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桐道:“這兩份東西都是三妹妹和朱表妹從我的院子裏拿的,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將我的東西拿來當彩頭送人,那套翡翠頭麵就算了,但那端硯可是舅舅給我的,爹爹應該知道,端硯是貢品,平常就很難得,舅舅將端硯送給我,是疼愛我,這端硯我很是喜歡,都舍不得用,三妹妹和朱表妹居然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將我的東西拿走,這舅舅不知道還好,萬一以後舅舅知道了他送給我的端硯被當成了彩頭送人,我該怎麽跟他解釋?”
隻怕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有,因為舅舅就算知道了也就是心底不疼快那麽一會兒,並不會真的怪她。
“兩樣東西我都鎖在了庫房裏,鑰匙就在江媽媽手上,江媽媽不經過我的允許就將庫房的東西拿出來送人,難道我不應該罰她?庫房貴重東西多,還有娘親的嫁妝在裏頭,這次不罰江媽媽,難道要等到我的庫房空了,娘親的嫁妝都被江媽媽拿光了才要罰她嗎?”
錦桐越說越生氣,她是真的很生氣,那端硯被當成了彩頭,她不知道誰贏走了,就算知道了,她也拿不回來了。
已經送出手的東西,老夫人為了侯府的臉麵,不可能會讓蘇錦繡和朱嫣然去討回來。
侯爺和老夫人聽完臉色都黑了,大太太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今天的事是蘇錦繡做錯了,懲罰那是一定的。
“把三姑娘和江媽媽給我叫過來!”老夫人冷了聲音道。
錦桐讓紫兒和碧兒將江媽媽帶進來。
江媽媽臉色蒼白,錦桐打了她三十大板,並沒有讓人給她請大夫,聽梅院的丫鬟婆子也知道看臉色行事,江媽媽這次擺明了得罪死了錦桐,她們對她避之不及,生怕錦桐遷怒於她們,也就沒人願意幫江媽媽上藥了。
大太太望著趴在地上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嘴裏還不斷喊著冤枉的江媽媽,眸底閃過一抹狠意。
江媽媽,她今天肯定是保不住了。
她是決計不能幫江媽媽辯駁的,因為整件事,就算有誤會,那也隻可能是蘇錦繡和朱嫣然找了錦桐當借口蒙騙江媽媽將東西拿出來,錯的人還是蘇錦繡,而且還錯得更離譜,不問自取視為偷,蘇錦繡覬覦嫡姐的東西,不惜撒謊蒙騙嫡姐的奶娘將東西偷出來,傳出去了,蘇錦繡還有什麽名聲可言。
很快,蘇錦繡便來了,一進門,她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爹爹,祖母,大姐姐冤枉我,我沒有擅自拿她的東西”
蘇錦繡一雙眼睛紅彤彤的,扁著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
大太太恨不得站起來罵一聲蠢貨!
她怎麽就生了一個這麽笨的女兒,上次擅自拿了錦桐的東西已經吃了一次虧,這次還不知道收斂,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賠進去,還給了錦桐借口除掉江媽媽。
侯爺和老夫人都不是傻子,蘇錦繡和朱嫣然好好地準備彩頭,去聽梅院做什麽,江媽媽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冒著被主子責罰的風險自己從庫房將東西拿出來送給蘇錦繡和朱嫣然,若她真這麽做,她腦袋肯定被門給來回擠了還差不多。
整件事,明眼人都知道是蘇錦繡和朱嫣然坑了錦桐,擅自拿了她的東西當彩頭送人。
本來蘇錦繡若是乖乖認錯,老夫人和侯爺還會看在她認錯態度良好,知錯就改的份上不會罰得那麽重。
她倒好,一進來就喊冤枉,做錯事了還不知悔改,老夫人絕對會罰得更重。
果然,老夫人和侯爺的臉色,在蘇錦繡喊了冤枉之後,變得更黑了,都可以跟那用了幾百年的陳年老鍋底相媲美了。
要說侯爺這輩子最愛的人是誰,那毫無疑問絕對是曲雲煙,曲雲煙死後,錦桐就是他的心頭肉。
若不是當年那個意外,他根本不會娶大太太。
就算蘇錦繡也是他的女兒,但能跟錦桐比嗎,現在蘇錦繡都欺負到錦桐頭上來了,還不知悔改,一味地推卸責任,他能不生氣?
他氣大了!
侯爺渾身上下散發著滔天的怒氣,指著蘇錦繡就朝大太太吼道:“堂堂侯府嫡女,覬覦嫡姐的東西,不問自取,做錯事了還不知悔改,一味地推卸責任,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蘇錦繡身子一抖,後知後覺地知道自己又做錯事了,她不應該喊冤枉,她應該主動承認錯誤的!
蘇錦繡眼眶更紅了,這次是真的要哭了。
侯爺發怒,她能不怕嗎。
她做錯了事,還連累娘親被爹爹罵。
都怪蘇錦桐!
以前她又不是沒拿過她的東西,以前她都不吭一聲,她當然就以為她是願意的了,現在不願意又不早說,還跑來跟爹爹和祖母告狀,害得她跟娘親被爹爹和祖母怪罪。
都是蘇錦桐害的!
蘇錦繡咬著唇瓣,望著錦桐的目光冷得駭人。
錦桐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頭。
突然被侯爺吼,大太太也委屈極了,這段日子為了駿哥兒的婚宴,她是從早忙到晚,嫁進侯府的這些年,她自問一直將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從來沒有讓後院的瑣事煩到侯爺。
她在侯府辛苦了十幾年,如今侯爺竟然為了錦桐吼她?!
屋子裏還有丫鬟侍候,侯爺當著這些丫鬟的麵吼了她,她還有什麽威嚴和麵子可言!
大太太心底微寒,但現在她們母女處於劣勢,她除了承認疏忽,讓侯爺和老夫人消了怒氣,別無他法。
大太太紅著眼眶,跪下來道:“錦繡做錯事不知悔改,都是我的錯,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有教育好她,侯爺,老夫人,錦繡還小,即便做錯了事,也隻是她跟錦桐兩姐妹之間的小打小鬧,錦繡已經知錯了,侯爺和老夫人要罰,就罰我吧,是我沒有教育好她,錦繡會做出這樣的事,都是我的錯”
“娘”蘇錦繡哭著撲進大太太的懷裏,“爹爹,祖母,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再犯了,嗚嗚”
蘇錦繡哭得可憐,老夫人有些於心不忍,到底是她的親孫女。
況且老人家,耳根子總會軟些。
老夫人輕歎了一口氣,“好了,都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