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琉璃走出房門,卻已然不見了雲蓁的蹤跡,她微微一怔,猛地撲上欄杆,四處搜尋一番。
隻是不論琉璃如何搜尋,這四處已然不見了雲蓁的蹤跡。
琉璃麵色大變,狠狠瞪了跟出來的白止一眼,身形極掠而出。
“做什麽?”被人突然拉入房間的雲蓁麵無表情的出聲開口道。
將雲蓁攬入懷中的男子發出愉悅的笑聲,伸手撫了撫雲蓁的麵頰。
卻不妨被雲蓁偏頭躲過,男子也不介意,略略彎下腰,與雲蓁麵頰相貼,親昵的開口道。“你好似也不甚吃驚?”
雲蓁抬眸,瞧了男子一眼,男子常年清俊的輪廓線,此刻因為好心情,故而染上了一絲的柔和,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在表明他現下的心情。
本就十分俊秀的容色,因為這難掩的喜色,越發顯得十分顯目。
雲蓁眉梢一揚,不答反問道。“你便那般想要惹得我動怒?”
在她眼前的這張麵孔,正好與隔壁跟那位承歡郡主交疊在一處的男子容貌重疊在一處。
便是知曉隔壁那個十有八九不是祁盛華,但是讓雲蓁眼睜睜瞧著頂著祁盛華那張麵孔的男子與旁的女人交纏,她心中便不由的浮出一抹不悅來。
她眉頭緊蹙在一起。
祁盛華輕輕在雲蓁麵頰上落下一吻,聲音之中尚且帶著幾絲掩飾不住的笑意。
“好了,這不是讓你收拾了白止一頓了麽?”
雲蓁聽聞此話,冷哼一聲,倒是不再說些什麽。
她確實是瞧著白止橫豎不順眼,故而琉璃暴怒狀態之下,揪住白止一陣暴打,她也不曾阻止。
祁盛華倒是瞧得通透,隻是。
眼見雲蓁目光不善的抬頭向著自己瞧來,祁盛華喉間發生一聲低低的笑聲。“你今兒既然趕來的如此急切,想來也是得了些消息吧?”
聽到祁盛華如此開口,雲蓁的眸光不由閃爍了片刻。
祁盛華伸手將雲蓁攬入懷中,伸手撫了撫雲蓁的鬢腳,而後親昵的在雲蓁鬢腳落下一吻。“這位南唐陛下野心不小,畢竟是費勁了心思,還讓自己的兒子出賣色相五年,這五年下來,南唐陛下得到的好處,可是沒有多少。”
“估摸著都被皇甫珩自行給吞下了。”
“這一番謀劃下來,竟是落到如此,南唐陛下如何安心?”祁盛華眸光閃爍,將雲蓁拉到座位旁落座。“便想著,借由此次國宴,將幾國使臣拉攏在側。”
祁盛華意味深長的抬眸瞧了雲蓁一眼,“泠國現下是個什麽情況,你自己心底怕是比我要清楚。”
“各國來使皆是有幾分重量的人物,而泠國現下,能夠有些分量的,數來數去,也唯有駐守邊境的鎮南王了。”祁盛華提及此人,眉頭不由微微一蹙,心中不由浮出幾分不悅之色。
他瞧著司空傲那副德行,又是與雲蓁一同長大,司空傲是個什麽心思,他心中跟個明鏡似得,十分清楚的很。
“這鎮南王若是一旦被調走,在南唐國境之內,惹出了什麽是非。”眼見祁盛華的思量與自己不謀而合,雲蓁下意識偏頭瞧向隔壁,眉頭緊緊蹙在一起。“那位承歡郡主,又如何會出現在此?”
“至於那位承歡郡主。”祁盛華眉梢微微一勾,似笑非笑的瞧著雲蓁,那眸底卻是浮出一抹奇異顏色。
他自然是知曉雲蓁衝了回來,卻未曾阻攔雲蓁,一來是動了些心思,想要瞧瞧雲蓁到底會是個什麽態度,二來,也是想要雲蓁體會一番,當初他眼睜睜瞧著她出嫁之時那副心情。
隻是原本是如此打算,但是當真如此做之時,卻又是心軟了幾分。
“那位微末公主。”雲蓁沉思之間,仿若已然琢磨通透祁盛華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莫不是?”
眼見雲蓁一點便明,祁盛華點了點頭道。“興許是我抗拒之意表露的甚是鮮明,那位南唐陛下也察覺出萇楚無意於此,便出此下策。”
堂堂一國國主,竟是用如此下作手段,雲蓁眉頭微微一蹙,也不知,成和親王知不知曉。
她似笑非笑的抬眸瞧了祁盛華一眼。“難怪,就算是我一路莽莽撞撞的衝進來,也隻是在房門口有個白止守著罷了。”
“怕是那位南唐陛下指望著你們成就好事罷。”
畢竟這位承歡郡主雖說不如公主,但是身份地位也是不低,若是與祁盛華發生了些什麽,萇楚想要掩蓋其醜聞,自然得上門提親才是。
這位承歡郡主怕也是甘願的,畢竟她原本便肖想著祁盛華的容色。
說不準,這個辦法,還是她自行提出的。
“你回了消息,讓萇楚莫要攙和入其中?”雲蓁斟酌著祁盛華這話中深意,不由略略有些怔忡,抬眸瞧了祁盛華幾眼。
祁盛華眸底染上了一絲笑意,伸手托住雲蓁的麵龐。“畢竟,泠國的輕凰郡主,若是傷口好了,便總歸是要當我萇楚三皇子妃的。”
雲蓁雙眸微微一眯,默不作聲的瞧著祁盛華,總覺得,此事絕非如此簡單。
若是祁盛華當真在那位萇楚陛下心中如此重要,如何會受那般重的傷?
