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身份,嫁給侯府世子當世子夫人都綽綽有餘。
這就是兵權的勢力,同樣是庶出,曲思婷和蘇錦瀾可不是一個地位上的人。
據她所知,曲大太太已經在幫她物色人家了,她斷不能在這種時候離開京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被錦桐搶了一時的風頭,不急於現在報複。
曲思婷夾了一塊珍珠魚,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隻要她還在京都。
來日方長。
大花廳裏熱熱鬧鬧,就著楚翌和蕭珩的八卦用完膳,宴會也接近尾聲了。
兩位皇子和公主率先離開,然後前來的賓客才陸陸續續地離開。
錦桐是跟著侯爺和大太太她們一起回府的。
回到聽梅院,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錦桐一沾到床,直接就睡熟了,連到時間用晚膳都沒醒,直接一覺睡到了第二天。
翌日,陽光晴好,已經數日未曾再下雪,但冷風依舊,氣溫依然很低。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雪一停,商鋪和小攤販便又開始出來謀生活,家家戶戶都開始裝點買賣過年過節的用品。
自從平陽侯和平陽侯府大老爺入獄,大太太是每天都早出晚歸,一天都難見到她的身影。
一開始,老夫人還能體諒她,但越接近年末,府裏過年用品都還未置辦,大太太隻一心撲在找權貴救平陽侯府上而不管府內,老夫人也開始有怨言了。
這一天,錦桐一早來飛鶴院給老夫人請安,剛進門脫下身上的大氅,便聽到老夫人沉聲問道:“大太太又出府了?”
趙媽媽在一旁拿著美人棰替她捶肩膀,低聲道:“是,今兒應該是去了安定侯府上”
哐當一聲。
是茶盞被重重放在桌子上的聲音。
隻聽老夫人怒道:“這一天天整天的往外跑,我能體諒她救父心急,但她是不是忘了她也是這侯府的當家主母?日日被娘家的事絆住,這侯府的事她就不管了?就快要過年了,這逢年過節送禮祭拜的東西,她都準備好了?!”
趙媽媽連忙讓老夫人息怒,勸道:“大太太也是個有分寸的,許是這次平陽侯府的事茲事體大,大太太忙昏了頭,離過年還有段日子,老夫人不妨先派人去棲霞院提醒提醒”
老夫人輕揉額頭,揮手道:“你去安排吧,若是她再不管府內,這中饋就交出來!府裏不隻有她一位太太!”
趙媽媽點頭應下。
屏風外,錦桐聽了一會兒,聽到老夫人要大太太將中饋交出來時,她嘴角微勾。
這些天看到大太太為了平陽侯府的事焦頭爛額,她是心情好得直哼哼。
讓她有事沒事就想著算計她,她的這份大禮,大太太還滿意吧。
錦桐摸了摸手腕上的東珠藍玉手鏈,俏臉帶笑地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墨竹軒內,蕭珩晨起後正在院子裏練武。
祁律閃身出現,“爺,不好了”
蕭珩將軟劍收回腰間,拿了祁宇遞上來的拍子擦了擦臉,一邊往屋內走一邊道:“平王府那邊出了什麽事?”
自從那日在曲大將軍府楚翌被他一腳踢吐血昏迷不醒後,蕭珩就派了祁律去平王府監視了。
那一腳,出了多少力他一清二楚,楚翌吐血是真,但昏迷不醒就讓他懷疑了。
祁律臉色不善,在蕭珩耳邊嘀咕了幾句。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蕭珩剛剛還平淡的臉色,一瞬間漆黑如炭。
他的拳頭握緊,發出咯吱聲響,“卑鄙無恥!”
祁宇臉色低沉,“爺,屬下去......”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蕭珩擺了擺手,楚翌好歹是皇室中人,要殺他,也不能一時衝動,得從長計議。
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敲幾下,驀地,一抹亮光在他日漸變深的藍眸中閃過。
他示意祁律附耳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祁律點點頭,領命消失。
安國公府
上空,一隻雪白的鴿子繞著安國公府飛了幾圈,隨後,似乎是有所感應,它站在房梁上,撲閃了幾下翅膀,飛進了外院書房。
一隻骨節分明長滿了厚繭的大手一把將鴿子接住,起初鴿子還撲騰了幾下翅膀,隨後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便安分了下來。
大手從信鴿腳踝上的竹筒裏取下一封信打開。
當看到信上第一行字時,男子臉色一變,連忙走進書房道:“國公爺,不好了,咱們在雲州的鐵礦山被靜王府發現了”
安國公手中的狼毫筆瞬間化為兩截,他的臉色一黑,沉聲道:“發生了什麽事?”
男子將手中的信交給了安國公,“據說是靜王府的暗衛出任務途中經過雲州,無意中發現了礦山的地址”
安國公周身縈繞著陰沉的氣息,拳頭攥緊,信紙在他的手中化為了一堆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兵部尚書的位置落入皇上手中,吏部尚書入獄,平王楚翌昏迷,現在雲州礦山又被朝廷發現,這半年,他們可是諸事不順,仿佛上天有意跟他們作對似的。
男子擔憂道:“國公爺,咱們的人......”
安國公疲憊地閉上了雙眼,“咱們的人沒被發現,正好當時下雪,怕出意外,沒讓人下去挖礦”
男子鬆了一口氣,旋即臉色又凝重道:“礦山被發現,朝廷肯定會派人去挖采,到時候礦山曾經被人挖采過的事就瞞不住了”
安國公冷哼一聲,拿來一張宣紙寫上幾句話,再蓋上自己的私章,遞給男子道:“派人去雲州,礦山的痕跡務必銷毀了”
“是”
安定侯府,門前
安定侯夫人的丫鬟親自送大太太出門,道:“夫人放心吧,等我家老爺回來,我家夫人會幫您在老爺跟前說的”
大太太目露感激,“有勞安定侯夫人了”
丫鬟福了福身,卻在轉過身後,臉上恭敬的表情唰的一下就沉了下來。
經過花園時,有丫鬟迎上前,笑喚,“秋菊姐姐”
那丫鬟看了一眼秋菊身後,笑道:“這是送定遠侯府大太太出去?”
秋菊點了點頭,目露鄙夷,“不過是一個落魄侯府嫁出去的女兒,平陽侯府犯下那等無恥的過錯,若不是看在定遠侯府的麵子上,我們家夫人才不會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