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在死者家院子裏,死者趴倒在地,頭部下有一攤血,身旁丟著一支螺絲刀。
院門口扔著一根樹枝,地上有著一條一條的痕跡,看得出,這院子裏的足跡被破壞了。
“死亡時間為清晨四點,死者脖頸左側傷口為一字型,創緣整齊,創周有挫傷帶,動脈出血,死於失血過多。死者手上中繭,是個經常幹粗活的人。”
楚伊人說完,王曉光拿過屍體旁的螺絲刀說道:“凶器就是這把一字頭螺絲刀了,端部較銳,與傷口吻合。上麵血跡是有的,但沒有提取到指紋。”
說著,王曉光舉起之前從院門口撿來的樹枝說道:“現場腳印被疑犯用這跟樹枝破壞,上麵同樣沒有留下指紋。”
他說完看了一圈,竟然沒看到龍子涵。
艾琳朝著門外指了指,王曉光便看到龍子涵現在樹下仰著頭尋找著。
龍子涵知道,疑犯犯案時又帶著手套,掃足跡的樹枝上都未留下痕跡,如此小心,那麽,這棵樹也該是沒有痕跡的。
然而,他還是來仔細查看了。他抱著一絲僥幸。萬一呢?萬一這樹上留下什麽痕跡了呢?
然而很遺憾,從斷掉樹叉的位置來看,這裏什麽都沒有留下。
這個結果讓他很是失望,即便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緊接著,龍子涵又走進了死者家中查探,艾琳也跟了進去。
“龍少……”
此時,莫北正帶著一個警員在屋內檢查著。
龍子涵點了點頭,問道:“查到什麽了?”
莫北搖了搖頭,說道:“暫時沒有。”
龍子涵環視四周發現屋中打掃的挺幹淨,桌椅擺放整齊,沒有一處淩亂,屋內沒有多餘雜物。
打開衣櫃,衣櫃內的衣服也疊的板板正正,分類放置的整整齊齊。
艾琳說道:“死者有個勤勞賢惠的妻子。”
龍子涵點了了點頭,心裏已經猜到。
男人即便愛幹淨,會打掃房間做家務,也不會如此細致。
更何況,看死者身影,該是個做粗活的人。
不經意間,他看到一麵牆壁上,有一豎排不同高度但相差不多的刻痕。
他抬手摸了摸,說道:“應該是為了記錄孩子身高的。”
因為他們家在他小的時候,也是這樣記錄過他的身高。
“不過,最上麵的這一道刻痕比其他的要細一些。”
隨即,他在牆根下找到了一個小工具箱。工具箱內設備齊全,而螺絲刀十字花、一字型的各一把,而且不舊不新,用起來應當正趁手。
他明白,凶手不會大費周章的進屋,取了螺絲刀來做凶器,再到門外去殺死屋主。
但是,什麽人會隨身攜帶螺絲刀?
凶手沒有留下痕跡,必定是早有預謀。可既然是早有預謀,凶器為什麽是螺絲刀?
就在龍子涵思索之際,劉元恒走了進來。
他匯報道:“死者謝文東,今年三十一歲,在東碼頭做卸貨的活兒維持生計。今早被路過的鄰居發現死在了這裏,據說死者一家跟周圍鄰居算不得非常好,但也說的過去,沒有仇怨。”
龍子涵問道:“死者家人呢?”
劉元恒說道:“昨天一早,死者妻子帶著兩個孩子回娘家了。聽說是家中弟弟過幾日要娶妻,她回去幫忙了。”
龍子涵歎了口氣,有些沉重的說道:“打聽下位置,派人去通知吧。”
劉元恒應道:“是……”
警局,會議室內。
楚伊人皺眉說道:“屍體和現場沒有過多的犯罪痕跡,凶手沒有留下線索。不過,根據傷口來看,凶手的身高跟死者大致差不多。而且凶手下手時毫無停頓,一次成功,沒有半點猶豫。”
龍子涵幽幽道:“幹淨利落,準確無誤,毫不遲疑,看來凶手不是第一次殺人,而且已經習慣了。”
艾琳抓了抓頭發,有些心煩的說道:“一般情況下,凶手都會選擇比較僻靜、黑暗、隱秘的地方行凶。而凶手卻在死者家室外就動手了,這說明凶手並不畏懼。而凶手的手段和反偵查技巧當真讓人有點怕啊,就跟前幾天周衛明遇害案一樣,讓人無從下手啊。”
莫北說道:“稍後,東碼頭咱們也要走一趟……”
會議全程,龍子涵都沒有說話,隻是皺著眉,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啊……”這時,淒厲的哭聲從走廊盡頭傳了過來。
“當當當。”敲門聲響起。
當龍子涵回過神,抬頭望去之時,艾琳已經替他發聲:“進。”
一個警員打開門,說道:“龍少,死者家屬來了。”
龍子涵看向艾琳,說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艾琳微微一愣,說道:“你一向不喜見死者家屬的。”
龍子涵說道:“左右也沒線索,不如跟你去見見,或許有什麽發現。”
艾琳點了點頭:“走吧。”
當謝文東的妻子徐慧娥漸漸從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平靜下來後,她哭著說道:“我們說好了,三天後她去我娘家參加我弟弟婚禮,順便把我和孩子接回家的,可才分開一天,這就陰陽兩隔了。”
龍子涵問道:“你丈夫可有仇家?又或者是得罪過什麽人?”
徐慧娥歎了口氣,說道:“他是個直腸子,說話不經大腦,總是會得罪人。但也不至於……”
“近期他可與什麽人來往?”
徐慧娥回答道:“他天天去碼頭卸貨,早出晚歸的,哪有什麽時間跟人來往。要硬說來往,那也就是與他一同卸貨的那些人了。”
聽徐慧娥說完,龍子涵又問上了幾句後,送走了她。
看著徐慧娥遠去的背影,龍子涵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走吧,去東碼頭看看去……”
東碼頭,一群身強體壯的男人,從貨船上扛著一袋袋貨物下來。
龍子涵打聽了一番後,找到了平日裏與謝文東相熟,且一起幹活的哥們,問道:“謝文東人緣怎麽樣?”
男人一邊擦汗一邊說道:“還行吧。”
龍子涵微微皺眉,說道:“你的回答太含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