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誰才是小三
有一天,姍姍和一個女朋友閑聊,那女朋友給她講了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大款在經常有業務來往的幾個城市裏都買了房子安了家,每個家裏都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而且都有合法結婚的手續,這位大款長期來往於這幾個家之間,過著人不知鬼不覺的三妻四妾的生活。結果,一個妻子發現了真情,查到了所有妻子的電話號碼,並且將真情告訴了所有的妻子,引起所有的妻子共同上法院告狀,大款被判重婚罪進了監獄,幾個妻子為爭奪財產打得不可開交……
聽故事時姍姍心裏“激靈”一下,媽呀,麥迪該不會是在東北也有個家吧?!以前,年輕的姍姍根本就沒往這方麵想,現在越想麥迪的行為蹊蹺:麥迪一表人才,事業上又成功,生理上又沒有毛病,哪能35了還不成家?沒結婚前姍姍百般求婚他百般拖延,最後萬不得已才同意結婚;現在工作調動又拖延了這麽久,仍然沒有一點兒進展,肯定也和這事兒有關。
因為工作一調動——不管是姍姍調到東北還是麥迪調到深圳,麥迪在東北的妻子和深圳的妻子就要到一個城市來,那麽,事情暴露的概率就大多了。
姍姍有些後悔了,自己在和麥迪發展成那種親密關係前為什麽沒調查一下?為什麽輕信了他的話。
這也難怪,人在相愛的時候是智商最低的時候。
現在,女朋友的那個故事提醒了她。
姍姍要調查一下,她要證實麥迪在東北到底有沒有家。
如果按照正常的辦法,她可以打個電話給丈夫在東北的永泰貿易公司的人事部門,但是麥迪告訴過她不要給他的公司其他人打電話,他說公司的人事關係很複雜,有幾個人和他不太和,總想把他從總經理的位置上擠下去,如果有女人從深圳給公司打電話會讓人家說三道四,或者借題發揮。
姍姍當時相信了麥迪的話,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她希望自己的丈夫好,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冒失給丈夫添任何麻煩。現在想想,也許這也是麥迪防備她調查的一種手段。
問題總是要解決的呀!怎麽辦?
女人自有女人解決問題的辦法。於是,姍姍就在麥迪上次從深圳回東北時,在他皮箱裏的白襯衣上放了一根自己的長頭發,向東北麥迪可能存在的家和可能存在的妻子發出一種探索信號。
現在,丈夫從東北回來了,她發出的探索信號會有回音嗎?
……姍姍在皮箱裏找著,她找得很細致,她堅信東北那邊的那個女人也會像她一樣細心,能發現自己發出的試探信號。同時,姍姍也堅信那個女人會以適當的方式給她回答。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姍姍拿出牙具,口杯,書本,電動剃須刀,手紙,襯衣……哦,她終於在襯衣上發現了。
那也是一根女人的頭發,比自己的頭發短,顏妤色有些發黃,但那是一種黑中帶黃的自然黃,不是用化學藥水染的。有這種自然黃頭發的女人並不多,但個個都是漂亮女人。姍姍認真地觀察那根頭發,發稍打了一個勾,拈在手裏像撲克牌的“J”。這是梳”荷葉”發型的女人才有的頭發,姍姍斷定那女人一定是瓜子兒臉,因為隻有那種臉型的女人才留”荷葉”發型。
終於被證實了,麥迪在東北那邊還有個女人,還有個家。
那一陣子,姍姍的心情既沉重又輕鬆。
沉重是因為她現在才明白自己被這個男人欺騙了。
輕鬆的是她認為事情搞清楚了總比繼續被蒙在鼓裏強。
姍姍想得更多的是現在怎麽辦?
拿著這根頭發直接和麥迪談?
不行,頭發雖然是證據,但畢竟不是有力的證據,談不好會打萆驚蛇,反而影響事情的進一步進展。她必須想辦法讓麥迪徹底痛快地承認,這就必須搞到足夠的證據。而現在,一根頭發還達不到這個目的。
頭發隻是線索,順藤定能摸出瓜來。
麥迪從衛生間洗澡出來了,他當然不知道的一根頭發已經跟隨他從千裏迢迢之外闖進了他在深圳的家,在這個家裏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他依然興高采烈,像個孩子似地嚷嚷著餓了,要吃飯。
姍姍不露聲色,仍然按照自己今天準備好的食譜將飯菜做好,擺滿一桌海鮮新菜,五顏妤六色。
兩人一起吃了姍姍準備的可口的晚飯。
該是上床的時候了,姍姍仍然不露聲色,像平時一樣,先鋪好被褥,又在衛生間裏將自己洗得幹幹淨淨,然後將自己脫光。在沒上床之前,她還拿出了兩小包飲料,用水衝了兩杯,遞給麥迪一杯,自己喝了一杯。
“什麽東西?”麥迪躺在床上接過杯子問。
“興奮劑。”
“幹什麽用的?”
