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城頂層的一間明亮房間,是皇室成員專門用來休息的地方。
從窗口仰望下去,可以看到王城的風景。
狄朔和張利,影三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最終決定先發製人。
“不知眷琳娜夫人在這裏特意等我,是為何事?”
“皇甫王的召見,你不能去。”
眷琳娜的直白讓人大吃一驚,篤定的眼神卻讓人深感其中定有內幕。
白家是皇族的附屬,向來是王城世家中不可動搖的首席位置,現任皇甫王妃就是白家的女子。
隻不過近年來,因為白家的家主早年暴斃,偌大的白家隻剩下一幹女眷和一個尚未成年的幼子,聲勢雖然大不如前,可因為有皇甫王妃撐腰也不容人小覷。
這位眷琳娜夫人,乃是已故白家家主的繼室,早先未嫁之時便是王城赫赫有名的貴族女子,才華橫溢,驚豔四方。當年和白家家主終成眷侶時,二人還成就了一段不小的佳話。
雖然眷琳娜夫人僅僅嫁入白家三年,白家家主就暴斃,獨留下一雙前妻留下的兒女。多少人都在明裏暗裏等著看白家的笑話,卻不曾想這位年輕的貴族夫人硬是憑著一己之力,用女眷的身份在王城中博得了一片天地。
這番聲勢在白家家主的姊妹正式成為皇甫王繼室,新一任王妃時,得到了空前絕代的榮耀。
這十幾年來,白家就靠著一幹比男子還能幹的女眷,撐起了一片天。
這位眷琳娜夫人,是王城裏罕見的貴族,白家的身後站著的是整個皇室!
而眷琳娜夫人,本身也是一個極其能幹的女子,她很精明能幹,這也是皇甫王和皇甫王妃極其重用她的最主要原因。
“眷琳娜夫人,關於您的傳聞我略有耳聞,身為皇甫王和皇甫王妃最信賴的親信,我想知道您現在攔著我,不讓我受皇甫王召見是何意思?”
狄朔的態度很是恭敬,而眷琳娜夫人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平淡變得有些許急切。
“正因為我是白璿姐姐的心腹,才不能讓你去送死。”
“夫人此言我就不明白了,皇甫王深明大義,更何況這次召見我父親還在場,不知是怎麽個送死法?難道夫人認為,我父親狄將,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幼子赴死?”
“大將軍狄將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送死,但若是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呢?我知道你很難相信空口無憑的我。但無論如何,就算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我說的話,我今天也站在了這裏,攔截下你。”
眷琳娜夫人站的筆直,說話也理直氣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是她口中所說的‘空口無憑’。
但是僅僅憑著她所言,也不能證明這就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
“眷琳娜夫人,雖然我很想相信您,但是你所說的這些話並沒有證據能夠證明,皇甫王的召見若是不見的話,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後果。”
狄朔的話充滿了歉意,眷琳娜夫人卻一改先前有些急躁的表現,格外冷靜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張有些泛黃的陳年羊皮卷。
“這是一卷婚書,是當年大將軍狄將與我丈夫定下的親事。我不知道大將軍是否與你說過,但從米粒小時候起,她就知道自己有一位姓狄名朔的未婚夫。我白家從未想過要悔婚,隻是現在國難當頭,兒女情長自然要放在一邊。我不知道這樣的一紙婚書是否能證明我的立場,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我想,即使你是那座惡名昭彰城市的城主,應該也和你的父親狄將一樣,有一顆為國捐軀,至死不悔的熱血心腸。”
婚書?
未婚妻?
那位大名鼎鼎的王城貴女,白米粒?
狄朔這下子是徹底懵逼了,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位未婚妻!從始至終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啊!
張利更是誇張,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甚至還粗暴的從眷琳娜夫人的手上搶過羊皮卷,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上麵還蓋有狄家和白家絕對不可能被仿造的家印。
張利將羊皮卷恭恭敬敬的還給眷琳娜夫人,一個搞不好這可就是他兄弟未來的丈母娘啊!
張利用一副‘你小子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的眼神上上下下將狄朔打量了個徹底,卻被狄朔粗暴的一拳打的抱頭鼠竄。
“別搗亂!”
頭疼的看了一眼沒事盡搗亂的張利一眼,狄朔對著眷琳娜夫人抱歉一笑。
“眷琳娜夫人,婚約的事情父親從未跟我說過,這也許和他老人家常年駐守疆外有關。我很想相信你所說的話,但現在您拿出來的證據,隻能證明我有一位未婚妻,並不能證明你剛才所說的話。”
“雖然還是不能說服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提高警惕,不管於公於私,我都不希望你死。”
眷琳娜夫人的眼底流露出真誠,狄朔這才看到,對方大紅色的貴族服裝上有不少皺痕。這可不是一個貴族夫人會犯的錯誤,看來為了能夠及時趕進王宮,這位貴族夫人甚至不惜犯了平日絕對不會犯下的錯誤。
“感謝您的諒解。”
彎腰鞠躬,狄朔率先帶著張利和影走出房間,卻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後背頓時被冷汗浸濕!
門外,一個人都沒有!
回想起剛才的談話,一開始確實能聽見王城使者大人在門外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可不知什麽時候那腳步聲就消失不見了!
“趴下!”
影一聲怒吼,三個人同時‘齊刷刷’趴了一地,‘砰砰砰’糟亂的槍響,幾乎是貼著他們的頭頂過去的!
“不好!他們竟然提前動手!快跟我來,王宮門口有潛龍部隊,他們不敢亂來的!”
眷琳娜夫人提著華麗奢侈到誇張的紅裙,頂著槍林彈雨的危險和狄朔三人一同涉險,她的身手很敏捷,比起一般的貴族夫人,她的表現更像是一位特種女兵。
為白家撐起一片天的代價,就是一位貴族小姐被迫學會了一切她本來可以不用學會的東西。
而在樓梯間,狄朔他們發現了那位王城使者的屍體,一同的是十幾個士兵全部被一刀割破咽喉。這也難怪,他們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這一次,對方確實是有備而來,而感在王宮動手的勢力,除了義軍外,狄朔再也想不到其他。
沒想到三年過去了,義軍的膽量越來越大,竟敢公然在王宮行刺!
三年前他們還要靠囚犯做掩護,短短三年的時間,竟囂張到如此地步!