對上雲蓁的眸子,祁盛華心知是瞞不過雲蓁的,不由略略歎息了一聲,而後撫了撫雲蓁的鬢腳,淡淡開口道。“不論哪位國主,到底是心係天下,泠國現下處於什麽位置,你也理當知曉。”
就算是祁盛華話說至一般,雲蓁也大概清楚了祁盛華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她眸光一深,直勾勾的盯著祁盛華。
“這泠國現下乃是個香餑餑,誰人皆是想要咬上一口,但是這一塊,是諸國平分,還是一國獨吞,這個便是那些國主應當考慮的了。”祁盛華幽幽然歎口氣。“你可明白?”
話已至此,雲蓁如何不知曉,祁盛華到底是如何說服了萇楚那位陛下。
雲蓁雙眸微微一眯。“你便如此確信?”
“我定然會嫁於你?”
話音剛落,祁盛華那幽深的眸子便定定的落在了雲蓁麵上,仔細的瞧了雲蓁半晌,眸底的笑意逐漸退卻,他的手指一點點拂過雲蓁的麵頰,似乎是在勾勒雲蓁的麵部輪廓一般。
他輕輕勾住了雲蓁的下巴,擒住雲蓁那張不斷吐出讓他心中不滿的小嘴。
動作粗魯的仿佛是要懲戒雲蓁般。
隻是到了最後,他動作又不由放柔了些。
“這一輩子,我可不會再瞧著你為他人披上紅妝。”祁盛華湊近了些,在雲蓁的耳畔低喃道。“除非,我死,否則,你莫想要與旁人結合。”
“你這輩子,隻能與我相攜到老。”
雲蓁眸底浮出一抹淡淡笑意,隻是此等笑意稍縱即逝,飛快的便又被她掩藏了起來。
“你可知曉此番下場?”
似乎不曾想到雲蓁竟是會反問如此一句,祁盛華不由微微一怔,抬眸瞧了雲蓁一眼,怔怔然之間,反應過來,眸底不由浮出一抹狂喜之色,一把將雲蓁攬入懷中。
“若是應下了,可不許反悔。”
“恩。”發自喉間的鼻音,輕的幾乎讓人毫無所覺。
但是湊的及近的祁盛華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不由猛地將雲蓁臉頰扳過來,定定的瞧著雲蓁,口中遲疑著開口道。“你說什麽?”
瞧著祁盛華仿若是魔怔了一般,直愣愣的瞧著自己,雲蓁麵上淡淡浮出一個笑容,點頭道。“恩。”
祁盛華唇角綻出一個笑容,那笑容仿若事是,雪山融化後的暖陽初春,花蕊綻放般和煦讓人如沐春風,能夠清晰的分辨出其的歡喜。“你應下了?”
“你可信我?”祁盛華的麵色陡然沉寂下來,死死的鎖住雲蓁的麵龐。
雲蓁伸手撫上祁盛華的麵龐。“恩。”
“泠國現下的處境堪憂,若是你當初當真動了這些心思,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雲蓁唇角蕩出一個笑容,開口道。“盛華。”
“我一向是信你的。”
祁盛華點了點頭,將所有的一切給強行壓了下去,隻是眉梢眼角綻出的喜色卻是掩蓋不住。
畢竟他原本不曾想過逼迫雲蓁,隻是到底心中甚是清楚,泠國有難,雲蓁以往可以避之不見司空傲,但現下,卻是定然需要去麵見司空傲的。
司空傲乃是一大勁敵,畢竟乃是與卿凰一同長大。
心中又難免對雲蓁有些臆想,否則,也不會遞帖子求娶雲蓁。
若是讓司空傲知曉了雲蓁現下人在南唐之中,難免心中不會動些歪心思。
不過,雲蓁的性子,他心中十分清楚,若是她不願,旁人如何也是逼迫不得的。
祁盛華斟酌了片刻之後,開口問道。“你何時去與司空傲相見?”
雲蓁再三斟酌了片刻之後,方才開口道。“此事事關重大,是萬不可隱瞞司空傲的。”
她多多少少也知曉司空傲的心思,也知曉祁盛華此刻是在憂慮些什麽,隻是此刻這些卻是避之不及,無法避免。
“司空傲乃是雲修現下的一大依仗,泠國現下內憂外患,現下最為主要的,便是讓司空傲尋個由頭平安回至泠國。”
“這位南唐陛下,怕是一早便瞄上了司空傲。”
她原本以為,那位南唐陛下會陷害司空傲。
但是萬萬不曾想到,也不知這位南唐陛下到底是個什麽心思,竟是將承歡郡主送至了祁盛華這裏。
司空傲那方他到底是想要取個什麽由頭?
雲蓁百思不得其解,隻覺需要盡快與司空傲見上一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