,發出兩道血紅光點。
這隻癩蛤蟆,在眼睛剛剛睜開的一瞬間,它的身上就起了變化。在小棺材裏,用它的四隻爪子,開始在它的身體上撓抓。就像,有什麽東西纏住了它,令它必須,要將纏住它身體的東西扯下來。
沈二胖子,又坐到了車頂,晃著兩條腿,在吃著牛肉。鳳九天走在前麵,不時的看著兩邊的小棺材,總是覺得,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
忽然,在三人剛剛經過的身後,傳來了一聲慘叫。三人一起回頭,向發出慘叫的地方望去。那聲慘叫,就是剛才,躲進棺材裏的那隻兔子發出來的。
兔子的慘叫,在野草叢生,荊棘遍地荒野裏,顯得格外的刺耳。
三人看見,在剛才躲進兔子的那口小棺材外麵,兔子的兩隻耳朵,在撲閃著,像是在拚命的掙紮著,想要竄出棺材。在微弱的火光裏,那口小棺材在輕輕的晃動著,兔子的聲音和掙紮,都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花燦點燃了一根火把,向兔子剛才掙紮的那口小棺材走去,他將趕屍鉤插在後背,平端著強弩,走到了那口小棺材邊上,火把一照,反而將棺材口下麵的棺內,照的更加的黑暗了。
在被沈二胖子踢的斜著的棺材裏,那隻癩蛤蟆的身邊,有幾塊黑褐色的皮,在蠕動著。那些黑褐色的皮,在向棺材內壁蠕動,當那塊皮,豎鋪在棺材內壁上後,那塊皮,就開始在向棺材的四壁伸展,快速的在伸展。
在它伸展的過程裏,那隻癩蛤蟆身上的皮,也在源源不斷的下蛻。當一層皮退下來後,癩蛤蟆的身體就會變大一倍。
那些所有蛻下來的皮,都會自動遊走在棺內壁四處,慢慢的被內壁吸收。內壁上,漸漸的被蒙上了一層黑色的霧氣,在棺內縈繞,卻不飄到棺外。
花燦一腳將麵前小棺材的蓋子踢開。
豁然間,兩道紅光,直直的射在他的胸口上,一隻怪物,張著大嘴在看著他。那怪物的嘴裏,有兩隻兔子的耳光耷拉在外。
那怪物,忽然,後腿一蹬,身體如箭一般的射向花燦。一股腐臭的腥風,轉眼,就到了花燦的胸口。
花燦向後一退,手中的強弩也射出。花燦手中的強弩剛剛射出,花燦暗叫不好。因為,他在退的過程裏,他的餘光看見,身後,也有兩道紅光向他射來。
花燦手中的強弩射出的箭,已經射到了麵前怪物的身上。同時,花燦聽見弓弦的響聲從大車處傳來,他知道,是沈二胖子手中的強弩,射向了他身後的怪物。
花燦心裏剛要暗說“好險”,突然,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的心,就像瞬間,沉入了冰冷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