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子涵環視四周，繼續說道：“你看這附近，雖然不是人來人往，也算是四通八達。你覺得，凶手會冒險跑來丟屍體麽？而更重要的是，發現死者的人，卻是在四點十分報的警……”
當龍子涵提出自己的疑惑後，艾琳皺起眉，幽幽的說道：“時間對不上。”
“是的，時間對不上。被害人的屍體是在四點前被丟在這裏的，可現場卻沒有血液，這是為什麽？”
楚伊人看向龍子涵，說道：“我想，死者的死亡時間存在著一定的誤差。”
一旁搜證的兄弟順口問道：“那有可能是什麽引起了這樣的誤差？”
楚伊人回答說：“環境、溫度都有可能影響死者的死亡時間判斷。而較大的誤差，可能是死者曾經被冷凍或者加熱引起的。”
龍子涵推測道：“張美娟跟三名朋友告別的時候是不到9點，而死亡時間是在12點左右。毛婷婷離開賓館時是9點，死亡時間卻是11點左右。雖然中途有人看到過她們，但是不得不說，死亡時間依舊對不上。所以，她們的死亡時間，或許也存在著一定的水分。”
艾琳說道：“既然現場沒有什麽有利線索，還是將屍體早點帶回去，從死者和死者身份上著手調查的好。”
龍子涵吩咐道：“死者穿著標準的學生裝，應該還在讀書，應該不難查出身份。先把屍體帶回去，迅速核對死者身份。”
艾琳猜測道：“這會兒，莫北應該把人帶回警局了吧？”
龍子涵歎了口氣，說道：“走吧，回去會會他……”
回去後，如艾琳所說，莫北已經將人帶了回來。
而一同被帶回警局的，除了王亮，還有一些帶有血跡的證物。
楚伊人在對王亮做了活體取證後，將證物一並拿回了法醫工作室。
審訊室內，王亮一臉莫名的看著龍子涵，問道：“你們叫我來，不是為了跟我大眼瞪小眼的吧？”
龍子涵問道：“昨晚至淩晨三點的時候，你在哪裏？”
王亮想也不想的回道：“上班以後，就在單位、看書睡覺，沒離開過。”
“你是幾點起來的？然後都幹了什麽？”
王亮有條理的回答道：“三點半被鬧鍾準時叫醒，然後就去洗漱，不到四點的時候，準時打開學校大門。”
“你每天都這個時間醒來？”
王亮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對啊，幾乎成了習慣了，每天都這個時間起來洗漱開大門。總不能等到六點多了，學生都來上課了，才打開學校大門吧？”
龍子涵問道：“開門時有人證？”
王亮點頭回答道：“有！早上來學校裏跑步的體育老師，看著我把門打開的。”
龍子涵又問：“那在你家中的多處發現的血跡，你怎麽解釋？還有，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弄的？”
王亮扭了扭手腕，說道：“今天殺雞的時候，手腕疼，沒抓住，讓雞跑了。我就滿屋子追，還被雞爪傷了手臂。那，你們看，就在這……”
說著，他擼起袖子，把傷口給兩人看。
見龍子涵點頭，他繼續說道：“後來，抓不到那隻雞，我就一怒之下，抓起菜刀砍了過去，弄得到處都是血……”
龍子涵皺眉看了看，那傷的確像是動物抓的。
正在龍子涵還想再問些什麽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龍子涵沒有像平時一樣，叫人進來，而是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因為他此刻已經相信，凶手是另有其人。
門外，楚伊人拿著實踐報告說道：“他不是凶手。”
龍子涵十分嚴肅的說道：“屍體說話了？”
楚伊人點了點頭，回答道：“不光是屍體作證，從王亮家中帶回的證物也不吻合。有些血液證實根本不是人血，而有些血液是王亮自己的。他家除了他自己的指紋，也沒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跡。”
龍子涵問道：“屍檢怎麽說？”
“和前兩起案件的受害人屍體狀況基本相同，而唯一不同的是，我們在死者的衣服上找到了蔥麻油、棕櫚蠟、羊毛脂以及著色劑和香料。這些成分是口紅的成分，而大部分中薪階層的人，都還在用胭脂點唇，這種成分的口紅，算得上是上流社會的產物。”
龍子涵微微眯起雙眼，疑惑的說道：“口紅？”
楚伊人點頭說道：“對，而死者的唇上，絲毫沒有任何口紅的成分。”
龍城站又問：“那個口紅是在什麽位置上找到的？”
楚伊人回答道：“肩和袖子對接的位置，因為衣服顏色深，口紅顏色淺，不太容易發覺。”
“肩膀……死者身高是……”
說著，他看了看屍檢報告，分析道：“死者身高是1米68，唇印在肩部，那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個女人，身高大約在1米58。”
楚伊人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
龍子涵歎了口濁氣，很是惆悵的自言自語道：“所以，現在是調查方向錯了，又要從頭開始的嗎？”
艾琳的分析一向精準，難道這次出了紕漏？
打發了王亮，龍子涵把自己關回了辦公室，一邊等待死者身份，一邊從頭整理著三起凶殺案。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進！”
門一開，劉元恒走了進來，說道：“不久前，一個叫尹小紅的女孩兒失蹤，家屬去支局報過警，穿著、打扮和死者相符。已經通知了家屬來認屍，稍後就會趕到。”
龍子涵歎了口氣，說道：“除非必要，我真的不太想見死者家屬……”
“國外有一個研究說，人‘情緒眼淚’中含有兒茶酚胺，大腦在情緒壓力下釋放出的一種化學物質，體內有過多的兒茶酚胺會引發心腦血管疾病，嚴重時，甚至還會導致心肌梗塞。被抑製的緊張情緒如果不能及時發泄出去，還會導致胃和十二指腸潰瘍、結腸炎或者其他與情緒有關的疾病發作。所以，帶有情緒的眼淚，是在排毒。身為警察的你，怎麽可以讓被害人家屬忍著眼淚慢性自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