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禮布置那一批炸藥並不難找,但是數量非常大,每一包炸藥上都捆綁了定時和遙控裝置,就算是露西和韋德這樣的老手,也不由得頭皮發麻。
雖然他們現在挨個拆除了定時和遙控裝置,炸藥不會在預定的時間裏爆炸,也不會因為安之禮的發瘋而爆炸。
但炸藥裏都是危險的化學品,隻要外界環境有一絲細微的變化,哪怕是隻要有一點的火星,都有可能導致劇烈的爆炸,也就是說他們現在依舊處在命懸一線的狀態。
“怎麽辦?”露西看著韋德,一籌莫展。
韋德卻看著水庫發呆。
“安從辰也死了,這是你最看重的孫子吧?你看他都摔成什麽樣了?一灘肉泥……哈哈哈……”安之禮手持平板電腦,逼著安邦民看著屏幕上的慘狀。
安邦民卻根本無心看這些,身體抖若篩糠,完全喪失了理智和尊嚴,拉著安之禮的衣袖,不住地哀求著,“求求你,給我一針吧,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安之禮一臉鄙夷地看著他,他曾經以為這個老人堅強到無堅不摧,沒想到他竟然連幾針藥都扛不住,早知如此,他早就動手了……
坐在一旁的薑啟翔心有不忍地閉上了眼睛,他隻知道安之禮是個性格陰厲的男人,沒有想到他竟然殘忍到這個地步,簡直是滅絕人性。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麽舒服地上路?”安之禮瘋狂地笑了起來。
“求求你,求求你了……”安邦民竟然不顧一切地跪了下來,抱著安之禮的小腿嚎啕大哭,“給我一個痛快吧……”
“安邦民,你連祖宗都不跪,竟然會跪我這個孽子?哈哈哈,能受安家末代家主一跪,我也不枉此生了……”安之禮笑出了眼淚,“你跪我有什麽用?你又不欠我的,你給她們跪下磕三個頭,我說不定會考慮給你一針。”
“我跪我跪……”安邦民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看都沒看擺放在神龕上那兩張年輕女人的遺像,就連連磕起頭來。
而安家的祖宗牌位早就被安之禮一腳踩碎,狼狽地散落在一邊。
“真沒想到你這麽爽快。”安之禮竟然有些感慨,“早知道安家這麽脆弱,興許我的計劃還能提前幾年,我和從哲也不用受這麽多年的苦了。”
“求求你,求求你……”安邦民的癮發作得更加厲害了。
安之禮冷冷一笑,示意身邊的死士給安邦民來上一針,卻被安從哲出言打斷了,“爸,夠了!收手吧,何必這樣折磨他?”
“怎麽?同情他了?要在我麵前上演一出祖孫情深?你可別忘了你媽是怎麽死的!我會變成今天這樣全都是拜他所賜,你覺得他受的折磨很痛苦嗎?我這幾十年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所受的折磨都比他還要痛苦一萬倍!”安之禮陰冷地看著安從哲,“我告訴你,他受的苦不夠!永遠不夠!”
安邦民的手臂上還是挨了一針,這一針顯然不是他想要的藥水,安之禮為了折磨他,給他注射了一種試煉死士的逼供藥,這種藥連很多死士都熬不過去,又何況是安邦民這個曾經高高在上,身嬌體貴的八旬老頭兒。
他痛苦得滿地打滾,不住地發出哀嚎聲,模樣十分淒慘。
安從哲手握成拳,青筋分明,卻還是克製住自己,不敢再多說一句求情的話,他越是求情,安之禮就折磨得越起勁。
宋遙他們幾個在密道裏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聽到了前方的動靜。
一聲聲慘叫透過牆壁清晰地傳入他們的耳中。
似乎有人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平頭男戒備地看著宋遙,生怕她衝動地做出什麽傻事。
宋遙心中一跳,隨即冷靜下來,聽出這個聲音中濃重的滄桑感,聲音的主人應該是位老人,極有可能是安邦民,以安之禮對安邦民的恨,的確很可能往死裏折磨他。
她朝平頭男點點頭,示意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既然所有人都在集中在祠堂,那麽他們隻能從主臥的出口出去了。
在曆任家主的床底都有一個隱秘的出口,隻有家主自己才知道,所以這麽多年來,老宅翻修過好幾次,也換了這麽多任家主,主臥的位置卻始終沒有變過。
安之禮沒當上過家主,根本就不知道安家還有這麽一條密道,他的人手不多,卻十分自信,畢竟這是他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安家,他對這裏太了解了,甚至對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處境都十分了解,很篤定不會有人願意來救這些棄子。
所以他再次分散人手,讓一部分人負責把守各個入口,剩下的全都集中在祠堂。
“從這裏出去可以先解決掉在外頭把風的幾個死士,我們先把外圍清掃幹淨,再往裏麵突破。”平頭男建議道。
“不,先解決掉總監控室的死士,否則外頭有什麽風吹草動,他第一時間就能向安之禮報告。”宋遙立刻指出他忽略的盲點。
“好,按你說的辦,在監控室的那個交給你,有沒有問題?”平頭男很爽快地答應了。
“沒問題,開始吧。”再次向孫文峰和李修文確認了監控室裏的人隻有一個,她也不磨蹭,拿了槍就往外走。
總監控室裏的那個死士發現幾十個屏幕顯示器上,有一個突然滅了,立刻心生警惕,這個監視器就在他的門口,他不由得握緊了槍,準備出門一探究竟。
厚重的鋼門緩緩開啟,他手裏握著微型衝鋒槍,神色緊張,可是外頭的一切卻很平靜,尋常得和平時沒有任何兩樣。
他突然眼神一凝,目光落在地上的攝像頭碎片上,這個攝像頭是被人用槍打爆的!
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拍,沒等他來得及扣動扳機,一發子彈就無聲無息地正中他的眉心,一槍斃命。
“總監控室的已經解決了,你們放手幹吧。”她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