“香港那邊過來的,我的一個女朋友用過了,她向我介紹說和她老公一起用過,上床時幫助你更興奮,飄飄然……”現在的姍姍已經是經過男人的成熟的女人了,說起床第之間的事大大方方的,不臉紅。
“是嗎?有這好東西,我也開開眼。”
麥迪將那杯興奮劑一飲而進。
一個久別勝新婚的夜晚開始了。現在的姍姍已經不再是那個沒有床上經驗的處女了。年輕漂亮女人的一種天賦使她很快就掌握了男女房事的全部奧秘,而她的青春活力使那些奧秘生輝,這一點是半老徐娘所沒法比的。
姍姍還以女人的聰明進一步發展了那些奧秘,改變了在床上總是女人被動的習慣,讓男女之間的主動和被動交替進行,讓麥迪更感到一種刻骨銘心的男人的享受。再加上服用了興奮劑的作用,使本來就很興奮的麥迪更加興奮,而且這種興奮持續的時間很長,更使麥迪飄然欲仙。
完事。
麥迪仰在一側,仰出一個活脫脫的”大”字,長出一口氣,說:
“這是我最滿足的一夜了。”
姍姍就想:哼,也許是最後一夜了。
第二天上午,麥迪去一家公司辦事去了,姍姍來到樓下一家電話亭打電話,幹這種事她不想用家裏的電話。
姍姍知道隻能用打電話的辦法進行核實了,因為這個辦法又快又準,以前沒打電話是因為相信了麥迪的謊話。
那家電話亭裏就一個老太太在看電話,老太太耳朵聾,但眼睛好使,聽不見人家說話,但能看計時表,能收錢。在這家電話亭裏打這種刺探隱私的電話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姍姍先翻找深圳電話號碼本,在《全國各地直撥區號》中找麥迪生活的東北那座城市的電話區號。
然後,她撥了區號加114。
那座城市郵電局查號台馬上有了回答。
“這裏是查號台,請講……”
姍姍說了麥迪公司的名字。
稍停片刻。
“請記錄……”電腦模擬的聲音報告出了一組電話號碼。
姍姍用筆將這組電話號碼記下來。
重新撥了區號加這組號碼,電話通了,是總機。
“請問你要哪裏?”
“請接麥迪辦公室。”
“請稍等。”
須臾。
一個女人接了電話,那女人的聲音幹澀蒼老。
“你好。”那女人雖然是問好,但是聲音冷冰冰的,讓姍姍感到了電話線那一端北國的寒冷。
“請問,是麥迪總經理的辦公室嗎?”
“對。”
“您是……”
“我是他的秘書葉曼咪。”
“葉小姐您好。”
“請問你是哪裏?”
“我是深圳海洋公司公關部的於小姐。”姍姍天生聰明,再加上這幾年在公關崗位上的應變實踐,即興編一個故事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們公司感謝路總經理和我們合作多年,想借他這次來深圳出差的機會送給他一件禮物,同時,也要送給他太太一件禮物,是一隻高級的發卡,哦,當然是那種鑲有鑽石的高級發卡……你知道,我們不想讓路總經理事先知道,我們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為了使送的禮物更合適,所以,我們想通過你了解一下路太太的情況。”
“你想知道關於路太太的什麽情況?”
“送發卡嘛當然要了解她的頭發,她是什麽發型?”
“荷葉型。”
“……頭發的顏妤色?”
“淺黑色的,但有些發黃。”
“那應該配白色的發卡……她的臉型?”
“長瓜子臉兒。”
“應該選擇窄一些的發卡……她的年紀?”
“30”
“她叫什麽名字?我們想把夫人的名字刻在發卡上。”
“顏妤。”
“他們結婚幾年了?”
“這也要刻在發卡上?”
“當然,以示對他們夫妻的……一種敬意。”
“7年了。”
“順便問一句,他們孩子幾歲了?”
“他們沒有孩子。”
“他們計劃生育?”
“不,是夫人沒生。”
“……順便說一句,我希望葉小姐不要把我今天打電話的事告訴路總經理的夫人,因為我剛才說過,我們想給路總經理和夫人個意外的驚喜……”
“我不會說的。”
“好,謝謝您。”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