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擺得最遠,就是相信一定不會有人能夠贏走。
誰能想到那麽遠那麽細口的一個小瓶子,竟然還真的就有人投得進。
負責拿獎品的小夥計也犯難了,掌櫃的不發話,那花燈是拿還是不拿?
錦桐和蕭珩等了好一會兒,別的獎品都拿到手了,就剩那盞花燈,小夥計和掌櫃的都遲遲不肯動手。
錦桐眉頭輕蹙,酒樓掌櫃的頂著頭皮走上前,“公子,這花燈......”
蕭珩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怎麽?不讓拿走?那你還擺出來做什麽?”
周圍圍觀的人也跟著噓聲四起,之前好些人可是輸了不少,一百文錢一支羽箭,對於大戶人家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於那些平民百姓,一百文錢都夠他們一家老小吃喝一個月了。
感情現在這掌櫃的是隻顧著賺錢,贏了最貴的獎品就不讓拿走了?
這是拿那些掏錢玩的百姓當冤大頭呢,這酒樓掌櫃的竟輸不起。
酒樓掌櫃的看了看四周,咬咬牙,上前道:“公子,夫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蕭珩挑眉,淡淡道:“本公子沒什麽好跟你說的,有什麽事就當著大家的麵說清楚”
若不是一開始這掌櫃的叫了錦桐一聲“夫人”討好了蕭珩,蕭珩才懶得跟他這麽多廢話。
“花燈拿來”
酒樓掌櫃的臉色微沉,許是實在害怕被東家責罰,他竟然忘了蕭珩身上穿著的是非王孫貴族不能穿的頂級綢緞,他上前一步,低聲威脅道:“這位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能夠在這條街開酒樓,咱們東家也不是好惹的,今兒這花燈我們是不能讓你拿走的,公子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蕭珩劍眉一挑,似笑非笑地望著那掌櫃的,“你這是在威脅我?”
聲音帶著一股子讓人心生懼意的寒冷。
掌櫃的頂著頭皮道:“還望公子見諒”
蕭珩抬頭看了看那酒樓的招牌——八仙樓。
這似乎是安國公府的產業?
難怪這掌櫃的這麽盛氣淩人了。
蕭珩嘴角微弧,輕哼一聲,抬手一揮,那邊遠處擺放的花燈便被吸到了他的手裏。
滿意地看了看手裏的花燈,蕭珩連個眼神都沒給那黑了臉的掌櫃的,直接拉著錦桐便走。
酒樓掌櫃的哪裏肯放人,那花燈被拿走了,裏麵的夜明珠也沒了,東家還不得剝他幾層皮。
“拿了花燈還想走,給我上!”
話音剛落,酒樓門內便跑出來十幾個小夥計,個個手裏拿著不同的武器。
有掃帚,有菜刀,還有鐵鍋,鐵盤......
錦桐:“......”
這還都是臨時隨手拿的武器呢。
不過......
錦桐有些同情地望了一眼那酒樓掌櫃的,惹到蕭珩,這掌櫃的是不想要這酒樓了。
那十幾個小夥計將錦桐和蕭珩團團圍住,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要打架的氣勢。
那些圍觀的百姓全都一窩蜂地跑遠了。
嗯,是跑遠一些再停下來繼續看熱鬧。
蕭珩冷眼掃了一圈那些包圍著他們的小夥計,輕哼一聲,道:“祁宇”
隻見一道黑影閃過,一襲黑衣勁裝不言苟笑的祁宇閃身出現,“世子爺有何吩咐?”
蕭珩瞥頭看了一眼那掌櫃的,冷哼道:“給你一天時間,明天的這個時候,本世子不想再看到八仙樓還出現在京都”
祁宇點頭,“屬下明白”
蕭珩哼了一聲,直接摟著錦桐的腰肢躍出了包圍圈,那些個明顯不是練家子的酒樓小夥計,還不配讓他出手教訓,祁宇一根手指頭就能搞定了。
他直接摟著錦桐躍上了酒樓的房頂,從街道兩邊的建築的屋頂上走。
錦桐從他懷裏探出頭來,然而被呼嘯的寒風一吹,她打了個哆嗦,又鑽回蕭珩的懷裏了。
“我們去哪兒?”悶悶的聲音從懷裏傳出來。
蕭珩低下頭,便看到嬌人兒縮成一團的小模樣,心底一軟,他沒忍住低下頭偷了個香,在錦桐的瞪眼下暢笑出聲,道:“帶你去看煙火”
鬧街上,蘇錦繡和蘇錦瑤兩人走在一起,身後跟著五六個丫鬟小廝。
蘇錦繡滿臉煩躁,她左右看了看,跺腳道:“一群人都死哪裏去了,轉過頭就不見了人影!”
蘇錦瑤乖巧地跟在她的身旁,輕聲道:“剛剛二姐姐和四姐姐都被人群衝散了,咱們要不要回馬車等她們?”
“等?”蘇錦繡尖聲道:“離亥時還有一段時間呢,我都還沒玩夠,六妹妹你要是害怕,就自己回去等吧,我才不管她們了,我也自己去玩兒!”
蘇錦瑤小臉一白,連忙搖頭,“我跟三姐姐一起”
姐妹們都被衝散了,她一年才回一次京都,對這裏根本就不熟,要她自己一個人回去找馬車,她害怕。
蘇錦繡輕哼一聲,往一旁賣糖人的攤子走過去。
另一邊,沈若雲帶著自己的丫鬟在人群裏穿梭。
丫鬟低聲勸道:“姑娘,咱們都找這麽久了,靜王世子會不會已經走了啊?”
沈若雲眸光微冷,雲袖下的拳頭攢得緊緊的,剛剛在比試台上,靜王世子救走了錦桐,兩人有婚約在身,鬼知道他們獨處會做些什麽!
隻要一想到這會兒錦桐正跟蕭珩你儂我儂地一起逛燈會,沈若雲就嫉妒得抓狂。
“再找找!”沈若雲咬牙道。
丫鬟輕歎了一口氣,隻能認命地仔細尋找了。
姑娘的脾氣好像變得越來越古怪了。
沈若雲閉了閉眼,她抬起頭,正好瞧見一抹柔和的亮光從旁邊的屋頂上飛快地掠過。
她微微一怔,再望過去,就隻能看到一個人的背影了。
而且那個背影好像還有點兒熟悉。
沈若雲眸光一亮,“在那邊”
她努力推開人群往蕭珩消失的方向快步走過去。
夜幕沉沉,天上雲絲清淺縹緲,不停地飄動著,月亮有時候會躲在雲層裏,有時候會露出一張臉。
今晚的月亮並不圓,但月光明亮,月華如練,還是十分耐看的。
四周偶爾有一兩顆星子閃閃發光,冷風呼嘯著從耳邊刮過,偶爾有細碎的發絲飄蕩出來,竟添了幾分淩亂的美感。
直到來到一片空曠的草地上,蕭珩才摟著錦桐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