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被守衛帶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狄朔和張利在沉默,冉晴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期望漸漸變成了絕望。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看見肖瀟被帶下去時那絕望的眼神,冉晴好像知道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大人物的事情他們從來不屑解釋,在眷琳娜招待狄朔和張利兩個人時,全程都沒有關注這樣一個渺小的存在。
這一刻,曾經熱情如火的姑娘終於被那無形之間的壓力擊垮,這一刻從靈魂低處升起的自卑是騙不了自己的。
短短十幾天,接連不斷的事情發生,唯一稱得上是好消息的隻有狄將的回歸。
當然,今天眷琳娜夫人也親自為他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因為最新型的設備,和最傑出的專家,啞巴趙他們終於醒過來了!
這絕對是一個足以令人手舞足蹈的好消息,狄朔和張利一聽到這個好消息後再也沒有其他心思了。眷琳娜夫人雖然有話要說,但是看到狄朔和張利那心不在焉的樣子也隻能作罷。
眷琳娜夫人連連擺手讓人將狄朔二人帶到重度監護室去,就在冉晴左右為難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去哪兒時,卻見一直沒有看過她一眼的貴族夫人站在她的麵前睥睨著眼。
“孩子,想去看看你的朋友嗎?”
語氣很平淡,睥睨的視線讓她很不舒服,態度更像是在施舍。
可是冉晴沒法拒絕,貴族夫人身上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幾乎讓她抬不起頭來,低微到了骨子裏。強行鎮定的吞了吞口水,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然後她就被一旁的侍衛帶走了,走之前冉晴回頭望了一眼那閃耀似火的紅裙,這就是王城家喻戶曉的貴族夫人,眷琳娜。人人提起都會豎起大拇指的眷琳娜。
雖然、雖然她很卑微,很微不足道。但是、但是,她也想有朝一日可以變成像夫人那樣舉足輕重的貴族啊!
白家沒有虐待囚犯的習慣,當冉晴心跳七上八下的跟著士兵走到地牢時。發現地牢裏雖然很幽靜,但是光線很好,空氣的流通也十分通暢,情況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糟糕。
肖瀟是被單另關在一個房間的,隔著鐵欄杆,冉晴這才發現,坐在地上垂著頭沉默不語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認識的肖瀟。
“你是間諜。”
不是疑問,是篤定,十分肯定的篤定。
雖然沒有人告訴過冉晴,可是一路上七上八下的猜測再加上眷琳娜夫人的態度,和現在即使被關在牢籠中也很強勢,永不低頭的肖瀟。這些無一不是在告訴她,她以前的認知都是錯誤的。
成為階下囚,肖瀟的狀況看上去並不好,披散的亂發讓她看上去就和女鬼一樣。
肖瀟隻是抬起頭看了一眼冉晴,欲言又止,最後則是徹底的閉嘴不言。
……
啞巴趙三人的情況雖然有所好轉,但是情況顯然也沒有好到狄朔和張利想象中的那個地步。
重度監護室謝絕閑雜人等進入,而插著各色管子的三個人還是處於昏迷狀態。
問過專家才知道,三個人情況雖然好轉,但是現在一天中最少還是得有二十二個小時是處於昏迷狀態中的。
想要完全恢複,這需要時間,漫長的時間和大巴的金錢,人力物力,缺一不可。
接下來的三天,王城動蕩,因大將軍的回歸而走投無路的義軍開始發瘋般的反擊。
王城內,家家閉緊大門,交加響起的槍林彈雨聲不分晝夜的響起。
機甲引擎發動聲,士兵絕望的嘶吼聲,這一戰足足打了六個晝夜,天朝大軍大獲全勝!
期間,狄朔和張利曾無數次懇求眷琳娜夫人出兵罪惡之都。眷琳娜夫人每日早出晚歸,竭盡全力的在各貴族之間走動。
王城動蕩到如此程度,讓貴族聯合起來出兵罪惡之都簡直是天方夜譚!
大將軍的回歸是一個變數,如若狄將沒有回來,貴族隻會留守帝都,不可能如此迫切的想要搶奪王城,事實給了人們響亮的一巴掌。
狄朔和賀蘭旭失聯,眷琳娜夫人卻奇跡般的聯絡到了夜行隊長,白四。
“罪惡之都還沒有淪陷,隻是情況很不妙。夜行已經損失了大半。”
眷琳娜夫人的臉色十分難看,縱使是耀眼的紅色也不能將她的麵色襯的紅潤起來。
連強大的夜行都損失了大半,罪惡之都的守城士兵的損失可想而知。
獸族百萬大軍壓境,賀蘭旭能獨自挑起大梁堅守這麽久已經遠遠超乎了狄朔的預料。
他們甚至已經做好了城防被攻破的準備。
良久,狄朔才抬起頭,他知道眷琳娜夫人已經盡力了,現在的白家隻靠著一丁點天朝士兵守衛,可以說是天朝貴族裏勢力最弱小的一家。
而曾經擁有夜行的白家,是多麽強大,令人望而生畏。
但這些還不足以成為狄朔原諒的理由,他隻是抬起頭凝視著眷琳娜夫人充滿歉意的眼神。
“貴族們背叛了我們。”
眷琳娜夫人沒有說話,嘴唇上下啟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貴族們’,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到底包括了多少人,誰也說不清,誰也道不明。但是眷琳娜夫人是可以肯定的,這三個字中,所包含的人裏,絕對有她,也有白家。
事實上這位擁有鐵血手段的貴族夫人很快就將負麵情緒壓了下去,她認為自己很有必要將帝國學院那些學生們的下落告訴他們。
“米粒和公主安排的內應負責將學生帶到教堂,我們安排一千多名學生上了不同的飛艇,可是在途中卻被義軍派來的戰機追上。我們有一半的飛艇下落不明,最壞的打算是當場被銷毀。不過貴族大多一致認為,義軍挾持了那六百名學生作為人質,大概是想和我們作為談判的條件。”
“夫人認為義軍會來談判?”
“不,那是大多數貴族的想法。以我對義軍的了解,公開屠殺那些學生才是他們會做出的事情。”
這些都是義軍做得出來的事情,天朝和義軍本來就已經勢如水火。
四百年的恩恩怨怨,已經不可能有緩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